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淒涼寂靜的夜色下,一片高大密密麻麻的林子中央,這裏束起了一個火堆,隱隱還迴蕩着琴音。在火堆大樹下,一個白髮男子不知疲憊的撫琴。
在火堆邊緣上,一個少女正坐在火堆邊,腳下是一個臉盆,臉盆內是一些水,她正咬着嘴唇,痛苦的拿着一塊布條擦着腳,今天逃亡中,為了逃跑,少女的腳被洞穿,鮮血沾滿了鞋子,讓她的腳走起路來都非常困難。
「姐姐,我來幫你吧!」
小男孩抿着嘴,拿過姐姐的布條,抬起姐姐的腳。在腳底那血淋淋的傷口下輕輕擦了擦,痛的少女臉色發白,額頭上細汗流出。
可是,那個白髮男子不知不覺下,已經來到了少女身前,小男孩和少女一怔。
卻見男子抬手提起了少女的腳。
「放開我,放開我……」少女見腳被白髮男子抓住了,面色一變,又羞又怕。在這個封建社會裏,女子一直很保守,腳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就比如一個女人的貞操一樣,如果被別的男子看到了,被傳了出去。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
可是,這個白髮男子居然扯她的腿。
「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動。」白髮男子冷冷的道:「你的腳被刺傷,如今開始腐爛,如果等到你發燒的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女子還想反抗,但是眼見男子這話,還是停住了,咬了咬牙,閉嘴不語。小男孩也老實在一旁看着,這個白髮男子太可怕了,雖然救過他一命,可是在小男孩眼裏,他依舊如惡魔一般存在。
白髮男子沒有理會這對姐弟,手拿起少女的腳仿佛陷入了一片沉思中。腦海中漂浮着一個可憐又可愛的少女的身影。記得……在以前,自己受傷不能動的時候,那個可憐的女孩從未離自己而去,每天守護着自己,每天替自己洗腳。
然而,這些都成為了回憶……
白髮男子忽然手裏出現一層層寒氣,寒氣湧出了手心,逐漸的蔓延到少女的腳上,轉眼,少女那受傷的腳開始結成一塊塊冰峰,把整隻小腳更緊凍結住。之前的那種疼痛全然消失不見。
少女和小男孩被眼前一幕嚇住了,瞪大着眼睛,看着少女的腳。
可是白髮男子沒有停留,另一隻手逐漸出現一團隱含在白色冰峰之中的白色火焰,隨即手上火焰覆蓋在少女冰峰的腳上,然而慢慢的,在少女腳受傷那裏,融化成一個小洞,那火焰慢慢燃燒中,只見少女受傷處流出了一些噁心的濃血。
如果換做是平時,這種情況下。少女肯定痛的死去活來,可偏偏此時整隻腳麻麻的,被冰峰住,絲毫察覺不到痛的感覺。
等到了那些濃血流干之後,白髮男子才拿出臉盆內的水替少女清洗了傷口,然後從懷裏拿出一些傷藥,塗到了少女的腳上。弄好之後,再拿出了布條在上面捆了幾捆,緊緊的包裸住。
一切包紮好,少女的腳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然而,這個時候那些冰峰住她腳的冰塊在這個時候,宛如空間一樣,逐漸消散在空氣中,連半點水流都沒有流下。
白髮男子弄好這些,把少女的腳放下。也不理會少女,轉身繼續朝着不遠那大樹下走了去。這次他沒有撫琴,而是盤膝坐在地上。身上各處懸浮冒起了寒氣,寒氣逐漸在他身前懸浮出一塊塊冰塊,他的手直接拿起懸浮在身邊的冰塊,然後手上出現一道道冰峰的光芒。光芒在冰塊上輕輕寫畫着,寫完一塊,連續又一塊……
少女和小男孩都傻怔怔沒說話。這個白髮男子的脾氣太怪異了。甚至他把少女的傷弄好,到離開,都不給少女道謝的機會。
「姐,你的腳怎麼樣了?」小男孩扶住了姐姐的手,小聲說道。
「恩!好多了,已經不疼了。」少女抿着小嘴,看着右腳被白色布條包紮的高高的,心理有些感動,又帶着幾分羞澀。
從小到大,自己的腳還是第一被陌生的男子摸過。
就在這個時候,少女和弟弟說話的時候,白髮男子再次走了過來,這次他過來,手裏拿起十幾塊手掌大小的冰塊,奇怪的是,這些冰塊上面都刻畫着一些奇怪的符紋,而且隱隱的光芒閃爍,夾帶着絲絲玄氣的波動。再看白髮男子的時候,他的臉顯得憔悴和疲憊。
「拿着吧!下次遇到敵人的時候,這些東西可以幫你們。」白髮男子手裏十幾個冰塊放到了小男孩和少女身邊,然後隨意拿起一塊,朝着森林遠處丟去。
只聽到空氣中一顫。隨即玻璃聲一響起。
「喀嚓!」
黝黑的森林深處,一道白色的光芒閃爍開來,就仿佛一個石頭砸進了水裏,波浪四處散開。可偏偏這種情況下,那種波浪傳開是玻璃破碎聲,而且伴隨波紋散開,卻見周圍的樹木一棵連着一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冰凍起來,轉眼之間方圓三十米的範圍內,所有的樹木晶瑩剔透,成為一片冰峰的森林。
少女和小男孩都被嚇住了,這……這是那塊丟出去的小冰塊造成的嗎?
