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北靜王府里這兩日簡直是天翻地覆,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兩日來都不曾合眼,因黛玉無礙了,太妃便吩咐她們都下去歇息去了,黛玉房裏只剩水家三兄弟並水沁,因紫鵑輕靈還是有些擔心黛玉,怎麼勸也不去歇息,眾人無奈只得讓她二人留下來伺候。一時間北靜王府里一片寂靜,只有黛玉房裏偶爾傳出幾句低沉話語。
夜色沉沉,十月的天已有些寒意,月色薄涼,點點清輝灑在樹捎上,枝枝葉葉顯得有些清冷。一個蒙面黑衣人縱身一躍,繞過北王府那道圍牆,跳到一處花叢里,因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麼地方,口裏還喃喃道:「南北東西左右……」頓了一會兒,摸清了方向,因左拐然後直奔北邊方向去了。那黑衣人的腿腳輕快,只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一處地方,但見那黑衣人抬頭一看那匾額上懸着的「攬月軒」,眼裏不覺蒙上一層笑意,眼底卻是深深的焦躁擔憂。那黑衣人因縱身一躍,再一看時,已是在那攬月軒屋頂上飛走,因一邊小心翼翼的走一邊數着,最後停在一處,然後單腿跪在瓦片上,輕輕搬開旁邊一處的瓦,一會兒便露出個空隙來,那黑衣人便低頭往屋裏看去。
你道那屋裏是何人?卻原來是水家兄妹輕靈紫鵑和躺在床上的黛玉!那黑衣人撥開的屋頂正是黛玉的閨房!那黑衣人往下一看時,只見那黛玉安靜的躺在床上,擁着被子,仍是嫻靜如臨花照水的模樣,不覺鬆了口氣,因又看向一旁的水洛,那水洛正坐在黛玉床頭邊,目光如水的看着黛玉,臉上平日裏的冷峻一褪而盡,只剩了數不盡溫柔。水溶坐在床尾,也是一般的深情款款眼也不眨的望着黛玉,水澈卻是一會兒看看黛玉一會兒看看水洛一會兒看看水溶,臉上也滿是溫柔深情卻多了幾分擔憂。那黑衣人看至此,不覺皺了皺眉,因冷哼了一聲,又看着黛玉幽幽嘆了口氣。或許是嘆息聲太深沉,偏偏此時下面人人都寂寞無聲,這突如其來的嘆息聲一下子打破了深夜的寧靜,眾人因都怔怔的相互看了一眼,繼而水洛驚道:「有人!」眾人聽罷都大驚失色,水溶水澈因一對眼色,一個箭步沖了出去,這裏水洛因也要出去,剛起來,胸口卻疼的厲害,搖搖晃晃的差點站不住了,水沁趕緊上去攙住他道:「哥哥還是歇息一下罷,有大哥哥和六哥哥在,想那賊也跑不了,你有傷在身,就不要去摻合了。」水洛聽罷,方才罷了。
卻說那黑衣人因見眾人發現了自己,便迅速壘好瓦片,然後從屋頂一躍而下,剛巧落至後窗下面,剛欲走,忽見水溶水澈一前一後截住了自己,只聽水溶笑道:「還真是個有身份的賊,扒人家屋頂走的時候還不忘把瓦堵上。」水澈因道:「可不是,身手也是不凡。」說着上來便要拿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豈肯示弱,加上身手又好,出手又狠又快,水澈哪裏是他的對手,幾招下來,明顯有些抵擋不住。水溶一旁看着那人身影覺着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真切。因看他出招狠毒,便一躍身上去了,與水澈一對眼神,一左一右向他攻去,所謂兩拳難敵四手,那黑衣人自然是難以招架,幾個回合下來,便吃了水溶一掌,往後退了一個踉蹌。那黑衣人再難招架,因轉身往後跑去,雙腳凌空,幾個翻身便消失在沉沉夜幕中了,水澈因要去追,卻被水溶攔下了,水溶因問道:「你覺不覺得那黑衣人有些眼熟?」水澈聽罷,仔細想了一下子,點頭道:「你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有一些眼熟。」二人因又想了一回,仍舊是沒有頭緒,也只好擱一邊不理了,自回了黛玉房裏來。
