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註定改變許多人的命運。複製網址訪問
在韓雪梅天道反噬發作的時候,輪迴峰上,在一間僻靜的房間裏,小丫開始為雲小邪化解冰陰蠱之毒。
這個房間位於靜雨樓後面,平時少有人來,由於雲小邪中毒較輕,小丫決定先給雲小邪化解體內寒氣,之後再給中毒較深的李鐵蘭解蠱。
燈火通明的房間裏,雲滄海等人退了出去,最後,在房間之中只剩下了雲小邪與小丫二人。
盤膝坐在床上的雲小邪,看着從儲物袋中取出的一個針囊,苦笑一聲。
道:「這一次多謝你了。」
小丫一邊整理震囊里的金針,一邊歪着腦袋,十分認真的道:「如果換做是我,受了重傷,只有你能救我,你會出手麼?」
雲小邪想也不想的道:「當然。」
小丫道:「那不就得了,我們是朋友,何必說這些話。」
雲小邪心中大為感動。
小丫出手相救自己,絕不是表面上這麼容易的,首先魔教那一關就不好過,他不知道小丫是怎麼說服鬼先生等人的,但想必肯定費盡了很大心思吧。
忽然,雲小邪想起了多年前那個矮矮胖胖的老人,似乎此刻那個老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捏着鬍鬚,對着自己露出了神秘莫測的微笑。
小丫見他有點兒出神,忍不住道:「你想什麼呢?」
雲小邪收斂心神,目光橫掃房間,除了小丫與旁邊的兩隻頑皮的猴子之後,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他搖頭,道:「我想起了你的爺爺徐老前輩。」
小丫的身子微微一震,臉頰上的表情漸漸露出了一絲的凝重與痛苦。
道:「想起我爺爺了?這倒是稀奇。」
雲小邪道:「當年徐老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你又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小丫搖頭道:「多年前,你也曾幾次三番的救我與爺爺於必死境地,如今我出手救你,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我只能救你,至於你的孩子,我卻是無能為力的。」
似乎談起了徐天地,雲小邪與小丫之間的氣氛變的有些古怪,仿佛兩人的心頭都有一塊大石壓着,有點喘不過氣。
過了許久,還是小丫率先開口,道:「我現在要以移花接木的手法為你轉移身上的寒毒蠱蟲,這期間起碼要持續八個時辰,且痛苦異常,你可一定要忍住呀,這種痛苦,說是挫骨削皮也不為過。」
雲小邪臉色一僵,愕然道:「不會真的這麼痛苦吧?」
小丫斜着眼眸望着他,道:「相比死來說,這種痛苦算不得什麼,我會用金針封住你全身主要穴道,讓你對身體短暫的失去控制,也就沒有了痛覺,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小丫二話不說,修長的手指直接從針囊上一掠而過,頓時間,手指間已經夾着十餘根數寸長的金針。
這金針刺穴的手段,乃是傳自崑崙派第二代祖師雲崖子老前輩,極為玄妙,實乃是天下第一金針之法,足以起死回生,區區封住一個人的痛覺穴道,自然是小菜一碟。
如今小丫在這門手藝上,已然深得徐天地的真傳,也不像十年前必須脫掉衣裳才能認準穴道方位。
只見她出手如電,寒芒飛濺,片刻間,雲小邪全身三十六處大穴上全部扎了一枚小小的金針。
雲小邪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孤單的靈魂,竟然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甚至連轉動眼珠子、說話,這些基本的功能都喪失了。
他心中驚駭莫名,心想,這小丫頭十年不見,本事真是深不可測。
由於對小丫的極度信任,雲小邪也沒有什麼害怕,不然的話,以他現在的狀況,毫無反抗之力,就算是一個孩童還能一刀殺了他!
