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三劫 NO.5 龍珠

    不知何時天黑了,紅夜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不該躺的地方——獨孤桀的懷裏!

    啊——!她嚇了一跳,想挪開,立刻迎上惡狠狠的目光。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別動!老實呆着!」

    低下頭,紅夜才看到自己腫成紫饅頭的膝蓋,此刻都抹上了一層黑乎乎的藥膏,隔一層紗布,他的手掌在上慢慢揉動,隨着動作,便能清晰感覺到一股滾熱的氣流滲入膝蓋。

    揉過一條腿,再換另一條,紅夜並不懂什麼叫內功療傷,只是覺得那股熱氣在膝蓋里遊蕩,暖暖的,很舒服。於是她安靜下來,任由他另一隻手臂托住脊背、攬在胸膛。閉上眼,感覺他身上那股令人反胃的血腥氣,好像都不再有往日般強烈。

    「既然能忍這麼久,為何到今天突然尋短?」療傷時刻,他忽然開口問話。

    紅夜一愣,搖搖頭:「我沒想尋短,只是想到水裏去,銀杏誤會了。」

    「到水裏去?」

    獨孤桀眉頭一皺,這種回答讓人費解:「到水裏去幹什麼?」

    紅夜被問住了,想了很久:「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去……特別想去。就好像餓了想吃飯,渴了想喝水,誰又能說清是為什麼。」

    「那是因為需要!」

    獨孤桀對這種不恰當的比喻抱以嗤笑:「不吃飯、不喝水,人就會死。你到水裏去又是需要什麼呢?難道你是魚,不下水會死嗎?」

    紅夜說不清了,撓撓頭:「不知道,只是看到那一大片水面,就覺得很喜歡。」

    喜歡水?是因為從東海而來嗎?

    想到東海就想到不堪回首的故國往事,他身上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血腥!再度撲面而來!

    「你怎麼了?」

    紅夜脫口的問話讓他一愣:「什麼?」

    斜眼低頭,就見她再度捂起鼻子,扭頭向外說:「我已經好多了,都不覺得疼了……我可以走了嗎?」

    走?是說想急着跑開、離他遠點?

    獨孤桀的眼神驟然冷冽,一甩手將她扔進臥榻憤然而起,一句話不說摔帘子走人。帳篷外起了騷動,任何人都能清晰感覺到主公翻湧的怒氣,過不多時霍爺走進帳篷說:「丫頭,先在這裏歇着吧,記住,三天不准動腿。胡亂慪氣,當心今後走路都會瘸的。」

    霍爺離開後,紅夜歪頭打量這座雖不華麗,但實在很整潔舒適的帳篷,這裏……應該是他住的地方吧?讓她歇在這兒?那……他要去哪過夜?

    三天,每日落宿搭營,她在應該屬於獨孤桀的帳篷里住了三天。白天趕路也都是坐在車上,不需再幹什麼活。三日行程,跨越易水河,錯過好喜歡的清波遺憾遠去,大概是最讓紅夜失落的事。

    直到三天以後她可以重新下地走路了,紅夜似乎才想起什麼,對了,這幾天她都再沒見過銀杏,問迦措阿媽,卻見老婦露出黯然表情,簡單說一句,銀杏做錯事,受了罰。

    受罰?紅夜還想再問,迦措阿媽卻只有低聲呢喃的沉痛懺悔:「都是我的罪過啊,為救一個人,卻害了另一個人,罪過啊罪過,不知菩薩是否肯寬恕我……」

    紅夜越看越驚疑,讓迦措阿媽如此不安,銀杏……究竟受了什麼罰?

    再遇獨孤桀時她問起來,冷峻的主人同樣只有一句話:「你不會想知道。」

    就這樣,一個大活人從隊伍里消失,無聲無息、無人談論,仿佛她根本不曾存在過。

    *******

    三天以後紅夜重回屬於女奴的帳篷,雖說是可以下地走動了,但是到了夜裏,兩個膝蓋依然會隱隱作痛,讓她半夜睡不着。按照霍爺的話說,像她這種沒有半點練武根基的普通人,挨了分筋錯骨手,即使有獨孤桀親自用藥療傷保她日後不落後遺症,但想徹底好利索,少說還要一兩個月。

    也就是說,還要再疼一兩個月,紅夜認命嘆息。這天夜裏,不小心翻身她再度疼醒。睜開眼,就聽到帳篷外嘩啦啦的聲音,一道亮光夾雜電閃雷鳴。

    下雨了?

