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俏君不想相信隋季儒說的話是真的,但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會無地放矢,他策劃好了一切,才會再次登門,她卻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好膚淺的想法。
許俏君看着隋季儒,想起六七月份許順成進城的頻率,幾乎可以肯定是那個時候促成了這件事,問道:「你是怎麼哄騙我爹答應和你一起開店的?」
「在下不曾哄騙許叔,在下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隋季儒才不會承認他耍了心計和手段。
許俏君嗤笑一聲,這話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我不管你是用了什麼辦法哄得我爹跟你合夥開店,我要知道的是我撕毀合作協議的代價是什麼?」
「俏兒姑娘為什麼不願意與在下一起合夥開店?」隋季儒站了起來,看着許俏君,「在下說實話是誠意,不是要唐突俏兒姑娘。」
「巧舌如簧這個詞用在隋公子身上最適當不過。」許俏君嘲諷地道。
「在下不是在狡辯,在下承認在下犯了一個錯誤,把前後次序弄錯了。在下應該先向俏兒姑娘表明心意,再說開店的一事,那麼俏兒姑娘就不會這麼的牴觸和反感了。」隋季儒認真的道。
「隋公子,不是前後次序的問題,而是你不該說那些話,在我看來,以你家勢,你沒有權利決定娶誰為妻。」許俏君正顏道。因為自身的原因,她只看到了這一點,她沒有注意到另外重要的一點。在大祁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講的是聘為妻,奔為妾。一個男人私下向女子提出成親的請求,是看低了這個女子,也並沒有把這女人視為嫡妻。
隋季儒目光微閃,他的確沒有決定娶誰為妻的權利,而且家裏已經為他定親,迎娶吉日就定在明年的十月初六,但在許俏君面前,他是不會承認的,「俏兒姑娘未免太小看在下了,在下能走南闖北做生意,就表明在下是個能作主的人,不會受家族的擺佈和控制。」
許俏君抿了唇,道:「是我小看了隋公子,但是隋公子既然是生意人,就應該知道合夥做生意,講的是什麼,你不該用那種方法來取信於我。」
「做生意講誠信,合夥做生意講信任,但是俏兒姑娘不信任在下,在下情急之下,才會在那麼不恰當時機,向俏兒姑娘表明心意,希望俏兒姑娘看在下的一片誠意,答應和在下一起合夥做生意。」隋季儒是不會承認他的表白另有所圖。
「我不想合夥做生意,是因為做生意有風險,許家只是普通農家,家底微薄,虧不起。」許俏君怕被隋季儒算計,但話不能直說,換了個說法。
「在下做生意沒有虧過,有在下和令叔的人脈,再加上俏兒姑娘種花技藝,店裏就算不日進斗金,也必定生意興隆,財源滾滾。」隋季儒信心十足地笑道。
「有信心是好,但是……」許俏君話沒說完,許順成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爹爹,出什麼事了?誰在追你?」
「沒,沒人追我,是桃子……」許順成看到了隋季儒,忙把話吞了回去,改了口,「隋公子,你來了。」
許俏君卻聽懂,桃子看魯春嬌凶神惡煞的樣子,怕她挨打,跑去搬救兵。許順成也以為魯春嬌故態復萌,拔腳就往家裏跑,進門許俏君毫髮無傷地站在院子裏,這才鬆了口氣。
「許叔,在下請人擇了開張吉日,是八月初四,特意過來通報一聲,那天你和俏兒姑娘可都去。」隋季儒笑道。
「店鋪開張這是肯定要去的,太好了,那幾盆菊花和大麗花就要開了,擺在店裏是最好合適不過的了。」許順成高興地笑道。
許俏君聽許順成這麼說,又看他那麼開心,就知道她現在反對已然沒用,箭已離弦,合夥開店開定了。
「在下前幾日也去其他花農那裏定好了盆花,明後兩日,他們會送些花過來。」隋季儒笑道。
「盆景,我也讓俏兒做了五個,都是很好看的。」許順成笑道。
「俏兒姑娘做的盆景,件件都巧奪天工,一定能賣出好價錢。」隋季儒笑贊道。
許俏君看着隋季儒,微微蹙眉,店是合夥開了,可她有被逼上樑上的感覺。
許順成留隋季儒在許家吃飯,兩人邊喝酒邊聊天,暢想着店子生意的紅火興旺。
許俏君食不知味的扒完飯,想起跟桃子說過,下午去找她的話,起身道:「爹爹,桃子上午來好像是有事找我,我去問問看是什麼事。」
「好,你去吧。」許順成笑道。
許俏君剛走到門口。
「俏兒啊,你把南屋的鑰匙拿來,一會隋公子回城,順帶把盆景帶兩盆去店裏。」許順成道。
許俏君看了隋季儒一眼,從荷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鑰匙,放下桌上,轉身出門,去找桃子。
桃子看來許俏君來了,拉着她上下打量。
「桃子,她沒有打我。」許俏君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把我爹喊了回來。」
