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蘭看着高的目光中,似乎又有些新的希望,一個女人對於一個男人的信任,往往是盲目的,但就是這種盲目,又往往會促成一段美麗的姻緣。
高又想了想,解釋說道:「寅在十二地支之中的含義,是移動,是生,它是冬天與春天的交界,也是過渡期,如果在十二時辰之中,寅時是三點和五點之間的兩個小時,也是陰氣下沉而陽氣上升的時刻,總而言之,寅,通引,也同移,正是代表一種轉換的情形。」
心蘭點點頭:「轉換,移動,過渡,難道那個人是想告訴我們,這裏的出口是在不停的轉換着,移動着,過渡着?是這樣嗎?」
高覺得心蘭說的有些道理,但是一個移動着的出口,那他們要怎麼才能找到呢?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移動……轉換……過渡……」高似乎陷入了沉思,他需要集中注意力,將這個「寅」重新的理解一下,他覺得自己也許需要一個更加意外的思路,而不是墨守常規的想像這裏和寅之間到底有怎麼樣的聯繫。
心蘭看着高的樣子,覺得有些為難,於是她想了想,小聲的對高說道:「高大哥,如果我們真的找不到出口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從入口那裏嘗試着回去,雖然這樣危險很大,但是……」
高搖了搖頭說道:「入口那裏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條通道實在是太陡了,如果我們一招失誤,就很可能直接墜下去,到時候必死無疑,而且你再看看這些殭屍的死循環,他們如果能夠嘗試着回去的話,恐怕他們早已經撤出這個循環了,不是嗎?並且……」
忽然間,高似乎腦子裏一亮,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心蘭……」高忽然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好像想到了……」
心蘭也激動起來:「高大哥,你快說。」
高說道:「這就像是一個風水局,綜合因素,是的,風水局產生的作用,永遠都是一個綜合因素所導致的結果,無論吉凶,都一定不是一處風水所能決定,就像是這裏的出口一樣,它也一定是一個綜合因素,所以,這個寅字,就一定要結合很多種可能,他們之間都無疑是『並且』的關係,是必要的因素。」
心蘭還不是聽得很明白,她歪頭看着高,高接着說道:「你來看,這些所有的殭屍,他們並排坐在牆邊,這就是一種過渡,也是一種動態的移動,他們是從死亡到生存的最好詮釋,他們一直都在轉換着,但是到了最後一個殭屍的時候,這裏,正是死亡和生存之間的過渡位置,也就在這裏,正是之前一個我所坐的地方,並且,我用指南針去測量方位的時候,寅的位置,也正好就在這裏,那麼說的話,這裏,就一定是出口可能的位置了。」
心蘭卻道:「可是高大哥,這……你之前不是否認了這個位置的可能性嗎?」
高說道:「的確如此,因為雖然這個位置就是出口,但是寅的含義還有移動,還有生,所以我敢肯定,這個位置需要特定的時間,還有可能需要特定的角度才能進入,所以它並不是一隻存在於這裏的,一定是這樣的。」
心蘭想了想忽然也明白了一般說道:「我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說,之前逃走的那個人,他一定是就坐在那裏思考着出口的事情,也許他可以成功,也可以失敗,如果失敗了,他將平靜的死去,變成另外一個新的死亡循環,但是沒想到,他成功了,所以他才留下了線索,是這樣嗎?」
高點頭:「其實這個人的成功,無疑是無數循環中他自己努力思考的結果,我猜想,這個人一定是這裏的一個特殊的人物,也許他是想從這裏逃走,因為他不堪重負,因為他想擁有自由,但是沒想到,在這大山之中,還有一處這樣特殊的地方,也許……也許這就是龍穴所在造成的。」
心蘭說道:「這真是太神奇了,高大哥,你說他逃出去了,可是他又通過那個特殊的出口去了哪裏呢?」
心蘭其實顯得有些擔心,因為這已經早就躍出了她的理性範圍,這裏的一切,似乎根本毫無道理,就像是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這裏的一切,其實都毫無邏輯可言。
可是現在,高又怎麼能夠回答這樣的問題呢?這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高不想讓她擔心,所以高對心蘭說道:「放心吧,只要我們從這裏出去,就一定可以找到胖子和夏青的,他們應該也在尋找我們的。」
心蘭點點頭。
稍後,他們兩個人將高之前的屍體挪開,和心蘭之前的屍體一起平放在角落之中,用衣服蓋住了他們的面孔。
這簡直有些難以讓人接受,無論是誰,看着自己的屍體的時候,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幸好,他們只有一盞燈,這燈的燈光依然還算明亮,但是卻照不到角落裏的那兩具屍體。
高和心蘭都坐了下來,就坐在高所說的那個「寅」山的位置上。
現在需要的,也許是等待,也許不是,但一定是思考。
高看着自己的手錶,現在正是凌晨兩點三刻,再有一刻鐘,就要進入三點了,那正是寅時所在的時間。
高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他希望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很不幸,他的判斷不正確的話,那他又該怎麼辦呢?
沉默,冰冷,黑暗,這些詞彙現在既可以去形容他們周圍的環境,似乎也可以去形容他們內心深處的感受。
高和心蘭兩個人,似乎已經在這一段時間內越了生死的邊界,就像是寅所代表的含義一般。
任何人,無論是誰,只要經歷過生與死的邊界,都一定會引出很多的思考,這些思考是關於人生的,也同樣是關於這個世界的。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思考毫無意義,有人會恥笑這樣的思考,但是這樣的人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人類思想的光輝,往往來源於這些看似無聊的思考,哲學也就是這樣誕生的。
如果沒有了無聊的思考,那麼人類將永遠沒法區別去動物,因為這樣的思考,根本就不是一種本能。
時間,一刻鐘,很快就過去了。
當高的手錶指針挑過凌晨三點的邊界後,他和心蘭的心臟都在劇烈的跳動着。
可是周圍,仍然是冰冷的黑暗,什麼也沒有生。
心蘭看向高,高卻在盯着自己的手錶。
兩個人沉默,他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麼,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忽然間,心蘭眨了眨眼睛說道:「高大哥,你……你聽到了沒有?」
高愣了愣,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聽到,你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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