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玉愣了一下,美元想到容寧會發出這樣的忠告。
一直以來,大家對着外表沒心沒肺的她,要麼是皺着眉頭遠離,要麼就是一直苦口婆心的勸阻,勸到自己本身都有些不耐煩了,覺得她是無藥可救了,才會毫不留戀的抽身離開。
然而,後者的那些人,終究是少些又少。
憑心而論,自己先前對着容寧態度並不好,自己這麼多年幹什麼事情隨心而欲的,逐漸的,連自己都分不清楚刁蠻是不是自己的最好寫照,只是按着心中的想法去做,因為太想要打敗紅玉了,所以什麼機會都不想放過。
然而,她本應該在這個時候就冷笑着走人的,居然會幫着勸阻兩句。
秦依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突然笑了開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口氣中是帶着多麼大的邀功成分:「你真的以為我真的是那麼不學無術嗎?這麼多年我可以說,我看的醫書不比紅玉少上多少,只是,要不是我偽裝成現在的這副模樣,又怎麼能夠換來以後的一鳴驚人呢?」
容寧頓時有些汗顏,連這個丫頭都是不如看起來的那般單純,這秦府里,可真的是沒有出一個好東西。
秦依玉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接着揚着眉頭道:「我隱藏了這麼多年,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像?我的演技是不是特別好?要是讓紅玉那個小蹄子知道了,指不定還會多麼的驚訝。」
容寧無奈道:「你那應該是本色出演吧,既然你這麼厲害,幹嘛還需要我來幫你,按照你厲害到這種的程度,遲早有一天都會打敗紅玉的不是嗎?!」
「連你也覺得我很厲害是不是?」秦依玉眼裏簡直要冒金光,就差直接撲到容寧身上,給她一個大擁抱了。
她在一秒鐘的時間內,成功的換了另外一張臉,這樣的秦依玉,讓容寧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她摸摸雙臂,莫名覺得有股涼氣,道:「好了,你要我答應的事情我也辦到了,現在你總得把我送回去吧。」
上演了一場的鬧劇,時間足足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不多久,蕭淮錦估計就會找到秦府來,自己要是再不走的話,恐怕又會是一場人仰馬翻的鬧劇。
聽見她這麼一說,秦依玉瞬間萎靡下來,就像是一隻被打濕毛的大狗,就連身上的每一絲毛孔都在說着自己的難過。
原先那個說話之間有些無法無天的,有些乖戾的秦依玉,在容寧眼裏還要好上許多,至少對於容寧來說,比現在的這種狀況的秦依玉要好相處上許多。
古代不是總有那種英雄救美,應該以身相許的橋段嗎?她睨了眼旁邊有些不正常的秦依玉,不由的豎起汗毛,心中有些嘀咕:這個丫頭不正常不會是因為有這麼一個荒唐的想法吧?
這麼一想,雙腿就忍不住一軟,只想着馬上離開秦府才好。
幸好秦依玉病的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嚴重,只是苦惱的托着下巴道;「你說的也對,大帥的名聲我可是聽說過,可是……」她瞥了瞥容寧,癟了癟嘴:「你不是馬上就要走了,就不想珍惜與我相處的最後時光嗎?」
容寧簡直想要堵上她這張沒說好話的嘴,但是臉色憋的通紅,卻始終沒能說出什麼話能夠來堵秦依玉的。
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女生的變相示愛……
還是在這麼無厘頭的情況下。
但願是自己想錯了吧……
容寧的耳根子漸漸通紅了起來,揉了揉耳垂,秦依玉卻噗嗤的笑出聲來:「你還真當真的啊,我逗你玩的。聽說你有很好的醫術,還受到那個老頑固的陳軍醫的賞識,只可惜我和比比試,應該是沒有機會了……」秦依玉的聲音越來越低,不過,她又馬上笑出聲來:「其實我和你說個實話,那天我在街上看見你了,看你對着懷裏的那個孩子那麼袒護,而且看樣子是在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覺得你人蠻好的,心底蠻善良的,眼看着你就要走了,又沒辦法接近你,所以才會想到了這個法子……」
容寧連冷笑的力氣都沒了,就想挖開這旁邊少女的腦殼子,看看裏頭裝的是漿糊,還是白紙,覺得她人好,所以就要將她綁架過來給她出謀劃策,這是什麼破邏輯???手動黑人問號。
還是覺得她的表現實在是太聖母了,什麼事情都願意干?
