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長的朋友住在京郊,顧顏定意要親送過去,臨別時又囑咐了陳歡幾句,照顧好顧曉晟。
望着顧顏的車離去,顧曉晟半天沒動彈,陳歡取上自己的車,顧曉晟望着奧迪小跑一時錯愣,脫口問道:「顧總給你買的?」
陳歡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夾雜任何的情緒:「為了應酬,跟朋友借的。」
顧曉晟臉色一緩,坐進了車裏,環顧四周看了看:「這車小了點,還沒顧總的一半大。」
一路上車裏都很安靜,顧曉晟不知是不是累了,坐在副駕上玩着自己的手機,陳歡也樂得清靜。一撇眼,操~他~媽的,都是顧顏的照片,這小子一張一張翻看着,真特麼欠扁。
到了購物中心,顧曉晟的情緒提升了,鱗次櫛比的品牌令人眼花繚亂,進了一家大品牌,顧曉晟摸摸這個,瞅瞅那個,不知選什麼好。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陳歡還是給予了一些提議,顧曉晟倒十分採納,很快脫下了蜘蛛服,站在鏡前打量着有些陌生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揚,然後對陳歡說:「我們再去別家看看。」
拿着顧顏的卡,陳歡開始挨家挨戶的刷了起來,起初顧曉晟還看看價簽,到後來索性只挑款式、牌子。直到陳歡的兩手實在拎不動那些華麗的袋子,腳下灌了鉛似的,顧曉晟方才意猶未盡地對陳歡說:「你回去吧,我自己逛會。」
陳歡本着最後那點待客之道問:「你不餓嗎?去吃點東西吧?「
&吃了,我想找個朋友,反正我舅今晚也不回來了,我要出去多玩會。」
陳歡遲疑,畢竟顧曉晟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丟了就麻煩了,還是先把他送回酒店,之後他愛去哪兒去哪兒,跟自己沒關係。
&麼多東西,還是先送你回酒店吧?」
顧曉晟掏出一張房卡:「麻煩你先給我送回去吧,我直接去找朋友了。」
陳歡不禁問:「那你晚上怎麼回去?」
顧曉晟笑道:「我舅舅把他的卡給我了,不礙事的。」
陳歡一聽也行,於是接過房卡,和顧曉晟把東西放回車裏,奧迪小跑終於歡脫着離開了。
剛開出去沒幾分鐘,顧曉晟的電話就來了,微含歉意地:「真對不起,我剛想起來,舅舅那張房卡落在脫下來的舊衣服里了……」
陳歡道:「哦,沒事,你現在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已經打上車往朋友那兒去了,你別過來了。」
&我把房卡給你放酒店大堂,你回來跟前台要就行。」
&門的時候我沒拿身份證,領房卡是要查證件的……」
陳歡扶額,這是要本少爺再給你送一次的節奏嘍?
顧曉晟倒也體貼:「你別跑兩趟了,我就是跟北京的同學吃點東西,不會太晚回的,等我完事了再聯繫你,麻煩你跑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再怎麼說顧曉晟也是客戶,客戶就是上帝,陳歡答應了。
估計顧曉晟怎麼着也得一兩個小時,看看表現在都快8點了,這點去哪兒都彆扭,回家就更懶得再出來了,算了,唯一能讓人心裏舒暢的地方就是健身房了,那裏曾是和顧顏約好的禁足地,但是,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
瑞森笑笑地走過來:「喲,今天來的有點晚,我可快下班了。」
陳歡心裏一暖,雖說和瑞森插科打諢地沒個正經,可這話里分明透着幾分你和我是自己人的親切。
&就是在你這裏待會,剛下班。」陳歡連衣服都懶得換,索性和瑞森拿了瓶水,坐在器械旁聊了起來。
&怎麼瞅着臉色不太好?」陳歡看着瑞森微微暗淡的氣色問。
&冒好幾天了,渾身沒勁。」
&說呢,瞅着沒從前水靈了。」
&那我得趕緊補補。」
陳歡撇嘴:「你啊,不光得開源,還得懂節流。」
瑞森嘆口氣:「這個臣妾真心做不到啊。」
兩人調侃了一番,瑞森問了問陳歡,關於那個曾經造訪健身房的那帥哥現在如何了?
陳歡眼皮一耷拉:「早分了。」
瑞森噢了一聲,沒再多問,看來小歡歡也是經歷了一番生死虐戀,現在估摸着離大徹大悟不遠了。
又扯了些閒天,顧曉晟終於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了,回去上班。」陳歡拍拍屁股站起身。
瑞森嘖嘖兩聲:「我說你家落敗了?等着你買米下鍋呢?」
擦,小爺我這叫敬業!
