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道:「這一次你沒能在論劍會上發光彩,光明勝境那邊……」
若非要替自己護法,孫明月最少能爭上前三。
她的大光明經火候精純之極,達到了極境,郭英傑縱使有底牌未出,也未必能勝得過她,郭英傑再強也遠不如孫明月的歷練,他那些心計在孫明月眼中都是小巫見大巫。
可惜為了替自己護法只能放棄了這難得的機會,不能替自己正名,為光明勝境贏得榮耀。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孫明月輕輕搖頭道:「至於宗門那邊也不會逼我,反而寵着我,唯恐我生氣不高興影響修煉。」
她抿嘴輕笑一聲道:「現在我可比在下面舒服得多,什麼也不必管,只需要專心修煉即可,宗門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要靈藥有靈藥,要秘笈有秘笈,無微不至。」
楚離道:「看來真拿你當未來的境主培養了。」
孫明月輕輕點頭:「我在下界的經歷也是重要的資本。」
孫明月這般年紀,往往都有歷練不足的通病,一旦登上境主之位,未必難夠應付得來,畢竟光明勝境的境主可不是僅憑武功高明就能做的,對於事務的處理需要真正的能力而不是武功,武功高明可以成為光明勝境的長老,卻未必成為境主。
可孫明月年紀輕輕便在下界成為聖女,統率整個光明聖教蒸蒸日上,展示出了她極佳的宗主能力,再加上她千年一見的資質,成為境主是水到渠成之事。
如今光明勝境所有弟子幾乎都有了共識,孫明月便是未來的境主。
楚離慢慢點頭道:「你能做主在境內建幾座石塔嗎?」
他指向樹林掩映的石塔。
孫明月道:「先建一座吧,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在上面練功即可。」
楚離道:「有了這石塔,我如今可以操縱輪迴,只要魂魄不散,身體猶在便能復生。」
孫明月笑道:「好,我回去之後馬上建。」
「我還需要去一趟,將石塔啟動,」楚離道:「有了它,我以後隨時能夠出現在石塔內,避開陣法干擾。」
孫明月道:「邀你去一趟就是,你何時過去?」
「那就現在去?」楚離道。
孫明月輕輕點頭:「走吧!」
她重新掛上白紗,迎着徐徐暮風嘆道:「忘情論劍會不過如此,原本以為天下英雄何其多,可惜卻淨是一些不成器之輩。」
她原本以為這些青年俊傑應該多是一些豪邁沖天,義氣干雲的人物,可惜看到的卻都是一些爭強好勝的莽撞青年,委實太過幼稚。
這個世界與下界的壽元不同,同樣是二十歲到三十歲,這裏的青年便顯比得下界的更幼稚,站在這群人身邊覺得格格不入。
她很是失望,雖然這些人當中也不乏驚才絕艷之輩,卻都難以成氣候,需要足夠的磨礪才能散發出鋒芒,現在卻沒什麼可看的。
楚離道:「玉不琢不成器,他們都沒經過雕琢,日後卻都會是大人物。」
孫明月輕輕點頭。
兩人握手,再次驀然消失於山巔,下一刻出現在一座山峰上。
翠綠的山林鬱鬱蔥蔥,傍晚的微風徐來,形成一片綠海,空氣格外的清爽宜人,兩人所在的位置是一座精緻幽雅的小院。
一陣風吹來,外面樹林傳來簌簌聲,聞之心神寧靜。
「好地方。」楚離讚嘆。
他大圓鏡智已經觀照完這座山峰,約有千米高,即使峰頂也沒有白雪,樹木鬱郁,林內有各種野獸與飛禽,氣息寧靜詳和。
「這座山峰如今是我的地方,隨我處置。」孫明月道。
楚離笑道:「不愧是光明勝境。」
這一處山峰靈氣濃郁,氣息詳和,顯然是一處修煉聖地。
孫明月道:「你若喜歡,在這裏也建一座院子吧,隨時能過來住,境內不會多管閒事。」
「好。」楚離也沒客氣:「你幫我建一座院子。」
孫明月摘下白紗,露出輕笑,對楚離的回答很滿意。
隨後她開始找人運上石料,楚離親自搭建石塔,他力大無窮,下手精準,宛如搭積木一般輕鬆自如的建好一座不高的石塔。
孫明月發話,這些自然都是頂尖的白玉石料,搭建起來之後風格卻是樸實無華。
楚離飄身站上石塔頂端,負手而立,衣襟飄飄,這時候暮色上涌,夕陽已經徹底消失,鑽進了月窟。
孫明月與他並肩而立:「這座石塔上可以再建個亭子嗎?」
「沒問題。」楚離點點頭。
搭上一個亭子,最容易隱藏其功用,還以為只是用來看風景之處。
他負手站在塔頂,運轉頭頂的無情劍。
無情劍需要更多的熟練應用。
一個個字符出現在石頭上,細微如發,不注意看很難發覺。
孫明月聽到沙沙聲,飄身下來凝視,發現是一篇經。
半晌後,無情劍收回。
地藏轉輪經已經刻完,隱隱約約看不真切,這得益於無情劍能粗細如意。
楚離盤膝坐到塔頂,開始運功,孫明月飄身上來站在一旁觀看。
片刻後,頭頂上空浮現出一尊黑塔,影影綽綽好像從水裏觀看黑塔的情形,似真似幻。
黑塔慢慢下沉,穿過了楚離,與腳下的瑩白石塔合二為一。
「轟隆!」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石塔晃了一晃。
塔身乍然出現一層朦朧白光,倏的又隱去,塔身隱約出現的地藏轉輪經經已然消失。
孫明月直覺敏銳,卻沒感應到有什麼異樣,石塔還是原本的石塔,即使搭建得很精緻仍是一座石塔,沒有什麼奇異氣息出現。
「這便好了?」孫明月問。
楚離笑道:「你滴一滴血到上面。」
孫明月咬破食指按在塔身。
鮮血瞬間被瑩白石頭吸進去,消失無蹤。
孫明月「咦」了一聲,訝然看向這石頭,又抬頭看看石塔。
這個時候她的感應又不相同,仿佛與這石塔有了一絲奇異的聯繫,隨時能夠感應到它的存在。
楚離道:「自此之後,即使你意外身故,只要魂魄猶在,便能被石塔帶回來,重新復活,但要小心別被人家形神俱滅了。」
「看來我以後不怕死了。」孫明月指了指上面:「據說上面還有天外天。」
楚離嘆一口氣:「死了可上不去,需要成就大天神的。」
孫明月道:「塔建好了,你隨時能回來,先去幫蕭琪吧。」
楚離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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