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被柳晨飛打斷,劉易陽也沒在意。
「那個時候真的很亂,有的時候軍閥比土匪還還要狠,經常縱兵搶奪老百姓的東西,古董作為有價值的寶貝,是僅次於金銀之外讓他們喜歡的東西,這種情況下只要有所發現都會想方設法的搶到手」
劉易陽說着喝了口茶,微笑看着大家。
「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個時候古董還是很值錢的,所以才會被搶,但和這件又有什麼關係?」
歐陽萱很疑惑的問着,她再次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劉易陽笑着擺擺手,招呼外面的服務員進來,並且吩咐她去拿一瓶醋過來。
「有關係,當時的人有很多懂行的存在,也都知道康乾盛世的瓷器很值錢,這類瓷器小家小戶一般都沒有,大都在大門大戶之家,也就有富裕的鄉紳,財主那裏」
劉易陽翹了下桌子,又說道:「軍閥一開始還顧忌這些人,但後來不行了,他們自己都保不住哪還管別人的死活,更不用說後來進來的鬼子,那個時候國內有很多寶貝不是被搶,就是被勒索走,俗話說的好,懷璧有罪,你有好東西本身就有罪,一些家裏有這樣好東西又怕被搶的人則動起了腦筋,咱們國家地廣人多,還別說,真被一些聰明人想出了辦法」
「什麼辦法?」
任立娟,丁玲瓏異口同聲的問道,兩人發現共同問出問題後臉色都微微一紅,全都低下了頭。
劉易陽笑了笑,繼續說:「辦法並不複雜,山東一位大戶人家有弟子曾經在景德鎮工作,便製作出一種漿糊出來,這種漿糊可以改變胎質的顏色,看起來像是粗胎,又能改掉瓷器的底款,讓底款看起來醜陋像是近代所寫,於是他們就用這種方法掩飾了自己所有的精品古董,這樣的掩飾便在山東少數幾家大戶人家中開始流通」
「掩飾?」
歐陽萱,任立娟還有丁玲瓏三個女孩全都露出了疑惑,歐陽萱還小心拿起瓶子看了看底部。
底部的胎看起來很黃,粗糙,底款的那六個字也不好看,大小甚至都有差距,乾隆時期真正的官窯瓷器絕對不可能有這樣是書寫,這也是大家認定這件瓷器是民國仿的證據。
這樣的底胎,這樣的底款,絕對不可能是乾隆時期的真品。
「易陽,你的意思是這是件被掩飾的瓷器?」
歐陽萱放下瓶子,抬頭問道,這次劉易陽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微笑點頭:「任社長、丁小姐,你們都見過很多瓷器精品,相信康乾瓷器也見過不少,你們仔細看看,若沒有底款和底足的胎,你們會認為這是件民國作品嗎?」
任立娟,丁玲瓏都仔細的看了看那瓶子,一起搖了下頭。
這瓶子的雞油黃顏色真的很漂亮,只論顏色的話民國那時候還真不一定做得出來,但只是不一定,誰也不敢肯定
這件瓷器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胎和底款,這兩樣都有顯著的民國特徵,所以才會被認定為是民國仿的瓷器,古玩鑑定中,別說有這麼顯著的特徵了,有點懷疑都不敢被認定為真品,這也是為什麼顏色那麼漂亮,卻被所有人認定是民國仿的原因。
有幾個時期的特點,肯定會選擇時間最後的那個。
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走了進來,帶來了劉易陽要的醋,一小瓶醋。
劉易陽擰開醋瓶子,往盤子裏倒了點,拿出一張濕巾來沾上點醋,小心的在瓶子底足上擦拭着,任立娟,丁玲瓏包括柳晨飛都站起身子,好奇的看着他。
沒一會底足的胎就變了個樣子,粗糙發黃的胎不見了,出現的是無比細膩,滋潤的胎質。
瓶底的底款,在劉易陽的擦拭下漸漸消失,又露出一個新的款來,這一次露出的款同樣是六字楷書,但書寫的飽滿有力,看起來非常的大氣。
就這麼簡單的擦了一會,整個瓷器仿佛完全變了樣子。
「這,這,怎麼會這樣?」
任立娟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中全是震驚,丁玲瓏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就算丁玲瓏不會鑑定,但見的多了總會了解一些,她很清楚現在和之前兩種底足的不同。
也可以說,劉易陽像給他們演了個大變活人魔術一樣讓她們吃驚。
不,應該說比魔術更讓她們難以接受,魔術還好都知道是假的,可劉易陽將一個民國仿的瓶子,硬生生的變成了乾隆本朝的東西,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給變的,這差距也太大了點。
「呼」
