第二天一早,她原本打算和褚冽一同去宮門口送太后迴避暑山莊,可是他們剛剛起床,太后身邊的人就來傳話說,太后說推遲去避暑山莊。原因是太后想了一夜,心裏對孫子太喜愛,捨不得離開。希望皇后今後能帶着太子多去她的宮中坐坐。
汐顏聽後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褚冽攬住她的肩膀,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回景顏宮了,你去上早朝吧,我看你一夜都沒怎麼睡,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是前朝忙的話,你就不用來我這裏了,我抽空會來看你。」
「恩。那你先回去,我再確認一下褚澀那邊的情況。」
汐顏點點頭,曲唯見狀,抱起像個小床那麼大似的搖籃床,春歸懷中抱着裹得嚴嚴實實的寅兒,跟在他後面。
「我回去了!」汐顏說完扶着小福子的手,往乾興宮院外走去,坐上了已經備好的轎子。
……
夙汾自己在這裏住了一夜,感覺景顏宮和自己的汾語宮就是不一樣,自己的宮裏住了那麼久,也沒有這種肅穆的威嚴感覺。
難道真的是因為,這裏只有皇后才可以住嗎?
汐顏回來的時候,她還正在發呆,聽到有動靜,連忙跑下台階。
「娘娘,你慢一點,你是有身孕的人了!」青瓷在後面見到跑的如此快的夙汾,簡直嚇得魂飛破散,連忙跑出去,扶住了她的主子。
汐顏正好看到,不由皺眉,「你跑那麼快幹什麼麼,這地這麼滑,摔倒了怎麼辦?」
「你回來啦?」
「恩。」
昨晚從乾興宮吃完元宵宴,夙汾不得不一個人回來,一路上,心亂如麻,覺也沒有睡踏實。
「你這眼下青青的,怎麼了?沒有睡好覺啊?」
「娘娘,您不知道,我家主子,一夜老說是有人盯着她似的,感覺很緊張,又說景顏宮本身就有這種莊嚴肅穆的感覺,所以一夜都沒睡幾分鐘!」青瓷說。
汐顏聽後走到夙汾跟前,柔聲說:「你這是懷孕期間,胡思亂想正常的,我當日知道自己懷上孩子的時候,也整日提心弔膽,想東邊想西的,沒關係這是正常的,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說,可以胡思亂想,但是不能胡亂妄為,知道嗎?」
「恩……」
「那些亂糟糟的東西,都是你的自欺欺人。所以,千萬不可真!你現在是關鍵時期,你自己得記在心上。」
「哦。」夙汾再次點頭,「反正我只要看到你,就覺得這個宮裏頓時陽光明媚了,我也不害怕了,真的。」
「呵呵……」汐顏不由笑了,「去,回去睡一覺吧,醒了以後。咱們去後院的桃林里摘些桃子,讓小廚房看着給咱來一桌仙桃宴,怎麼樣?」
「啊,就咱們倆嗎?」
「有什麼不可以嗎?」
「不是。」夙汾搖頭,垂着眼睛。
「行了,快回去睡吧,別讓我說這麼多遍了。去吧,走慢一點!」
「恩。」夙汾笑笑,扶着青瓷的人,進了偏殿的的大屋子,心裏的確因為汐顏的勸慰,好受了許多,看着房間也覺得明亮了許多,悠悠地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青瓷,這個孩子可是有皇后保駕護航的呢!」
「是啊主子,所以,您為了孩子着想,也要好好睡覺啊!」
「知道了,知道了!」夙汾的心情不知道怎麼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
此刻。
由東向西的一輛豪華馬車上。
扶劫一襲白衣坐在窗邊,閉目養神,忽然覺得身前多了一個人,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感受着那股帶着血腥味的人,繼續站在自己眼前,凝望着自己。
「哥哥……」又是這聲似可憐孩子般的叫聲,「哥哥……」
扶劫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一身藍袍的風吟,她的小腹處好像還舀舀地出着血似的,她嘴唇發白,面色烏青,「回來啦?」
「哥哥,你認輸了嗎?你又逃跑了,你每一次都是落荒而逃,為什麼不把她帶走呢?你不是愛她嗎?」她竟然還在執迷不悟。
扶劫原是已經聽說風吟被褚冽多刀刺入小腹的,傳言:她已經死了。但是他知道,風吟是不會這樣輕易死的,「愛她,才會無限地包容,依她的心事行事。」
風吟不聽扶劫說,低下身子窩在扶劫膝上,一頭長髮披在像瀑布一樣,散在身後,寬大的衣袍,長長的裙擺鋪滿正個馬車。
「哥哥……」她輕聲說,心痛地說,「他竟然毫不手軟地一刀又一刀地想要殺死我,那一刀刀下去,完全沒有絲毫猶豫!
「哥哥,為什麼我沒有死啊?為什麼啊?我多麼想死在他的刀下,從此忘記這所有的煩惱。可是,我偏偏沒有死,哥哥,你摸摸我的血還是熱的呢!」她抓着扶劫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那裏濕噠噠的,黏糊糊的,都是血。
「這一刀刀多麼得狠,狠到我想死都因為滿腔的恨意死不了,哥哥,他又逼我!」她溫熱的淚,濕了扶劫膝上的白衣。
扶劫撫着她的長髮,「傻孩子,跟哥哥走吧,若是你願意選擇忘記,你必定是可以忘記那些煩惱。哥哥帶着你,讓那些痛都消逝在分鐘,不好嗎?」
她呵呵笑了,「哥哥,你又在自欺欺人了,不然為什麼你遊歷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忘記她呢?你說啊!哥哥,你是不是很感謝我,這一次讓她終於成了你的人?
「我知道她的弱點,她是無論如何都會救你的,哥哥,你說褚冽醒後,會不會與她還要大吵一架呢?」她嘴角的笑,那樣森然。
扶劫並沒有說穿,也並沒有告訴她,汐顏真正救他的方法是什麼,只說:「傻孩子啊,你就是太累了。哥哥先帶你回家吧,好不好?」
她用力直起身子,搖了搖頭,嘴唇白的更甚,「哥哥,你為什麼不回答我,難道你不開心嗎?她也是你的一部分了!
「好了好了,」扶劫柔聲說,「都過去了!」
「哥哥,我就是來看看你的,見你還是這般懦弱地逃跑,我也無話可說了。哥哥,我要走了!再見!再見了!」
她說着起身,一身藍袍,一頭烏絲覆背,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裏?」
「去找,我的主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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