    走出帳篷,撲面即是暴雨傾盆,同住一個帳篷的迦措阿媽也被雨聲驚醒,看到她居然站到雨里去,連忙叫道:「丫頭,快回來,雨好大會生病的!」

    可是紅夜卻好像根本沒聽見,暴雨淋頭的瞬間如醍醐灌頂,啊,這雨……好舒服!對迦措阿媽的召喚充耳不聞,她反而向着更深處的曠野一步步走去。如同享受久旱的甘霖,她解開頭髮,脫掉衣服,竟赤身裸體走入暴雨的蕩滌。

    來自天上之水,淋在身上,說不出有多愜意。雨水沖刷泥污,讓一個多月來已骯髒不堪的身體都重現本來的顏色。是的,清涼雨水,就仿佛是為她找回本色,靈魂因此慰籍,心潮因此平靜。紅夜仰面站在暴雨中,不由自主張開雙臂、祝對蒼天,盡情接收這來自天上之水的洗禮。

    赤裸少女沉浸在暴雨中忘呼一切,如此不可思議的舉動,實在讓守夜的隨扈大漢都看傻了,宿營地因此騷動起來,口耳相傳,人們顧不得睡覺都連忙爬起來一睹為快。

    脫光了?嚇——!真的脫光了!

    一群大男人看得兩眼放光,嘿嘿,忌憚着爺不敢亂動,可沒想到這小娘兒也忒大膽,大庭廣眾竟敢站在野地里脫個精光。嘖嘖嘖,看看那胸脯、那腰肢兒、那屁股、那直溜溜的大腿……哎呀,看得見吃不着,這不是存心讓人拱火着急嗎!

    「不行,老子大了。」

    「大了?嘿,不怕爺在這兒,你就上呀。」

    ……

    獨孤桀聞訊趕來時,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嬉笑彌散四周。

    「你……在幹什麼?!」

    看着雨中赤身裸體的少女,一道閃電,嬌軀上下縱覽無餘。獨孤桀脖子上的青筋都差點爆出來。而這邊,紅夜似乎也有了反應,放下手臂,轉過頭直面她。看得出,她絲毫不覺得尷尬,甚至挺直腰板,讓豐滿的胸脯更加傲人。長及膝窩的濕發熨帖身體,披散在雙乳之間,黑白強烈映襯,讓粉紅的蓓蕾若隱若現,任誰看了都難免要血脈噴張。

    紅夜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她問得好無辜,淡然的語氣頃刻引爆獨孤桀的怒火:「你還懂不懂什麼叫廉恥?!穿上衣服回帳篷去!立刻!馬上!」


    廉恥?紅夜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喜歡自己的身體,這有什麼不對?我覺得它很美呀,裹在破衣服里才是辱沒了它,怎樣?你不喜歡嗎?你不覺得它很美?」

    美?海紅珠!那是用人奶、人油換來的美!你怎有資格以此為傲?!

    那又怎樣呢?那些事,不與她相干!

    沒有說出的爭辯,都在眼神中交換。獨孤桀的怒火被逼出底線,扯下外袍衝上去,毫不客氣裹起人扔回帳篷。

    「敢再出來,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

    *******

    任何人都看得出,獨孤桀被氣瘋了。所以從那夜之後,商隊裏所有人行動做事都格外謹慎,靠,若在這種時候招惹到這位爺,成為發泄對象,趕死投胎怕是沒跑。

    可是這一邊,憑紅夜這種隨時隨地都能暈倒發燒、弱不禁風的體格,半夜淋暴雨居然沒生病,非但沒病,更從第二天就煥發出一種從沒有過的神采,精神特別好,心情特別好,甚至連膝蓋的傷,都奇蹟般的徹底痊癒,不再疼了。

    「看樣子,這丫頭倒或許真和水特別有緣。」

    霍爺有感而發,獨孤桀卻依舊陰沉,哼,也或許只是想趁機洗個澡。

    嗯?洗澡?

    *******

    這天入夜紮營,紅夜再度被叫進爺的帳篷,進來便是一愣,此刻帳篷中間,居然擺放着一個碩大木桶,滿桶清水冒出蒸騰熱氣。木桶旁邊一個架子,也放好澡巾、皂角、香膏,還有乾淨的衣服。獨孤桀坐在不遠處,下巴一指,冷哼道:「想洗澡,直說,用不着跑到野地里丟人現眼。」

    洗澡?紅夜瞪大眼,等終於反應過來,試探着問:「爺……要坐在這裏看嗎?」

    獨孤桀爆出荒唐冷笑:「你都不介意被所有人看光,還怕讓我看?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我沒見過?」

    好吧,隨便他。

    紅夜不再爭辯,解發脫衣鑽進浴桶,熱水包裹全身的時刻,天吶,好舒服。如魚得水,心滿意足,她完全本能的就連頭一起埋進水中。閉着眼,感受水流的溫柔裹挾,她的身心也漸漸變得空靈。仿佛沉入夢鏡,又仿佛皈依真元。茫然黑暗中有個聲音在輕輕呼喚,是那樣的溫柔,又是那樣的悲切。