封住雲小邪全身大穴之後,小丫走到房間的一邊,那裏有兩隻灰毛猴子。
蜀山別的沒有,這巴山猿猴卻是漫山遍野到處都是。
小丫拎過一隻灰毛猴子走到床邊,見雲小邪呆如木雞,渾身上下插滿了金針,毫無力氣,連眼珠子都轉不了,不禁莞爾。
一手將灰毛猴子丟在了床上,腦袋伸到雲小邪的面前,幾乎要貼到雲小邪的臉頰上了。
淡淡的幽香,從小丫的身體散發出來,這是處子的清香,小丫還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身上的幽香頗為清新。
雲小邪雖然渾身上下都不能動,但嗅覺還是沒有消失的,見小丫幾乎是臉貼着自己的臉,又聞到那來自小丫的淡淡香氣,頓時有點尷尬,臉頰竟紅了紅。
小丫如見到了生平以來最好笑的事情,咯咯的笑道:「咿,雲公子,你臉怎麼紅了?」
雲小邪心中暗罵,心想,你這樣貼在我的面前,我臉不紅才怪呢。
轉念又想,這個小丫頭以前單純善良,和自己說幾句話她都會臉紅,沒想到在魔教才待了十年,臉皮變的這麼厚,看來肯定是石少貝或者白飛飛教壞了她!
他現在口不能言,只能在心中暗暗苦笑。
小丫似乎沒有急於給雲小邪解毒,而是貼着雲小邪的面,伸手輕輕滑過雲小邪的臉頰,最後手指撫在了雲小邪的眉毛上。
道:「你這一雙桃花眼,真不知道勾動了多少純情少女的心,真不如將它給挖出來,以免禍害人間。」
說着,她的手指忽然摳在了雲小邪的眼眉上,氣勢洶洶的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挖了你這雙桃花眼?」
雲小邪額頭上忽然出現了絲絲的冷汗,他現在渾身動彈不得,真是任由小丫肆意擺佈,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小丫柔軟的手指在雲小邪的眼眉上滑來滑去,在看到雲小邪滿頭大汗時,原本氣勢洶洶的模樣立刻消散了,咯咯了笑了幾聲。
道:「沒想到聞名天下數十年的蜀山小公子,那位號稱人間邪神的臭小子,竟然還會害怕?」
她收回手指,忽然嘆了口氣,道:「你這個人就是這雙眼太勾女孩子,哎,當年我也……哎……」
她連嘆了幾聲,似乎想到自己多年來的心事,臉頰忽然紅了幾分。
忽然,她見雲小邪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似乎那雙眼眸中還有異色。
她哼道:「你看什麼看,我可沒說喜歡你,看……再看我真的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雲小邪心中苦澀,其實早在十年前蠻荒大戰是,在龍門客棧,他就發現那時的小丫對自己似乎有點情義。
於是,很長的時間裏,雲小邪都一直刻意躲避小丫。
很多事情,並不是人力所能決定的,感情就是其中之一。
小丫跺跺腳,氣呼呼的道:「懶的和你掰扯,我現在給你解蠱,哼!」
說完,她站直身子,伸手又將床上那隻五花大綁的灰毛猴子給提到了面前,然後,她又拿過針囊,在雲小邪的心口位置連軋了幾針,然後拿出一柄鋒利小刀,先是割破了雲小邪的手指,然後有劃破了那隻灰毛猴子的一根小指。
做完這一切,她口中徐徐的道:「南疆蠱毒,自古以來便自成一系,中土之人對此幾乎從未涉獵,蠱毒之說,早在太古時期南疆八大古巫族活動時就已經存在,如今南疆五族中,苗族一脈在運用蠱毒異術上最為純熟,所飼養培植的蠱毒也五花八門。我所施展的這門移花接木解蠱手法,是南疆五族之一壯族多年前的一位大巫師所創,在人間已失傳多年,是恩師鬼王薛天傳給我的。南疆五族中,壯族與苗族乃是世仇,可苗人仗着自己的蠱毒厲害,雖然人數遠遠比不上壯族,卻在爭鬥中從未落於下風,壯族百姓常年受到苗族蠱毒之害,所以當年那位大巫師另闢蹊徑,開創了移花接木,研究出了將中蠱者體內的蠱蟲轉移到其它生靈身上的絕妙法子,理論來說,移花接木可以化解天下任何蠱毒,和當年在北疆天淵,你給小狸姐姐化解寒氣時施展的天書第八卷中記載的斗轉星移是一個意思。但,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用過,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我正好拿你練練手。」
