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似錦 第26章 漸漸轉變

    越思越想念茹猛然間發現，無論是在葉家，還是在周世錦面前，她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經濟上不夠獨立，每個月的支出僅僅靠着月例銀子維持，想做些什麼都束手束腳！被人欺負了，毫無還手之力，不！不行！她不能再這樣消極下去，不然，遲早有一天被人壓得死死的，她想找個地哭都沒處哭去。

    出了王府，上了馬車，老太太拉着念茹不斷地問東問西，左右不過是想問問世子有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看老太太的樣子對白日裏發生的事兒，還不知情。念茹決定將此事隱瞞下去，畢竟老太太歲數大了，知道了只會左右為難，葉青梧再不是，那也是她的親孫子不是？

    再說，這孫子孫女，在老太太心裏誰輕誰重還說不準呢？既然如此，她何不裝作不知，任由周世錦去收拾他。

    所以這一路上，念茹的心思百轉千回，待進了葉家，先安排周世錦給的那兩個丫鬟的住處，回到偏房，芒珠忙關上房門，神色有些緊張地道：「真是擔心死我了，姑娘，拾春，你們沒出什麼事吧？」

    念茹和拾春面面相覷。

    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現一般，拾春平靜地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芒珠看了看拾春，轉眼又看向念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除了發現她的臉上有點紅，並沒有其它異常，不由鬆了口氣道：「姑娘沒事就好，就好……」說着，又想起葉青盈，氣得她道：「就知道二姑娘不安好心，故意敗壞姑娘的，說什麼……」

    「她說什麼了？」念茹抬眼問道。

    芒珠遲疑了一下道：「她說，姑娘背着銳王世子，跟別人好上了……」

    念茹打斷她道：「從她嘴裏蹦出來的話，有幾個字能信？」

    芒珠忙道：「可不是呢，老太太第一個就不信！不過，她又哭又鬧，非說姑娘跟別人好……還有，她還說，她哪一點兒比不上姑娘！甚至還妄想着敗壞了姑娘的名聲，她好頂替姑娘嫁到銳王府去呢！哼，姑娘你是沒見啊，奴婢當時氣得不行，直恨不能拿抹布去堵她的嘴，這話，她也好意思說！也不嫌丟人！」

    念茹頓了一下，如此說來，葉青盈也有份兒。

    「就她那個囂張的樣子，世子哪能看得上啊？況且姑娘和世子的事兒還沒有定下來呢，她就想着搶了！真是……沒臉沒皮的！好在姑娘那會兒被世子派來的人接去了，沒遇上她，要是待在府里，見了，一準被她氣得夠嗆！」芒珠替念茹報不平道。

    念茹聽了，只是淡淡一笑。

    原來葉青盈是惦記上周世錦了，只是再惦記，也不該和葉青梧聯手來害她，上一次馬車受驚的事，就數葉青盈的嫌疑最大，再加上這一次……索性這一次又是周世錦的人救了她，若是沒人救她呢？後果，念茹不敢想像。

    「那現在……二姑娘呢？」念茹很想知道，葉青盈鬧成那個樣子，老太太是什麼態度。

    提起葉青盈的下場，芒珠心中的怨氣，頓時小了許多，臉上有了一抹喜色，說道：「老太太罰她去跪伺堂了，還不准她吃飯，真是解氣！活該！早就該罰她了，讓她亂說！」

    對於結果，念茹並不滿意道：「她一定不服氣吧？」

    芒珠想想道：「可不是，姑娘可說對了！當時老太太叫人綁她，她不服管，還出手打人呢，好幾個管事的媽媽都挨了她的耳瓜子，哦，對了，連夫人都被二姑娘氣得吐血了呢！」

    「那老爺呢？」

    「老爺回來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叫人把二姑娘綁了，後來夫人派人將老爺請了去，至於夫人會不會替她求情，老太太松沒鬆口放二姑娘出來，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就知道這麼多，要是姑娘再不回來，奴婢真擔心死了。」芒珠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又表示忠心，念茹聽了點點頭。

    念茹想想，讓拾春拿出二十兩銀子，塞給芒珠道：「難得你如此上心，這二十銀子你先拿着。」

    「不，不，奴婢不敢……」

    「讓你拿你就拿着！這次葉青盈犯了忌，惹着了老太太，劉氏那邊一定會想方設法，讓人在老太太面前通融。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你看……有什麼辦法，能讓人盯着葉青盈身邊的春梅，最好引她犯個錯，撞到某個挨了打又記仇的管事媽媽手裏。」

    芒珠一聽，哪裏有不明白的道理，大姑娘這是在重用她呢。當即說道：「奴婢明白了。」

    隔日清早念茹剛醒，便聽見門外有人在說話。

    拾春見大姑娘被吵醒了，趕緊出去看了一眼，回來說道：「是夫人身邊的方媽，說是夫人又吐血了，想請老太太過去瞧瞧。」

    念茹翻身起來，問道：「那老太太呢？」

    「老太太屋裏沒有動靜，寶珠守在外頭，想是老太太還沒醒呢。」拾春幫念茹收拾着說道。

    念茹想想，覺得不對，依照老太太的警覺不可能人還沒醒，準是不想見她們。

    片刻，念茹收拾妥當，開門出去，就看見方媽站在院裏，當下冷了臉道：「哪來的不懂規矩的下人，老太太還沒醒呢，就在院裏吵吵！」

    聞聲，院子裏的小丫頭回頭看是大姑娘，閉嘴不敢多言。

    方媽看見念茹，面色一緊。

    念茹不緩不慢地走過去，看了方媽一眼，不悅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夫人身邊的方媽，這底下的人不懂規矩倒也罷了，從什麼時候起連方媽也變得如此輕率，沒了分寸？」

    方媽怔了怔，難得忍氣吞聲，伏低做小道：「奴婢知錯，大姑娘莫怪，是夫人病重了。」

    「夫人病了嗎？不是說中了暑……怎麼還沒好？」

    方媽面有難色，看了看念茹，又道：「大姑娘，求求您，行行好！進屋跟老太太說說，讓老太太過去瞧瞧夫人吧，奴婢求您了！大姑娘！」說着，方媽就朝念茹跪下。

    念茹立即退後一步，側身避過她這一禮，平聲道：「媽媽怕是求錯人了，我又不是大夫，你求我，不是為難我麼？我也沒有辦法，依我看，你還不如去求管家，讓他去給夫人請位名醫，別耽誤了夫人的病情。」說罷，念茹帶着拾春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大姑娘，大姑娘……」方媽追在後面喊了兩聲。

    念茹只當沒聽見，一直等到方媽追出來，邁出老太太的院子，她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方媽，別有用意地笑了一笑。

    方媽追出來看到念茹變了臉，心中一突，突然後悔了，轉身想往回走。

    念茹快步攔住她，道：「媽媽別急着走啊！我引你出來，是有一句話，希望你替我轉達給大夫人，她如果想救葉春盈，就必須拿出一點兒誠意來！別想着藉口病重，就想讓老太太鬆口！只要有我在，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