瑞森壞壞一笑:「我只喜歡這兩個字的諧音。」
陳歡笑罵瑞森的不要臉,一回身卻愣了,指着瑞森的臉:「喂,別噴了,你丫都流鼻血了。」
呃,瑞森抹了抹鼻子,果然,紅紅的,不禁皺眉:「怎麼又流了?」
陳歡嘆道:「哥們,床神不是那麼好當的,悠着點吧。」
回到酒店已經10點多了,路上顧曉晟發來一個短訊:你先把東西放回房間裏吧,我還有一會呢。
原本想在大堂里等,想起車上大包小包那些大牌,堆在大堂跟個暴發戶似的,也好,先把東西拿回房間,再下來等他好了。
即便如此,從進酒店到坐電梯回房間,面對別人投來的目光,陳歡的臉上還是有些發熱,好不容易來到了房門口,掏出房卡,在打開門的一瞬間,陳歡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他還沒插房卡呢,屋裏怎麼會有燈光呢?
走了進去,陳歡就被什麼一錘子釘地上了,錯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顧曉晟說房裏沒人,而此時,不僅有人,還是兩個,並且他們正在滾床單,雖然都還穿着衣服,滾得卻很激烈。
一個人察覺有人進來了,正在努力地從床上彈起來,另一個人褲子咧着嘴卻仿佛還不知情似,欲要拽回身上的人,情~動地叫着:「哥,你別走啊——」
跳下床的人,在看清來者何人時,更是一臉的錯愕,脫口叫道:「陳歡?你怎麼在這裏?」
陳歡愣愣站在那裏,是啊,我怎麼會在這裏?那,顧顏你為什麼又在這裏?
一片凌亂,房裏凌亂,床上凌亂,衣衫凌亂,各自的表情也都很凌亂。
顧顏瞪着陳歡,陳歡瞪着顧顏,倒是躺在床上的顧曉晟先有了反應,提好褲子紅着臉道:「不好意思,我搞錯時間了。」
顧顏回過神,剛要開口,陳歡也仿佛甦醒了一般,抖了抖唇,匆匆地一聲對不起,轉身向外跑,這才發現手裏還拎着那麼多袋子,丟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跑了。身後傳來顧顏的一聲喊:「喂,陳歡。」
房間裏短暫的寂靜,顧曉晟整了整衣衫,來到氣喘不定的顧顏身後,緩緩地抱住了他,下邊輕輕地蹭着顧顏的,聲音又暖又燙:「哥,摸摸我!」
顧顏陡然轉身,目光沉沉,望着顧曉晟,一根手指慢慢推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望着顧顏的眼睛,顧曉晟不由得地打了個寒噤,沒敢再靠上來。
&吧,怎麼回事?」顧顏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不高興的,可顧曉晟還是覺得冷,半天張着嘴,眼睛就些濕潤了:「哥,我真的喜歡你。」
顧顏聽的平靜,回答的更平靜,這平靜叫人窒息:「可我不喜歡你。」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顧曉晟鼓足了勇氣喊道:「我知道,你喜歡陳歡,我早看出來了。」
顧顏卻笑了,這笑叫人又愛又恨:「顧曉晟,你把我誆這兒來,導了這麼一出奸~情戲,我就能喜歡上你了?」
一把抹去眼淚,顧曉晟絕望而憤然:「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顧顏的笑容隱沒,不怒自威:「今天這事,我就先不告訴你舅舅了,你好自為之。」
望着即將離去的顧顏,顧曉晟狠狠道:「我倒要告訴舅舅去,是你弄的我……」
顧顏再度轉過身來,淡淡的語氣卻滿了威懾:「那你看看,你舅舅是相信我,還是更相信你。」
&顧曉晟再次衝上來抱住了顧顏,他終於有點明白了,所有的伎倆,在這個叫顧顏的男人身上起不到半點作用,這個男人看似溫暖多情,想不到裏邊是這麼的又冷又硬,即便自己脫光了撲上去,他也不會有半點的動搖,都說人有七情六慾,可顧顏,不是人。
&別走,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都是因為喜歡你……」
掰開顧曉晟的手,顧顏站定了,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嘩啦的男孩,輕輕一笑,似在嘲弄着什麼,語聲不緊不慢,像說給顧曉晟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不喜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一份加密的文件袋放在寬大的辦公桌前,顧思明摩挲了片刻,這才徐徐地拆開了封印,抽出裏邊的文件,不緊不慢地看到最後一頁,面上的肌肉隨之抖動了幾下,怔了半天神,一絲苦笑,遂將文件丟回了桌上。顧思明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老,文件收到了?」
&我已經看過了。」
&上次一樣,是我親自鑑定的,不會有人知道。」
&這次還是要謝謝你。」
&是……」對方有些欲言又止。
顧思明道:「你說。」
&件事,很奇怪,我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告訴你比較妥當。但是,你千萬不要有什麼誤會才好。」
&主任,你我相交多年,不妨直說。」
&奇怪,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別的緣故,相同的鑑定,卻不止你一個人。」
&眉宇微微一皺,顧思明調整了下坐姿。
&樣的樣本,居然我又收到了一份,只不過他交給我的是血液樣本,您的是頭髮。」
顧思明沉聲問:「還有誰?」
&就是您那位在國內的公子,顧顏。」
顧思明半晌沒說話,王主任繼續道:「開始我還納悶,以為是你讓他送來的,但他另一個樣本卻是自己的血液,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幸好當時什麼都沒對他說。」
&叫你鑑定的是什麼?」
&他和陳歡的血緣關係。」
顧思明陰沉着臉,低聲問:「那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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