劉易陽吐了口氣,臉上又露出絲笑容:「我猜的沒錯,這是被人動過手腳的瓷器,底足做了掩飾加以保護,不好意思你們稍等下,瓶子被醋清洗後需要馬上保養,不然恐怕會有損壞」
劉易陽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映,自己拿出個於淨的毛巾來輕輕的擦拭着,他又要了兩瓶礦泉水,以及請服務員幫他拿點麵粉和刷子來。
越好的古董對保養的要求就越高,好在劉易陽本身就是個保養師,這會去除這些掩飾可以立刻加以保養,不讓寶貝有任何的損失。
服務員很快把東西送了過來,這會也開始上菜,不過菜被任立娟所拒絕,讓他們晚點上,這會她是寧可看劉易陽工作也不想吃東西。
只保養一件東西並不難,沒一會簡單保養過後的瓶子重新擺放在了大家的面前,這會所有人看它感覺都不太一樣,哪怕只是底足有了改變,但感覺卻完全不同。
任立娟還拿起瓶子,翻來覆去的看着,越看越是心驚。
現在這尊雙耳瓶,哪裏還有一點民國仿的特點,整個一乾隆時期的真品,還是御窯真品,這種雞油黃在古代代表的可是皇室,是最好的單釉顏色,那時候的普通人家絕對不敢用這種顏色的東西,被發現那可是抄家的大罪。
「就這麼在瓶底弄一下,就可以糊弄那些軍閥,不讓他們搶了?」
柳晨飛突然又問了句,他也看到了瓶子的變化,可惜什麼都不懂,只能看個熱鬧。
「做掩飾的是大戶人家,即使搶他們也不會明搶,很多時候都是敲詐勒索的多,有這樣一層保護可以避免很多麻煩,被人發現別人也不會盯着他們這件東西」
劉易陽笑着解釋道,事實上這種掩飾還有很多作用,只是劉易陽也不完全清楚。
「乾隆本朝的真品,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啊」
丁玲瓏嘴裏呢喃着,她猛然抬起頭,直接問道:「易陽同學,這要是乾隆本朝的寶貝,那得多少錢啊?」
多少錢?
歐陽萱,任立娟也都看向了劉易陽,就是柳晨飛也不例外。
對他們來說最關心的還是價值,就好像很多人看鑒寶類節目,除了專家講的故事之後最有興趣的可就是估價,這裏也是一樣。
「這樣的單釉色,又是這麼好雞油黃的寶貝國內很少見,我也不清楚具體的價格,但我猜測怎麼也得好幾百萬,甚至可能到千萬」
猶豫了下,劉易陽才慢慢的說道,歐陽萱他們四個人的眼睛又瞪大了不少,哪怕是億萬富婆歐陽萱也是一臉驚色
她現在是很有錢,但這些錢來的也不容易,都是完成任務後的獎勵,這些任務每次都有很大的危險性,等於是拿命再拼。
劉易陽只是隨意買個瓶子,就能賺取她擊殺兩隻七級怪物的獎勵,還是最高獎勵,難怪她會有這樣的神情。
「千萬,不可能吧?」
柳晨飛呆呆的說着,他現在還有點迷糊,怎麼劉易陽在瓶子的底部塗抹了那麼幾下,幾萬的瓶子就變成了千萬了
「易陽同學,我能不能拍幾張照片?」丁玲瓏又說了句,眼中還帶着股渴望。
「沒問題,你隨便拍」
劉易陽微微一笑,大方的答應了下來,只是拍照片自然沒問題,拍幾張照又不會損失什麼,沒必要拒絕顯得小家子氣,更何況他剛剛證實了自己所有的猜測,獲得了這麼好的一個寶貝,心裏正高興着呢。
丁玲瓏拍的很快,各個角度都拍攝了下來,拍完還將照片發了出去,不知道發給了誰。
沒一會丁玲瓏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告了聲歉出去接的電話,任立娟這才讓服務員把飯菜端上來,劉易陽收起單釉扁瓶,此時她在看這個扁瓶的時候目光都不一樣了。
幾萬塊錢的東西,和上千萬差距實在太大,這樣的寶貝除了博物館和古玩店之外她還是第一次在外面遇到。
「我不相信這會值上千萬,你不會故意編着故事給我們聽吧,我告訴你,我可不會不買你這個瓶子」
等劉易陽收起瓶子,柳晨飛又搖着頭說了句,警惕的說着,他本能的以為劉易陽是在想給他設套,故意欺騙他的錢,聽了他的話任立娟氣的撅起了嘴,好在這桌子夠大,若是近點的話她現在要偷偷掐死自己這個表哥。
「易陽同學,和您商量個事好嗎,您這件黃色雙耳扁瓶能不能轉讓給我,我願意給您出一千兩百萬的價格」
任立娟正想着是不是不顧形象去揍自己表哥一頓的時候,丁玲瓏從外面走了進來,連座位都沒回就對劉易陽說了句。
她話剛說完,柳晨飛就張大了嘴巴,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他的臉上還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他剛說完不相信瓶子之千萬高價,自己的未婚妻就給人家出價一千兩百萬,就算是厚臉皮的人這會恐怕也受不了,更不用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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