「喂喂,雲公子,你的額頭上怎麼都是汗?」
「雲公子,你怎麼了?放心吧,我不會失手的。」
「雲公子,你額頭上的汗怎麼越來越多了……」
幽靜的小屋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但隨即就傳出猴子吱吱吱吱的尖叫聲。
等候在屋外的紫雲仙子、雲滄海等人聽到猴子的吱吱尖叫聲,知道小丫開始為雲小邪解蠱了,都是心中一定。
鬼先生一直站在門外,淡淡的道:「雲掌門,既然鬼王宗主答應給貴公子解蠱,就不會有什麼事情的,鬼王宗主吩咐過,這八個時辰內,任何人不得進去干擾,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雲滄海默默點頭,道:「先生說的極是,我等在此也幫不上什麼忙,那先生你呢?」
鬼先生道:「哼,這裏畢竟不是聖殿,我自然要留在此地,保護鬼王宗主安危。」
雲滄海一愣,隨即呵呵笑道:「先生未免也太小看我們蜀山了吧,在輪迴峰上,蜀山想殺一個人,別說是先生一個人保護,就算是整個蠻荒聖殿與幽冥宗的人都在這裏,也未必能護衛周全,先生學究天人,乃當世不世出的人物,不如與雲某一起在這深夜高峰,推演天道,如何?」
鬼先生的面紗輕輕一晃,看了一眼雲滄海,似乎有點心動。
魔教雖說與正道恩怨很深,但畢竟都是求仙問道的修真者,雲滄海又是當世一等一的絕世高手,十年前浩劫之下,他也在蜀山後山,親眼看到雲滄海大展神威擊敗那不可一世的葬天聖君,如果能與他談到論經,推演天道,最自己的修為也是大有裨益的。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屋內忽然傳出了小丫的聲音。
道:「先生,你去吧,剛才雲掌門也說了,這裏是輪迴峰,是蜀山在總堂,如果有人想對我不利,你在外面守着也是無用。」
鬼先生沉默了一下,隨即對雲滄海淡淡的道:「今日老朽能與滄海老弟推演天道,實乃三生有幸。聽聞蜀山藏書樓里,收藏着世間僅存的那部《天演論》的手抄孤本,不知在下今夜可否有幸一觀?」
雲滄海微微一笑,伸手道:「先生說的哪裏話,請!」
鬼先生淡淡道:「請。」
二人慢慢離開,消失在黑夜裏,門外還有一些蜀山弟子,見狀都是略感驚奇。
紫雲仙子讓古玉峰安排幾個機靈的蜀山弟子,在這個幽靜的小屋外守護,八個時辰之內,決不可讓任何人打擾。
輪迴峰,山腰,弟子房舍。
深夜,楊招娣獨自一個人敲響了木門,很快,李鐵蘭的聲音就從屋內傳了出來。
道:「請進。」
楊招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推門而入。
她走進房屋之後,道:「路過此地,見屋裏的燈火還亮着,就過來看看你,沒打擾到你吧?」
李鐵蘭身子比起以前好了許多,只是今日遭遇了許多大事,此刻看起來十分的憔悴,在她的臉頰上,還殘留着淡淡的淚痕。
她輕輕的道:「原來是凌波仙子,你,你什麼時候到峨眉山來了。我有傷在身,怠慢之處還請仙子見諒。」
楊招娣急忙走到床邊,道:「不要緊,都是自己人,你不要亂動。」
看着李鐵蘭脆弱的模樣,楊招娣心中忽然不忍起來,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不要太傷心。」
李鐵蘭臉色蒼白了幾分,似乎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傷心又什麼用,只是對不起小邪。」
楊招娣奇道:「什麼?」
李鐵蘭黯然的道:「我是他的妻子,卻一生註定無法給他誕下一男半女,實在是我的責任。」
楊招娣一聽這話,忽然表情有點怪異,下意思的觸摸了一下自己寬大衣袍下的小腹。
李鐵蘭哪裏會注意到這個細節,道:「小邪現在怎麼樣了?」
楊招娣回過神來,道:「小丫姑娘已經開始為他解蠱,沒什麼事情,明天雲公子就會恢復如初。」
李鐵蘭默默點頭,道:「小丫姑娘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她一定可以化解此蠱。只可惜……我的孩子……」
說到傷心處,李鐵蘭的眼淚忍不住又要流下。
楊招娣見狀,忽然忍不住道:「如今這孩子保住了,你也……你也無法在懷上孩子,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麼辦?」
