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汐顏照常去給太后請安,然後隨她一同去誦經拜佛。太后對她忽然的溫順,顯得很不適從。
總覺得汐顏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情,這是心虛的表現。
汐顏也不管她在想什麼,低頭柔聲說,「太后,請原諒一個做母親的人的心直口快,無所顧忌,臣妾知錯了。」
太后看她一臉誠懇認錯的樣子,也鬆了口道:「哀家知道,哀家也是做母親的人,這一生吃過的哭,受過的罪不比你少。」
汐顏看了眼太后,她並不是一個與人為惡之人,只要人不犯己,她願意再退讓一步,「那還請太后忘記臣妾冒犯之語,臣妾今日定會好好懺悔,請求菩薩原諒!」
「呵呵……你有這份心便好了!」她們說着話來到佛堂。
太后只是簡單得誦完心經便回房了,而汐顏卻足足跪了兩個時辰。
誦經懺悔完,汐顏想要站起來,膝蓋酸疼得讓她腳下一軟。春歸連忙扶住她,而她身後,下意識伸出手的曲唯,連忙又收了回來,看着春歸扶起汐顏。
索性這一幕沒有被人瞧見,即使曲唯的手沒有碰到汐顏,若是被人看見,又指不定被說成什麼。
「姑娘,你這膝蓋,這跪的時間也太長了!」
汐顏笑道,「沒事,兩日便恢復了,不礙事!」
「這樣痛苦怎麼不用魔力,讓它恢復了呢?」春歸小聲抱怨,不想看汐顏受苦。
汐顏笑着點了她一下,「我可不能隨便使用魔力,消耗我的內力和魔力。現在手中沒有魔血淵支撐,萬一魔力削弱了,我怎麼能第一時間出手致勝保護孩子。」
春歸點頭,「知道了。」
魔力不可能一直在,必須要有魔血淵和她身體裏存留的血靈汁,相互催生效應才能讓她的魔力不減,相反如果體內的魔血淵一直補給充足,還會讓魔力逐漸增長!
但是每到一定的時間,魔族人必喝一次魔血淵,汐顏卻是根本喝不了,所以她才不敢隨意使用魔力,消耗魔血淵的效力。
忍着痛,汐顏回到廂房,便躺下了。
但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如此,她每日誦經兩個時辰,拖着腫脹的膝蓋回廂房,休息,晚上還要按太后的要求,抄經書。
這晚,汐顏躺下後,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敲門。
「是誰?」
無人回答。
時間好像和兩年前重疊了,緩緩走進來一個渾身冷冽的男人,「傻女人,你怎麼還沒睡着?」
「褚冽……你來了,外面那麼大的雪,你來做什麼?
「我想你了。傻女人!」他走上前,擁緊她,吻了吻她的額發,「都是我的錯,我太壞了,我讓你傷心了!」
「褚冽……」
褚冽對她認錯了,她哭了,她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她也記得自己在褚冽胸口哭是什麼時候,「沒有。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褚冽雙手箍的緊緊的,「我說過再也不讓你過提心弔膽的日子,可是我食言了!」
汐顏搖着頭,這一刻,她終於褪去了堅硬的盔甲,像個小女孩一般,「風吟來了,我覺得她變了。她不是之前那個風吟了,她的身上有一股魔氣。」
「不管她是誰,我絕不允許她傷害你。」
「不。我想走,想逃走,這裏的一切都讓我無所適從,我不想做這該死的皇后,我只想和你,和孩子們走得遠遠的,遠離這些陰謀詭計,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帶回來了,是我讓你難過,讓你痛苦!你打我!」
他拉着汐顏的手,汐顏哪裏捨得,再次抱緊他,「我們走吧,好不好?」前世我死在宮中,今生我不想再重蹈覆轍,我也不想孩子有任何的意外。
「傻女人,等我完成了大一統的遺願,我們就走。」褚冽撫着她的頭髮,「你再等等我!很快就結束了!」
「你真的願意為了我不要這皇位了嗎?」汐顏昂着頭去看他,「真的嗎?」
「為了你,我什麼都能放棄。」
「褚冽……」
汐顏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嘴角,「你看看這裏,兩年前就是在這裏,我們還像兩個刺蝟一樣,互相刺着對方。可是,如今我已是你的妻子了。」
褚冽托着她的小臉,「是,是我褚冽唯一的妻子。」他說着吻上汐顏。
兩個人倒在床上。
「褚冽,褚冽……」汐顏喊出聲,「你別走!」
「姑娘?」春歸忙進屋,見她大睜着眼睛,「怎麼了?」
汐顏看着左右,哪有褚冽,「天還沒亮呢?」
「才三更天。」
「哦。」
「您夢到皇上了?」
汐顏沒說話,春歸和剛進屋的曲唯對視一眼,「姑娘,別想那麼多了,還有一日,我們便回去了。回去了就能見到皇上了。」
「恩。」汐顏想下床,可是膝蓋依舊痛得很。
「這還早,你起床做什麼,再睡會兒吧。那心經抄完了嗎?
「已經抄完了。」春歸扶着她,「再睡會兒,外面冷得很。」
「孩子們都好好的?」
「好好的,放心吧。」
……
第七日中午吃過齋飯後,汐顏半躺在床上,懷中抱着女兒,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輕聲說:「七日還願也已經結束了。太后讓抄的一百二十八遍的心經,也抄完了。春歸啊,我打算今日下午回一趟容府,明日一早再與太后匯合一同回宮。」
搖着搖籃的春歸,停住手,問:「回容府做什麼?」
「生過孩子以後,還沒有正式通知娘家人,我想回祠堂親口把這喜事告訴他們。」
「可是太后會同意嗎?」
汐顏也不知道,只道:「我去和她說,下一次出宮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孩兒也不是只是他褚家的啊。」她說着起身,把孩子放到床上,「你別去了,在這裏看着他們。」
「哎……」
汐顏很快來到了太后的房間。
太后看着她,「你有事情?」
「太后,臣妾想七日誦經還願已經完成了,便想今日回容府一趟,去看一眼祠堂里宗親,告訴他們我的孩子平安誕生了,讓他們在泉下安心!明日一早,在容府大門口,等您下山,一同回宮。」
她一口氣說完,太后凝眉,「你要回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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