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緩緩點頭道:「萬象歸宗不能像他心通一樣直接看到內心所想吧?」
「是。」沈旭點頭道:「看不到他人心思,卻能感覺到,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你修煉之後就會知道,萬象歸宗術在我身上威力一般,在你手上未必不成,你的聰明勝我幾倍!」
楚離笑着搖頭:「沈前輩過謙了。」
「你該叫我師父了!」沈旭搖頭:「我從不說假話,是多少就是多少,且聽口訣吧。」
他說着把一段口訣誦出,楚離仔細傾聽。
沈旭讓他複述一遍,楚離一字不差說出來。
沈旭點點頭道:「三遍之後還背不下來,便不適合修煉此術,你一遍記住,確實與此功相宜,威力也會很強,我仔細給你講一遍。」
楚離點頭,凝神傾聽。
不知不覺中,半個時辰過去,楚離已經沒有了疑問,只剩下修煉。
沈旭從懷裏掏出一尊瑩白的雕像。
巴掌大小,栩栩如生,雕的是一位羽衣道士,俊逸的臉龐露出微笑,步態輕盈,飄逸之氣撲面而來。
「這是咱們萬象峰的傳承之物。」沈旭道:「沒有此物,縱使得了心法也不能修煉。」
他說着遞給楚離:「握着它開始修煉,看你能不能入門。」
楚離接過來,觸手溫潤又有一絲灼熱,似玉非玉,材質奇異。
他一摸上去就知道它並非玉石,堅硬無比,刀劍不能留痕。
摸着瑩白雕像,他閉上眼睛,開始運轉心法。
天地靈氣沿着一條奇異的線路運轉,是他從前想也想不到的一條路線,運功之際,忽然一道灼熱氣息從手心鑽進身體,與正在流轉的靈氣相融。
一個周天后,腦海一亮,忽然出現一片空間,正是自己所的小屋模樣。
隨着萬象歸宗不停的流轉,灼熱氣息一股一股的鑽進來。
腦海內先出現小屋,然後是他自己,再之後是沈旭。
楚離腦海中的沈旭正盯着他看。
他眉頭微鎖,目光湛湛,嘴唇輕抿,肩膀耷拉,雙手握起拳頭,後背肌肉緊繃,殷切的看着他,好像隨時要說話。
楚離看不清沈旭腦海所想,卻能感覺到他很緊張,恨不得上前幫忙,而且隨時想講解口訣,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確實是一種玄妙感覺,好像一切盡在掌握,沈旭下一步要幹什麼他很清楚,了會於心。
「如何?」沈旭看他睜開了眼睛,忙問。
楚離微笑道:「在腦子裏看到了沈前輩你與我,算不算練成?」
「果然是奇才!」沈旭沉聲點點頭道:「嗯,算是練成了,接下來,就要一點一點精進,練到極深處,可看到更遠,看得更多,看得更深。」
楚離點頭:「多謝沈前輩。」
「我如今算是你的授業師父了。」沈旭道:「你以前的師父是授你佛法,我是授你武學,各不相干。」
「是,多謝……師父。」楚離搖頭笑着抱抱拳。
他頗不習慣,自己的恩師是秋葉寺的天葉大師,期間回去過幾次,如今健在,該回去看看了。
「唉……」沈旭搖頭嘆口氣:「不是我非要強逼你叫師父,實在是萬不得已!……萬象峰現在只剩下你我師徒一脈。」
楚離一怔。
沈旭搖頭嘆道:「萬象峰武學難練而威力尋常,所以罕有弟子,兼修的別峰弟子之外,你算是唯一的一個嫡傳弟子了。」
楚離苦笑:「有這般難練?」
「對天賦要求太高。」沈旭搖頭道:「我若非自幼服過一枚奇果,也無法練成。」
楚離好奇的看向他。
沈旭道:「當初大姐得到一個上古遺蹟,此奇果是上古遺蹟中所留,一共兩枚,我服下一枚,另一枚給了小琪。」
楚離慢慢點頭。
他猜測這枚奇果應該是增強魂魄,不過沈旭的魂魄雖強,遠勝常人,卻不能阻攔他的大圓鏡智,比蕭琪遠遠不如,可能與修煉的功法有關。
沈旭道:「還好有你,萬象峰不至於斷絕,我死之後,你為峰主,那最大的事就是跟我一樣——尋找傳人,把萬象歸宗傳下去!」
楚離笑道:「這事早得很。」
沈旭道:「那倒也是,能修成萬象歸宗的壽命都很長,活上三百歲沒關係,好啦,你也不適合呆得太久,回去吧。」
「……師父你要走?」楚離道。
他對師父這兩個字叫得還不習慣,有些僵硬。
沈旭點頭道:「我也馬上走,你若有閒,就回山來看看。」
「是。」楚離抱拳一禮。
——
他回到天樞院時,已經是夜色深沉,蕭詩仍沒睡,在小院內踱步,顯然在等他。
看他回來,蕭詩沒好氣的道:「總算回來了!」
楚離笑道:「今天開始,我便是紫雲山弟子。」
「嗯——?」蕭詩訝然看他。
楚離把經過說了一番,聽得蕭詩驚奇不已。
「你現在就是紫雲山弟子啦?」蕭詩有些不信的道:「也太快太容易!」
她知道四大宗門入門艱難,多少天才想進去卻被拒,進門之前要經受無數考驗,最少要三年的觀察,才能最終踏進宗門。
楚離倒好,不聲不響,一會兒功夫進去了,而且他劣勢太多,紫雲山怎會答應?
楚離笑眯眯的道:「因為我資質夠好,他們也求才若渴,算是一拍即合,最關鍵的是有三小姐的小舅,如今是我的師父。」
「小舅?」蕭詩訝然。
楚離看她神情,並不知沈旭的身份。
蕭詩搖頭道:「小妹的母親身份敏感,父親下過嚴令,絕不准議論的,所以我還真不知道小妹的母親究竟有什麼兄弟姐妹,沒想到小妹的小舅竟然是紫雲山弟子!」
楚離道:「三小姐為何不進紫雲山?」
「想必跟她修煉的劍經有關吧。」蕭詩道。
楚離點點頭。
太上劍經足夠厲害,恐怕還別有內情,有機會再問問。
「你要去紫雲山?」
「現在不去,將來有時間,再去看看。」
「那你跟沒進紫雲山有什麼兩樣?」
「沒什麼不同。」楚離笑道:「哪都不用去。」
蕭詩暗舒一口氣。
她嘴上說得好聽,讓楚離拜進紫雲山,不用管自己,心下卻惆悵不已,他真要離開,安王府實在呆不下去,會是度日如年的感覺。
現在他不走了,安王府呆着還是挺舒服的,儘管他一天到晚在忙,只在晚上回來看看。
楚離道:「這一陣終於能清靜下來,我要在府里專心修煉,不管俗事。」
「那再好不過。」蕭詩笑道,燦然若明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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