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門寺天台山底部百丈高處,一座萬丈廣場切入峰中,廣場外高內低,逐級而下,到底部平坦處,已經不足千丈方圓。.那些台階即是觀斗台,而那個底部平台,就是比斗場。比斗場被一個六階大陣罩着,悉數由平整的山石鋪就,山石上鐫刻有密密麻麻的加固法陣,呈現一片暗黃之色。每一級台階上,都鋪有金色的蒲團,遠遠看去,有如萬千星辰,點綴在一個黃曰周圍。
這就是法門寺著名的比斗場——一級天台。
法門寺戒律規定,所有僧眾在門內不得私自打鬥,但唯有天台比斗除外。
一級天台無生死,一級天台泯恩仇,這是法門寺千古鐵律。只要上了天台一級,就可以公開約斗,生死由命,即使在這兒殺人放火,也不會受到戒律院的責罰。
就在牡丹公主還在密室中鬱悶之時,法門寺一級天台上,已經坐滿了僧人。台階蒲團上,數千佛修三三兩兩盤坐在一起。他們的修為由外而內,逐漸增加,從最外圍的築基初期,到了底部邊緣,已經是元嬰老祖一級的了。
九靈九聖十八子悉數到位,分坐在底部東西南三個不同區域。枯悔和枯星老和尚居然也搬來一張玉椅,如兩尊活菩薩,老神在在地坐在最邊上念着經。
比斗場最中心點上,一陣旖旎晃動,接着現出一名盛裝老和尚,其手持粗重的權杖,頭戴法冠,昂首肅然間,一副威嚴而神聖的模樣。
盛裝老和尚正欲震聲而呼,突然掃視到場地邊上兩名頂級大佬,渾身哆嗦了一下,接着馬上堆起笑容,輕咳幾聲,柔聲呼道:
「各位僧友們,小僧孽拓,戒律院首席副執事,應九靈九聖十八子所託,主持此次天台老祖級別的比斗。此次比斗,實際是三十六峰和十八堂之間的排名之爭,原有排名,與會眾僧應該很清楚。新的排名由此次比斗結果來定,排名越靠前,來年獲得的修仙資源也就越高……咳咳!老規矩,生死由命……」
「等等,孽拓執事,這實際是排名比斗,從去年的比斗情況看,雖未出現死亡,但受傷還是蠻嚴重的,所以此次老衲和枯悔大師特意來坐鎮一下。本門的這些個俊才,絕大部分都是一方大員,參加完此次比斗後,還要立刻返回南進戰場,是否可以稍改規矩,不要以命相搏,免得造成無謂傷亡?」枯星睜開大眼,突然詢問道。
「這個……這個……枯星大師,雖然您說得合情合理,但是規矩是東祖老佛爺定的,前兩年不是也在南進麼,也是按規矩定的,小僧也不好私自改動呀,要不您和各位峰主和堂主先溝通一下,反正他們之間各自的實力早就心知肚明,不打也沒有關係,他們要是私下達成約定,即使上來走走過場,或是在台邊放一句話,承認自己的排名就行。這樣,小僧也無話可說的。」孽拓老和尚賠笑道,雖然言語輕微,但並沒有一口應承枯星的提議。
「哼!老頑固!愛咋咋地!」枯星說着,重新閉上雙目。
「老三呀,你這是自找沒趣,戒律院這些傢伙手握老佛爺的盛典,你我只要不成佛,他們都不會給咱多少面子的,最多笑面相迎而已。這些小傢伙們整天在外打打殺殺,早已成了老油條,別擔心,死不了人。倒是你的那個寶貝疙瘩,這次估計有點懸,峰主大位不保,九靈之首孽獅,十八子之首孽天子,估計都想落井下石,挑戰挑戰是免不了的!」枯悔坐在一旁,笑着傳音。
「那是他們自找死,第一神僧是那麼好奪的麼?!哼哼,二師兄呀,要不咱們今天打個賭?」
「哦,打賭?如何賭法?」枯悔饒有興趣地睜開眼睛。
「誰能在孽海手下撐過百息,枯星給你晶石一萬,紫嬰丹一瓶。撐過一炷香時間,給你晶石十萬,紫嬰丹十瓶。擊破孽海……」
「算了,算了!後邊就別說了,有人擊破孽海,你把你的紫金槌送給我,如何?」枯悔賊笑道。
「呃?二師兄,你太**道了。想奪我的佛寶紫金槌,這可是比紫金天缽還高一個排位的佛寶,你就別想了。這槌是留給孽海的,我都不打算帶上靈界。法門寺十件佛寶,已經帶上靈界五件,剩下五件,第三佛寶『萬佛裟』,第十的『紫金天缽』被那個不爭氣的花和尚佔住,第六佛寶『鎮魔權杖』在枯燈那兒,第七佛寶『樂神經書』好像在你身上吧?!要不這樣,我這兒還有一個槌子,是仿紫金槌的,威能也相當於紫金槌的五成,要是孽海輸了,我將這個送給你!」
「嘿嘿!也行,有五成總比空手強!」枯悔嘿嘿笑道。
「二師兄呀,要是沒人撐過百息,您怎麼個賠法?」枯星也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也要賠呀?這個……」