卻說那黑衣人受了傷,好容易逃離了那北靜王府,因長舒了一口氣,又胸口疼起來,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撐着牆呻吟着,半晌,方才好些,因又褪下黑蒙面,靠牆站着。再看那人陰戾的眸子,寒氣逼人的冷峻面容,不是吳卓炎卻是哪個?原來這吳卓炎一早便聽說林黛玉罹病,不由的心急如焚,但自己一個外男又不能前去探望,因讓他妹子吳千憶偷偷混進北靜王府探知情況,那探春惜春李紈見到的那個趴在門框上的女孩便是他妹子千憶。那吳千憶回去因把黛玉的情況前前後後都與吳卓炎說了,那吳卓炎一聽黛玉命懸一線,便把整個心都提起來了,因暴虐的摔了東西,大罵那賽華佗庸醫,嚇得屋裏丫鬟惶恐不安的。及好容易挨到了深夜,便換上了夜行衣,蒙住面往北王府去瞧黛玉是如何情形了,卻不想因自己一時失神嘆了口氣,叫人給發現了。那吳卓炎因苦笑一下,真真是自己怎麼了,何時為了一個女子弄得這般狼狽?方才看見那林黛玉安靜的躺在床上,面色如常,自己的心又猛的一松,看來自己真的是栽倒這個小丫頭手上了!還有那水家三兄弟,他們看黛玉的眼神……想到這兒,那吳卓炎一拳頭狠狠地捶在了牆上。
翌日一早。
眾人因聽那和尚說黛玉一早便可醒來,那北王府上上下下一早便都趕了過來,等在黛玉床邊看着,把個床整個的團團的圍住了。卯時二刻,只見黛玉盈盈睜開眼睛,眾人皆是欣喜不已,趕着「郡主姐姐妹妹」的亂叫。那北太妃和那南安太妃卻是喜極而泣,北太妃因一把拉着黛玉的手哭道:「我的兒,你可醒來了,你把母妃給嚇死了!」那黛玉一睜開眼,便見屋子裏黑壓壓的一片人,連那南安太妃水洛水澈水沁也來了,不覺心下奇怪,正想着,忽見北太妃拉着她就哭起來,因從床上坐起來疑惑道:「母妃,這是怎麼了?」那北太妃一聽,因用帕子擦擦眼淚,道:「真真你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病了,睡一覺起來什麼也沒覺得,倒把我們急瘋了。」說着因又流下淚摸着黛玉的頭道,「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黛玉聽罷,卻仍舊是一臉的茫然,一旁的水沁因道:「姐姐你可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從前兒個晌午一直昏迷到現在,我們都急死了。」昏迷?前兒個晌午?黛玉仔細的回憶,只記得自己看書時好好兒的突然落起淚來,然後便什麼都記不得了。難道自己竟昏迷了兩日不成?黛玉因一笑對太妃道:「母妃不要傷心,玉兒如今可不是好好兒的麼?」說着便替太妃拭去臉上的淚水,又撒嬌道:「玉兒餓了!」眾人一聽,便都笑起來,太妃聽罷,趕緊吩咐丫鬟婆子們下去準備早飯,眾丫鬟婆子看見黛玉行了,又好好兒的,心裏登時都踏實了,這會子聽見太妃叫備早飯,因都一疊聲兒下去忙開了。
這裏太妃因又轉過頭對黛玉道:「這兩日可多虧了你幾個哥哥,溶兒和洛兒整整兩宿都沒合眼了。」黛玉一聽,因看向水溶水洛,但見他二人俱是形容憔悴不已,不由得心裏一陣感動,又見水溶眉心有傷,因道:「哥哥是怎麼了?怎麼眉心有傷?」水溶因笑道:「不礙事的,以後再說與妹妹聽罷。」這裏水沁接道:「姐姐你不知道,這兩日發生了好多的事兒呢,等會兒我一件件給姐姐說罷。」黛玉因笑着點點頭道:「那你是不是又要在這兒住上幾日呀?」眾人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水沁因假裝生氣拉着北太妃道:「王伯母,你看姐姐一醒來就取笑我!」北太妃因笑道:「你在這府里住幾日陪陪你姐姐也好,便是太后知道了,也不會催着你回去的。」說罷,眾人又是一陣笑。
一會子,便有丫鬟進來說早飯準備好了,黛玉因要起來,卻被太妃給強按在床上,道:「你剛醒,身子弱,起來經不起風吹,躺在床上罷,我讓丫頭端了粥來餵你。」那南安太妃也在一旁幫村着,黛玉見拗不過,也只好罷了。那太妃方才讓南安太妃並水溶幾兄弟和水沁往前面用飯去了。水沁因說要和黛玉一起吃,眾人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這裏早有丫鬟端上來燕窩粥來,紫鵑趕緊上去接了,要餵給黛玉,黛玉因見她與輕靈眼圈又紅又腫還泛着黑,因問道:「你和輕靈是不是連着兩日都沒睡?」紫鵑聽黛玉問她,忽然落下淚來道:「姑娘可醒了,真真把我們嚇死了,別說兩日沒睡,便是再幾日也不睡,只要看着姑娘醒來,我也無怨言的。」黛玉因道:「好姐姐,別哭了,一會兒該把我的眼淚也給勾出來了,況且我這不是醒來了麼?」紫鵑聽罷,方才擦擦眼淚,笑道:「姑娘沒事我便也好了。」一旁水沁因嘆道:「兩日沒睡算的了什麼?姐姐豈不知還有人肯為你心頭取血呢!」
親們,對不起,今天有事耽擱了,更得晚了,還請大家見諒,菁菁在這兒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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