「你娘那樣子太嚇人了,我還以為她要活吞了你呢。」桃子心有餘悸地道。
許俏君撇撇嘴,笑道:「她到是想活吞了我,可惜她不是大蟒蛇,活吞不了我。」
桃子笑,塞給許俏君一個青皮桔,「我舅送來的,不酸,挺甜的。」
許俏君剝開桔皮,掰了一片桔瓣,塞進嘴裏,「你上午跑來找我什麼事啊?」
桃子扭捏了一下,道:「嵐山村明天晚上開始連唱三場大戲,我想讓你陪我去看。」
「你讓娟秀陪你去啊,我又不喜歡看戲。」許俏君又塞了片桔瓣進嘴裏。
桃子恨恨直跺腳,「嵐山村,嵐山村。」
許俏君回過神來,噗哧笑道:「周昌盛前些日子不是跟着我大姐夫來過一趟,你們不是見過面,這才多久,又想了?」
「是你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他已有……」桃子數着手指頭算了算,「已有九天沒見面了,一日三秋,九日就是,九日就是……」
「別勾手指頭了,是二十七秋。」許俏君拍開她的手道。
「二十七秋了,一秋就是一年,我們有二十七年沒見面了,我怎麼能不想呢?」桃子理直氣壯地問道。
「能想。」許俏君可不跟這種被情愛沖昏頭腦的爭執。
「所以,好俏兒陪我一起去吧。」桃子衝着許俏君撒嬌道。
許俏君剛要答應,突然想到花店初四開張,許順成已答應要去了,她也不可能不去,道:「初四我有事,不能陪你去,你讓我二姐陪你去好了,反正我二姐也喜歡看戲。」
「你有什麼事?」桃子問道。
「正經事。」許俏君對開店的事很苦惱。
「那好吧,我不耽誤你做正經事,我去找佳兒姐姐。」桃子坐言起行,拉着許俏君往外走。
「等一下,我家裏有客人。」許俏君忙道。
「什麼客人?」桃子問道。
「討厭的客人。」許俏君忿然道。
桃子撇嘴道:「討厭的客人來家裏做客是最討厭的了。」
「是的。」許俏君在桃子家裏磨蹭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和她一起回家。
隋季儒已經走了,帶着了兩盆大的盆景。
許俏君打發桃子去找許佳兒,板着臉坐到許順成面前,「爹爹,為什麼要答應和隋季儒一起開店?」
「你這孩子,怎麼能直呼隋公子的姓名呢?太失禮了。」許順成道。
「你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答應和他開店?還瞞着我不告訴我,到底我是你女兒,還是他是你女兒?」許俏君不滿地問道。
「百卉園關閉了,賣花不容易,上次你送碗蓮去唐家,那麼好的三盆花,卻沒賣出好的價錢,爹爹知道你很難過。爹爹就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把花賣出好價錢?正好隋公子找到我,跟我商量合夥開店的事,他說的要想花賣高價,就得開店。開了店,面對的客人多,就可以價高者得,不怕那些不識花的人亂壓價。而且,我們開了店,也能幫幫那些花農,讓那花農的生活不必過得那麼窘迫。」許順成解釋道。
許俏君嘟起了嘴,先曉之理,再動之情,難怪許順成會被他說服。
「至於爹爹為什麼不先告訴你呢,那是因為爹爹想給你一個驚喜,讓你高興高興。那個田莊,價格講不攏,一直買不到。王經紀也沒打聽到合適的田莊,爹爹就給你開個店,爹爹相信以隋公子的能力,店子的生意一定能做好,進賬不比田莊的收成差。」許順成笑道。
許俏君苦笑,驚喜?是驚嚇啊。許俏君眯了眯眼,問道:「爹爹,你想給我驚喜的主意,不是你自個想出來的吧,是隋季,是隋公子給你的建議吧?」
「是的,是隋公子給我出的主意。」許順成承認了。
許俏君冷哼,她就知道,「爹爹,你和他是怎麼簽契約的,開店你出了多少銀子?他出了多少銀子?」
「店裏一季分一次紅,他佔六成,我們家佔四成,我們出八百兩銀子,以及花卉和盆景,他出三千兩銀子。契約書就放在房裏,要我拿出來給你看看嗎?」許順成道。
「不用了,你和四叔看過就行了。」許俏君不太懂生意上的事。
「隋公子是君子,不會佔我們家便宜的。」許順成笑道。
「無奸不商。」許俏君撇嘴道。
「你這孩子,怎麼光記得這句,怎麼就不記得童叟無欺了?」許順成笑問道。
「好了好了,這事反正已經定下了,我不說了,我去看我的花。」許俏君起身走了。
許順成皺眉,自言自語道:「這孩子防備之心什麼時候這麼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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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願搬遷,被例為釘子戶了,為了讓我們這幾戶搬走,今天又斷了我們的電。我考慮搬回娘家去住,不能再欠賬了,嗚嗚,我會還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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