    「我的兒!我可憐的孩子啊!你受了多少苦……」

    看不清臉,只看到一雙手臂向她伸展,下一刻,她就埋進一個溫暖懷抱中。剎那間仿佛有暖流通貫心靈,如同嬰兒回歸**,那感覺舒服極了,安心極了。紅夜忍不住一聲呻吟,立刻伸手抱住這溫暖身軀,埋首其中一時一刻也不想放開。多麼奇怪呀,她是誰?為何會讓她生出如此深沉的眷戀?眷戀什麼呢?

    「你是誰?為什麼這樣傷心?」

    悲戚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孩子,我是母后呀,終於能有機會見到你。」

    母后?雖不明白,紅夜卻欣然接收這份認知,脫口叫出來:「阿媽。」

    聽見母親在黑暗中拭淚,她說:「不要怨怪你的父王,知道嗎,他也在日夜為你擔心。你落進陰謀詭詐充滿算計的網,身邊的一切都齷齪骯髒,孩子啊,你需要一份保護。」

    說着,母親的手裏便多了一顆純紅璀璨的明珠,這珠子太漂亮了,美麗無比的紅顏色中似乎流動着無盡華彩,紅夜看愣了,立刻在第一時間喜歡上它。

    「這是什麼?好漂亮。」

    「我可憐的孩子,這正是你的龍珠啊!」

    母親說:「有龍珠護身總還能讓人稍許放心。戴着它,記住,當你熬不住想回來的時候,只要……」

    嘩啦啦一陣水聲攪動,母親的聲音戛然而止,紅夜嚇了一跳,再睜開眼,才發現是被獨孤桀強行拽出水面。

    「幹什麼?你想溺水?」

    死丫頭!埋進水裏這麼久,就算內功深厚的練家子也要憋暈了,她不會真想尋死吧?獨孤桀咬牙切齒,可惡!幸虧有他坐在這裏,否則……

    把紅夜拎出水面,他卻一下子愣住了。一道紅光刺目,少女原本空無一物的脖子上,竟多了一條項鍊!一顆如鴿子蛋大小的璀璨紅珠,串在一條泛着幽光的頸繩上,是他眼花了嗎?她剛才脫衣下水時明明還沒有……

    獨孤桀皺眉注視,他自詡也算見多識廣,可是眼前這珠子甚至包括頸繩,他竟沒一樣能看出是何材質。仔細再看,不!不對,那珠子不是串在頸繩上,而更像『嵌扣』進去。奇怪的頸繩非金非鐵、非麻非帛,上面覆蓋一層細密鱗片,隱隱幽光正是從鱗片而來,繩子兩端各有五岔分開,造型似張開的鷹爪,緊緊『抱』住紅珠。頸繩長短只比脖子略松,掛在頸間,紅珠剛好抵在咽喉。

    獨孤桀下意識伸手摸一圈……沒有結扣?整條繩子嚴密無隙,都讓人想不通是怎麼戴進她脖子去的。

    獨孤桀看得滿心疑惑:「這是什麼?哪來的?」

    此時,紅夜也發現了脖子上多出來的東西,伸手觸摸,她的驚訝絲毫不亞於獨孤桀。

    珠子?努力回憶方才夢幻般所見……只可惜驚魂睜眼,大部分都記不清了。

    獨孤桀還在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剛剛下水時還什麼都沒有……」

    是的,紅夜也不明白是為什麼,緊蹙眉頭努力去想:「好像……是阿媽給我的。」

    阿媽?!女魔王海羅姆?!

    這個字眼讓獨孤桀霍然變色,他一把攥住紅珠想扯下來,頃刻讓帳篷里響徹失聲痛叫。

    「啊——!不要!」

    他震怒之下的力道何其驚人,紅夜的脖子差點被勒斷,誰知竟偏偏扯不斷頸繩。獨孤桀瞪大眼睛又驚又怒,再看紅得耀眼的珠子,仿佛那就是海羅姆凝結刻毒怨念結成的血珠!

    海紅珠!猛然想到她的名字,難道……她……

    魔王的女兒,她果然也非善類!

    獨孤桀胸膛起伏,憤恨的眼神幾乎要噴出血。突然間覺得好荒唐,荒唐啊!他居然還被她的歌聲打動!居然還向她道歉!居然還為她療傷!恐怕海羅姆冥府在望,都會抱以無情的嘲諷和譏笑吧!

    「妖孽!」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放開手將紅夜狠狠摔回浴桶,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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