李鐵蘭默默搖頭。
楊招娣輕輕的坐在李鐵蘭的身邊床沿上,她也是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當然理解此刻李鐵蘭的心情。
看着原本堅強如鐵的李鐵蘭此刻可憐兮兮的模樣,楊招娣忽然心中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她忽然伸手,抓住了李鐵蘭的手。
李鐵蘭驚訝的看了一眼,還沒有說話,卻發現楊招娣的手,輕輕的牽引着自己的手,穿過那寬大的翠綠袍子,觸摸在了楊招娣的小腹上。
隨即,李鐵蘭的臉色忽然僵硬,愕然的看着楊招娣。
失聲道:「你,你……怎麼……你怎麼……」
楊招娣勉強的笑了笑,卻笑的是那麼的淒涼苦楚,道:「你很意外麼。」
李鐵蘭慢慢的回過神來,雖然重傷之下身子虛弱,但她的智慧卻從未減弱。
她低聲道:「你……你成親了麼?我怎麼不知道?」
楊招娣苦笑道:「沒有。」
李鐵蘭的臉色微微一變,略帶愕然,道:「那……那你怎麼……」
楊招娣道:「說來話長。」
李鐵蘭道:「孩子的爹爹是誰?」
楊招娣沉默了一下,慢慢的將李鐵蘭的手抽了出來,放進了被褥中。
道:「這很重要麼,莫邪仙子,你失去和雲公子的了一個孩子,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
李鐵蘭何其聰明,身子忽然顫抖了起來,愕然道:「你……你腹中的孩子,是小邪的?!」
楊招娣看着震驚的李鐵蘭,默默點頭,道:「是,是他的,可這不是他的錯,當日在死澤是我一意孤行……」
楊招娣簡明扼要的說出了大約半年前,在死澤內澤,她一意孤行,不聽勸住離開眾人,結果被在神樹谷遇到了黑水玄蛇,幸被雲小邪所救的事情一一說出。
直到最後,楊招娣早已經淚流滿面,道:「他為了救我,中了金銀蛇的毒,我是自願獻身為他解毒,不料……不料數月前回到黃山,卻發現懷上了他的骨肉,此事前日被恩師得知,帶着我來蜀山找雲公子興師問罪,只是沒想到現在蜀山發生許多事情,家師與雲掌門私交甚好,也不好現在就說明此事,莫邪仙子,你是不是覺得……覺得我很不要臉?」
李鐵蘭的臉色從最初的蒼白,漸漸的竟有點了血色。
她望着楊招娣,忽然慢慢的坐了起來,依靠在床沿木欄,低聲道:「讓我看看,行麼?」
楊招娣慢慢的解開寬大的衣袍,露出了明顯已經隆起的小腹。
李鐵蘭忽然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默默的伸手,隔着衣裳輕輕觸摸着楊招娣的小腹,忽然,楊招娣小腹內一陣輕微波動,似乎是腹中的孩兒在響應着她。
「小邪的孩子……是小邪的孩子……」
楊招娣見李鐵蘭此刻的模樣,心中一陣發酸,似乎有點後悔告之李鐵蘭這件事。
「莫邪仙子……」
她輕輕的呼喚着。
李鐵蘭慢慢的縮回手,拭去了淚水,道:「我沒事,只是太開心了,太開心了。」
楊招娣心中稍安,重新穿上寬大的翠綠外衣,道:「此事都是我的錯,還請仙子替我保密,我知道……我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想着獨自將她撫養長大,過着隱世的生活,此刻看到你這般痛苦,如果可以,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
李鐵蘭口中喃喃的道:「不,不不不!你是孩子的娘,怎麼能給我?不行不許!」
楊招娣慘然一笑道:「師父說的對,為了我的聲譽,為了小靈雲洞府數千年的聲譽,我就算生下了他,也不能親自將他撫育成人。」
李鐵蘭急道:「你可以嫁給小邪,我不介意!我不真的不介意。」
楊招娣苦笑道:「那世人會怎麼想?雲公子是陛下欽點的蜀中侯,是當朝三駙馬,世代哪有駙馬填房納妾?何況,我楊招娣在人間也素有薄名……你不要說了,就按我說的吧,明天我找機會和師父說清楚,離開蜀山,等孩子誕下之後,你幫忙撫育成人,你以後就是他的娘親,這本就是雲小邪的骨肉……」
「不!不行!!」
玉女峰,雲煙閣。
輪迴盤靜靜的懸浮在韓雪梅的頭頂之上,釋放出來的清冷寒光,籠罩着韓雪梅的身子,縱然有輪迴盤的神秘力量護持,但依舊無法完全抵擋天道的反噬之力。
天道,天道!