兩個人相攜着,一路從羅院走到秦府大門。這當中還有一段挺長的距離,基本上是秦依玉一個人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容寧總是對着她的奇葩腦迴路感到驚訝,接着皮笑肉不笑的回應兩句,這樣下來,兩個人還算是聊天聊的挺「愉快」的。
秦府門房很驚訝這麼晚了,二小姐出來會有什麼事情。但即便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個不受寵的二小姐已經在一夜之間翻身了,也還是恭恭敬敬的開了門,剛到門口,容寧剛想讓秦依玉回去,不用送了,身子卻在一瞬間,猛然被摟入一個懷抱之中。
她這才懊惱的咬咬嘴唇,想着自己失蹤的那段時間,即便很短,但蕭淮錦找的該有多着急。
秦依玉也是嚇了一跳,特別是眼前的男人凌厲的雙眸掃視過自己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子仿佛墜入冰窖之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她很快硬着頭皮,與容寧說話:「你放心吧,我之前有告知大帥的……沒有想過要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的……」
她避重就輕,把自己綁架容寧過來的事情一一避讓過去。
饒是如此,蕭淮錦森然的眼神,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秦依玉手攥緊自己的衣袖,耷拉着腦袋,不復先前的活潑模樣。
容寧不禁感覺到好笑,眼前這個男人,緊張她也不知道緊張成什麼樣子,讓她嚇嚇秦依玉,也是好的。
不過,看秦依玉整個人成了土撥鼠的模樣,她不禁感覺有些好笑,扯了扯蕭淮錦的袖子:「好了,沒事的,我不是安然無恙的,我們回去吧,外面有些冷。」
對着夜風,她搓了搓手掌心,緊接着下一秒,手卻被包在一隻大手之中,大手有些乾燥,溫熱。
容寧也不拒絕,就是有些遺憾的想着,這裏的服裝設計沒有設計出口袋,真是太失敗了。
上大學的時候,總是在校園裏看着一對又一對的情侶,特別是在大冬天的時候,女的把手插在男友的口袋中,兩個人看起來的樣子,總是那般的甜蜜與自然。那時候她暗暗羨慕着,殊不知,自己在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已經擁有了這樣的甜蜜。
秦依玉的那雙24k黃金狗眼都快要被閃瞎了,她極為不易臉紅,這個時候卻是連耳根子都紅了,要是她有勇氣的話,一定衝上去告訴兩個人不要秀恩愛,要考慮一下單身狗的心情啊!可惜,她只能往往腳尖,暗自的不好意思。
實在是那個大帥太恐怖了。
秦依玉心有餘悸的想着,要不是當時容寧寫了一封信,讓自己的人馬送到北營當中去,大帥說不定把整個秦府都拆了。
她現在也萬分佩服自己,這麼大膽的事情都會去做,萬一結局一個不好,首當其衝的,死的就是自己。
不過,她也是賭對了。
她心中不免難過的想着,只是,贏得了這一切,也無可厚非,就是整個秦府都捧在她面前,估計她也不會很開心吧。
今天的紅玉也肯定是心有所感,所以才會在臨走之前和容寧道了聲謝謝吧。
她抬起腦袋,眼前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大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秦依玉一眼,「小姐,外面天冷,我們回去吧。」
秦依玉握緊拳頭,一整個晚上起起伏伏的內心,此時卻突然安靜下來。
爭與不爭,她都註定是秦家人,她又何妨一爭?何妨牢牢攥緊自己的命運而避免讓他人主宰?
只是,今日之後,她爭的對象,卻再也不是秦紅玉了,而是一整個秦府。
大丫鬟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心中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渾然不覺,只覺得今天就像是坐了過山車一般,激動之餘多的則是驚喜。
小姐蟄伏了這麼多年,終歸是撥開雲霧見晴天,怎麼着也是該高興的不是嗎?