「這種東西叫寒冰咒,屬於符咒一種。普通人也能使用,簡單丟出去就行了。」白髮男子很簡單的解釋,解釋完,也不理會這對姐弟,轉身朝着原地走了去。
「寒冰咒?」少女一怔一怔的,很快從震撼當中醒了過來。雖然年紀不是很大,但是少女見識並不少,可是關於符咒,她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等等……」少女忽然焦急從地上蹦起身來,皺着小眉緊張的伸出手來,對着白髮男子喊了一聲。
白髮男子稍微停下腳步,輕和道:「還有事?」
「你……你……我……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畢竟,你是我的護衛!」少女抿着嘴,話說的很委婉,這麼強的護衛,她僅僅只包三餐的飯錢而已。
「我叫葉飛!」白髮男子回答的很簡單,繼續向前走。仿佛在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正被提到了傷心事。顯得落魄和淒涼。
「葉飛?」少女嘴裏喃喃的,心中蓬蓬跳個不停,心中暗暗帶着幾分竊喜。但是從對方神色下,可以看出,對方似乎不想提起這個名字。少女終於鼓起勇氣,抿着小嘴對着葉飛的身後,輕輕說道:「我叫蓮兒……」
葉飛沒有回答,繼續坐到了大樹後面。喝着酒望着月色。
蓮兒坐了下來,眼睛卻盯着葉飛看,眼中流露出一絲絲奇怪之色,這麼一個實力高強的人,殺人如此殘忍,手上卻擁有那麼多奇怪的本領。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夜似乎過的很快。
等到天亮,蓮兒和她的弟弟玄兒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輛馬車,而白髮男子葉飛已經坐在馬車上喝着酒。
沒人知道這馬車他是從哪弄來的,也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過。
葉飛坐在馬車上,也沒說話,繼續喝着酒。蓮兒和弟弟似乎也懂得葉飛的意思,兩人一聲不吭坐上了馬車,鑽進了馬車內。
「我們……我們去青州……」蓮兒有些不好意思,眼裏帶着幾分奇怪的情緒對着葉飛輕輕說道。
葉飛直接拉起韁繩而走,馬匹在他煽動下,緩緩向着前面古道上行走了去。
離開了雪陽城,一路上葉飛所見所聞,也知道寒家正在追殺自己,而且聘請了天下高手在追殺自己。葉飛雖然不怕這些人,但是不代表喜歡招惹麻煩。如果被那些高手引來了寒家老祖,那時候,後悔也來不及。所以,想隱藏自己,最好的辦法卻是混在這些武者當中。
狹長的古道之上彎曲綿綿,圍繞着大山之間,就如一條猙獰的蜈蚣盤旋在山中一樣,這種難行的大山,一輛簡單樸素的馬車冉冉的緩行而過。
車夫是一名白色頭髮,但是從年齡看,卻不到二十的青年,可是臉色卻十分的堅毅。
「葉大哥,我們……我們現在到哪了?」馬車內鑽出了一個少女的腦袋,少女輕輕的問道。
「離青州不遠的一片叫齊連山脈的地方!按照這種速度,三天後我們便能達到青州。」葉飛變喝着酒水,邊解釋道。
然而,下面馬車冉冉的行使,卻無人注意之下。在古道的上方向,大片岩石山上,十幾道黑衣蒙面人的影子從山峰之上輕飄而過,每人手裏提着一把大刀,幾乎與馬車同行。
「大人,就是他們!」
十幾名黑衣人忽然跳躍在山峰前,一塊巨石旁邊,這巨石上站着一個人,這個人穿着紫色袍子,頭髮雪白,白色的鬍鬚,從年齡看大約六十來歲,而他背上卻是一把大刀。
這個樸素不起眼的老人,可是給人看上去,卻是一股殺意。
此刻老人正俯視腳下那條古道上上慢慢行走的馬車,身上一股冰冷的殺氣隱隱若現。
「準備行動,一個不留!」
老人豎起手來,輕輕一揮。身後十幾道身影各自散去,朝着前面大片的山內鑽了去。
原地留下老人一人,那雙明亮的眼神,此刻殺機肆意。
「噠!噠!」
葉飛駕駛着馬車向前,酒還在喝,可是此時,從古道的上方一些碎石掉落下來,正好打在了酒壺上。碎石並不大,但是卻吸引了葉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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