難道,凡人真的無法與天抗衡麼?
看着此刻韓雪梅逐漸的衰老的模樣,虛懸在半空中的七世姑娘,目光一凝,知道若在耽擱下去,今夜韓雪梅就除死非它了。
這個韓雪梅十年來只聽其聲,從未見過面的奇女子,忽然露出了一絲堅毅的表情。
魂魄開始凝結,冗長的咒語開始從她的嘴唇中緩緩的吐出。
長長白髮飄舞着,激盪着,絲絲縷縷的光輝,從她的手指尖四射而出,融入了眼前韓雪梅的身體裏。
咒語終於念完了,七世虛懸在半空中,有點悲涼的望着韓雪梅。
口中道:「一千多年前,我沒有斗過蒼天,死在天道反噬之下,你我命運相同,都是孤星逐日之命,我希望你能完成我未了的心愿,破解這天道反噬之謎!」
隨着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整個身子也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化作絲絲縷縷的光芒重新融入了韓雪梅的身體裏。
正在死亡邊緣痛苦掙扎的韓雪梅,忽然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湧入了自己的身體裏。
這股力量雖然不是很強,但此刻她與天道反噬之力勢均力敵之下,有了這股新生力量的幫助,頓時間立刻讓她佔據了上方。
體內支離破碎的靈力,忽然再度凝結,在強大的求生**下,韓雪梅根本就別無選擇,瘋狂貪婪的吸收着那股新生的力量。
她痛苦的表情,漸漸的消散了下去,原本已經十分衰老、滿是皺紋的模樣,也漸漸的發生着奇異的變化。
如返老還童一般,她皮膚上褶皺的皺紋,開始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隨着輪迴盤光芒的洗滌,漸漸的又恢復了原來最初時吹彈可破的模樣。
可是,那個女子,卻永遠永遠的消失在了三界之中,連最後一絲輪迴的希望,都破滅了。
當韓雪梅醒來時,已經天亮了,她還是盤膝坐在雲煙閣的木質地板上,只是不同的是,原本一直貼身保管的輪迴盤,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靈力,無力的掉落在了她的腳邊。
她驚疑的伸手拿起輪迴盤,可當手指觸碰到輪迴盤的那一刻,龐大的信息忽然在自己的腦海中一一閃現而出。
那是屬於另外一個女子的記憶,她一生的記憶,都出現在了韓雪梅的腦海里,似乎與韓雪梅的記憶相互融合。
在這一刻,韓雪梅似乎不再是那個韓雪梅了,而是成為了另外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精才絕艷,模樣傾國傾城,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仙劍,縱橫在人間九萬八千里之間。
短短的片刻,韓雪梅看到七世姑娘一生的悲慘坎坷,從她出生,到她孤獨的死在天道反噬之下,一幕幕,讓韓雪梅瞪大到了眼睛,流下了淚水。
許久,許久……
當她看完了七世姑娘一生命運之後,她的腦海中,出現了金光閃閃的文字。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後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天書!
這竟是古老相傳的經典天書開篇那二十八個字。
韓雪梅心中詫異震撼!
別人不了解這二十四個古老文字,可是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暗中修行了天書第五卷修羅篇,自然是清清楚楚。
當更多的文字出現之後,韓雪梅的血液開始跟着沸騰起來。
伴隨着七世一生記憶出現在她腦海的那捲天書,並不是第五卷修羅篇,通篇文字八千有餘,字字經典玄奧,似乎每一個字都蘊含着無上天道。
「這是……這是天書第四卷,幽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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