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木匠經過幾日沒日沒夜的摸索,總算初步製成了這個水車磨具。
容寧看的倒是不陌生,這個在天·朝古代時就已經出現了,不知道為何,大良的工藝還達不到這種程度,坐一路遊玩下來,她未曾見過類似的水車。
村里人也來見過這個模型,雖然還不懂這玩意兒如何才能抗洪排水,但一見到這麼一個精妙絕倫的東西被製造出來,心裏信心倍增,干起活來也更加賣力。
但在這其中,卻有一個不合時宜的人,獨自坐在田邊上,嘴裏叼着根稻草,臉上的表情頗為不爽。
「嚴衛,這麼多人都在幹活,怎麼就你一個偷奸耍賴?你也忒不厚道了!」
在一旁捊起袖子,乾的熱火朝天的狗蛋見嚴衛一人不幹事,有些氣悶的跑了過來。
「也就你們傻氣,」嚴衛呸的一聲,吐掉了口中的稻草,「白白為他人幹事還不拿工錢,你們說你們不是傻,又是什麼?」
他手枕着後腦勺就地躺下:「我嚴衛可不想做那個冤大頭,要去你們去吧,我才不會幹。」
這些日子,天氣總算放晴,地里的水也慢慢順着他們挖的溝渠排了出去,莊稼物才算逃過一劫。
不過,真正的雨季,還未到來。
狗蛋不滿的將手裏的鏟子扔在一旁:「你說什麼蠢話呢,難道這裝置建成了你們家沒有受益不成?現在笑我們傻氣,到時候還不知會怎麼占我們便宜呢!」
「哼!」嚴衛眼裏火冒三丈,「且不說那裝置能不能建成,就算是建成了,我嚴衛也不會佔他一分便宜!我都說了那地遲早是死,倒不如將它盤出去,你們不信,就等着遭大殃吧1我嚴衛說到做到!」
說完,他啐了口,頭也不回的往家裏走去。
「呸。什麼神經病吶這是!」
狗蛋氣不打一處來,他好心好意的來勸說嚴衛,卻被他倒打一耙,悶了一肚子的氣回去。別人見他悶悶不樂的,問清楚事情始末,才安慰他道:「完全就是他不知好歹,不過你平日裏有事沒事,也都別湊到他面前。只會討嫌!」
說話的人看了眼四周,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沒有注意他們倆,才壓低聲音,湊到狗蛋耳邊道:
「我聽說吶,嚴衛也不知在外頭搭上了什麼大有來頭的人,一心想讓我們把地盤出去,他好從中賺些回扣。不過這事一直都被裏正壓着,沒有通過。」
「是全村的地都要盤嗎?」見他點了下頭,狗蛋眼中帶着不可思議:「這到底是誰?!好大的口氣!不過……」狗蛋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照着我們先前的日子。這地盤不盤出去還有什麼區別呢?不一樣是等死。不過自從舉人公子來了,我們的生活就算是有了盼頭……」
「是啊,」身旁的人附和的點點頭,「也幸虧當時里正沒同意,不然現在我們可是連地都沒了……」
像他們這樣的莊稼漢,沒了地,出去也只能賣賣苦力,日子肯定不會比現在過的要好。
兩人又低聲說了幾句,就各自幹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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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琢磨了半個月,水車初現雛形。他們只在雲家村這半截田地處做試驗。但就這初步來說,就已經令人激動地不能自已。
由山路上的流水傳下來,經過水車的輪轉,能順利的將水運至河流處。也不至於積于田地之中。
再加之,人們在田地周圍挖了許多條溝壑,按着容寧提供的設計圖紙,製成一種名叫「水泥管」的大東西,埋在底下,試驗田居然沒有一處有積水。
「蒼天有眼吶……蒼天有眼。居然真的讓我等到了……」里正在感嘆之餘,不忘了跪下給容寧磕了三聲響頭:「多謝舉人公子的施恩,您的恩情我們雲家村的人沒齒難忘,一輩子都會牢記於心……」
「是啊,舉人公子可真像是文殊菩薩轉世,身上全是大智慧,讓我們怎麼瞻仰都不夠……」
村里人都沒什麼文化,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樸實、真誠。他們先前還覺得里正的態度太過誇張,堂堂一個有聲望的秀才老爺,居然會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下跪,現在他們一個個都覺得,磕三個響頭還尤為不夠。
「大傢伙快起來吧,」容寧哭笑不得,這麼多天來,他已經坦然接受自己舉人老爺的身份,「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你們不必太感激。況且這一切都是你們應得的,要非你們自己出力,也建不成水車。」
眾人嘴裏忙道着不敢。
他們都知道,容寧將那裝置命名為水車,一方面他們心裏覺得貼切,另外一方面也佩服舉人公子的無私拳拳之心。
這些日子,不僅是他們縣的縣令,就連新上任的太守也驚動了,親自跑到雲家村來監察。大傢伙兒見着連太守大人對於公子的態度也是畢恭畢敬的,這會兒就更不敢怠慢。
容寧接着簡單的說了她隔日就要離開的消息,讓大傢伙勤快點,趁着雨季來臨之前,將全村的水車都建好,也好給其他地方做做見證。
大家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紛紛像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半是感激、半是不舍的看着她。
容寧只裝作看不見,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這也算是她來到大良朝之後所做的第一件大事。
臨走之時,她趁着眾人不注意,悄悄和李老漢、李老婆子說道:「你們兩人暫且放寬着心,甜甜姑娘的事情我會跟着留意的,興許她根本就沒事,你們不要太掛念,安心生活吧。」
李老婆子感激的當場就要跪下,被容寧一把扶住,她才抬手抹了把眼淚,道:「姑娘,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只願我老婆子來生能夠為你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這些天來,李老婆子在外人面前一直是跟隨大眾喊他舉人公子,只有像這樣私底下的時候,才會喊她一聲姑娘。
容寧忙阻止李老婆子往下說,她笑了笑:「婆婆,你就不是讓我折壽嗎?你和爺爺好好過活,這才是正經。」
李老婆子破涕而笑,在一旁沉默的李老漢,也緊緊攥住老婆子的手,雖沒說什麼,眼神里的感激是不會騙人的。
容寧沒說的是,她在他們二老家裏偷偷放了些銀子。當面給他們肯定不接受,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這一段時間後顧無憂的生活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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