……
官道上,幾輛馬車洋洋灑灑的奔走在路中。
前前後後有不少士兵緊跟着,一路浩浩蕩蕩的豎起了大良的旗幟,百姓們看見了也多會議論兩句,卻也沒有人會真的不長眼的上來挑釁
只是,有幾日,為了趕路,收起了那些繁雜的旗幟,裝備,一切從簡,輕裝上路,卻還是有不長眼的山賊出來,希望能夠趁亂打劫一兩件有用的東西。
容寧也因此見到了這個時代山賊的面貌,倒也不都是蓄起大鬍子的糙漢子,其中,還有一些白白淨淨的書生模樣的人,卻不如其外表一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不過,也不想想這些人和真正上過戰場的,見過血光的士兵來說,哪個更厲害?
往往那些山賊的行為,對着整個隊伍,起不了大影響,但是長此久往,終究不是好辦法,他們一個個都是回京述職的,又不是奉命追殺山賊的,管那麼多干甚?於是,在行軍的第8天,又將所有能夠代表身份的東西拿了出來。
第十八天的時候,已經到了京城城外,城門打開,無數的百姓在旁邊觀望着,這一次,就連皇上也親自出來,站在城牆之上,為各位士兵接風。
容寧所在的那輛馬車,並沒有跟着士兵的軌跡一路走,接受百姓的鮮花與讚美,而是在半途中的時候,拐入了郡主府。
不知京城的百姓還知不知道她還活着的消息?要是不知道的話,恐怕京城中的茶館子又要生意大熱了,清陽郡主魂魄歸來,連名字容寧都為他們想好了。
只是她一回到郡主府的消息,肯定會很快的就傳揚出去,這京城裏沒有秘密,什麼可能都會有,她要是想要趁着這一次大熱的時候,狠狠撈上一筆的話,就要趁早了。
在清陽郡主府門前,站了三個年輕公子,還有一個是頗為面生的女子。
門房見這麼久都沒有人來,這個時候會有人上門,也有些好奇,不過,他還是懶洋洋的,「我們主人暫時不在,你們要找誰,趕緊回去吧,要是敢在我們郡主府鬧事的話,別看我們主子不在,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們的……」
容寧感覺頗為好笑。
眼前的青年懶洋洋的,就差點沒吐着舌頭,看來是值班的時候心神恍惚,渾水摸魚了,不過,聽着他的語氣,這段時間想要來鬧事的人不少。
青年豎起腳,僅僅是掃視了他們一眼,又重新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容寧拍了拍他頭頂的帽子:「阿大,膽子大了不少啊,敢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渾水摸魚啊,小心我抄你魷魚!」
阿大瞬間從迷糊中驚醒了過來,看見是三名公子當中最為清秀的那名拍了下自己,剛想不論他是什麼身份,大罵一頓解解心中的惡氣才好,但一想想剛剛他所說的話,猛然的從椅子上翻下身來,瞪直了雙眼,指尖微顫:「小,小,小姐,你不是已經……」
阿大結巴着,使勁揉了揉雙眼,荏是揉的眼睛發紅,才一下子險些跳起腳來,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真的是你嗎?」
容寧又好氣又好笑。這門房阿大她是認識的,人倒是不壞,就是喜歡上班的時候渾水摸魚,被其他人多次狀告到她那裏,原先還想着找個機會找一個更加穩妥的人頂替他才好,就衝着他剛剛那個忠心的模樣,就會一直用她。
「是,是,我回來了,你還不快放行?」
阿大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眼前的景象又提醒着自己並非是如此,他怔楞了好一會兒,讓一旁的新來的下人捏捏自己的臉頰,直到感覺到痛了,才有些嗷嗷大叫。
這不是夢,小姐是真的回來了!
新來的下人還一臉的莫名其妙,他這一批的下人,還未曾見過這郡主府的郡主,現在看見阿大這般的表現,自然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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