看見枯悔猶豫不決,枯星立刻補充道:「要不你去把那小子身上的萬佛裟剝下來,咱倆平分着用,你一三五,我二四六,萬一哪天老大反悔了,再從那死小子手中搶回去就後悔莫及了。怎麼樣?」
「不太好吧?我們好歹是大修士,去剝一個小輩的袈裟,是不是太衰了點?!」
枯星瞟了一眼高台上依舊喋喋不休的孽拓老和尚,湊到枯悔跟前,低聲傳音道:「別猶豫了,實話告訴你,不僅是老大,現在聽說戒律院也有大把人在打那小子的主意,萬佛裟一旦落入戒律院那幫老和尚手中,我們哭的眼淚都沒有了。這小子你把他藏哪兒了?你要是不忍心剝,我去!」
「不行不行!這小子我還不想他早死,藏身之處還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好。至於萬佛裟麼,我自己去討要就是。不過,真要是我輸了,咱們三七分,你三天我七天,否則咱還是安分看比斗吧,勞那麼多神幹什麼?!」枯悔搖手說道。
「行,就依師兄的,哈哈哈!我的萬佛裟啊!」枯星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孽拓老和尚也講完了他的出場白,一個閃身,落在了北側靠山一側的位置,正襟危坐地盤膝在蒲團上。
比斗開始了。
※※
正南方場地邊上,率先射出一個古銅色精瘦和尚,其怒目濃眉,頰骨高凸,威壓隱隱在元嬰中期頂峰狀態。他雙手合上,穩穩落在了場地中心。
「阿彌陀佛!本僧十八天羅漢第一子,孽天子,十八堂堂主,此前排名第三,落後三十六禪峰孽海師弟和一禪峰孽獅師兄一籌,今曰本僧想直接約戰孽海師弟,不知孽海師弟是否敢出來迎戰?」
一直閉目打坐的孽海睜開雙目,微笑應答:「阿彌陀佛!孽天子,恐怕令師兄失望了。孽海現在已經不是三十六峰峰主,不能再代表三十六禪峰出戰,如果師兄以個人名義約戰,孽海倒是可以奉陪!」
西首位置,孽海小和尚孤零零坐在角落位置,周圍十丈方圓,居然沒有人跟着,這同以往無論他走到哪兒,都被人蜂擁着的情形有着天差地別。可謂虎落平陽,鳥獸分崩。
「那不行!我孽天子挑戰的是三十六禪峰,如果勝了,可以順勢坐到第一位置,個人名義挑戰,那是吃力不討好,還不如回去睡大覺!」
孽天子直接否決。接着,他又大聲喝道:「三十六峰現在誰是峰主,滾出來,本堂主給你個痛快!」
半響,沒有人回答。台階上,那些三十六峰聚集在一起的僧眾一陣搔動,紛紛露出激憤之色。
台邊的枯星搖搖頭,嘆聲說道:「阿彌陀佛!孽海,既然新的峰主還未到位,還是你來代勞吧,三十六峰十年排名第一,不能由你興又由你衰!令你一百息內,踢下他!」
「一百息?!」
整個比斗場轟然炸開了鍋。正站在比斗場地中間的孽天子先是一愣,接着滿目忿然:「好好好!枯星大師既然如此看重你孽海,就別怪我孽天子今曰痛下殺手了!來吧,孽海!」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殺殺殺,怎一個殺字了得!」
孽海雙目深邃似海,神采奕奕地踏步而出,瞬間站在了孽天子百丈外,繼續哆嗦道:「法門千古,均慈悲為懷,三年南進,怨氣衝天,請問堂主,這是佛門,還是魔門?」
「大膽!居然敢公然污衊法門,你還配是我法門弟子麼?什麼第一神僧,不過懦弱之輩,區區一個東靈小山峰都拿不下來,還有何臉面在我法門寺立足,今曰就讓本僧教訓教訓你這個怕死之徒!」孽天子勃然大怒,指着孽海怒吼出聲。
吼聲未落,一把十丈戒刀驀然幻出,刀頭上,一隻斑斕大虎咆哮而出。嘯聲懾人心脾,所過之處,一片斑駁之色,點點空間坍塌無蹤。
「靈虎滅妖刀,區區中階靈寶,就拿來丟人現眼,孽天子,你還是沒有進步啊!」孽海搖頭笑着,手臂微展,一隻暗金手抓急伸而去,毫無顧忌地當頭抓向空中的虎頭戒刀。
金爪後發先至,戒刀剛剛劈到中空,就被金爪緊緊攝住,瞬時間,金光大作,嘯聲震天。戒刀周身震顫,刀背上,萬千圓環飛射而下,如精金細絲般將金爪層層纏繞住。
「啊哈哈!孽海,你中計了!滅妖刀,爆爆爆!」
孽天子大笑着,手指連點,一股股暴虐的氣息傳出。
「轟~!」
爆裂威能將整個千丈六階法陣震得晃蕩不已,十數息後,孽海抽回手臂,那隻暗金金爪,已經焦糊一片,騰起絲絲黑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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