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康明非常喜歡這種施虐的快感。
但是這些手段都太顯眼了,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惹禍上身,他希望能掌握一種更低調的殺人手段來掩人耳目。在他的命令下,荒夜在昨天演示了一種讓他目醉神迷的技巧——【塵埃子彈】。
利用萬有引力將空氣中漂浮的塵埃聚合起來,形成一顆高密度的彈丸,同時令它高速自轉。被塵埃子彈打中的敵人,即使相對速度為零,也會因為子彈的旋轉而受到極大傷害。這是谷康明夢寐以求的,可以偽裝成意外的殺人手段——可惜他一直沒能學會。
現在谷康明決定再試一次,他右手平舉,全神貫注,空氣中的微塵竟真的開始結成鉛灰色的彈丸。
谷康明不由得心花怒放:如果連【塵埃子彈】這種高階技巧都能掌握的話,以後就再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下次再想除掉什麼人的時候,只要用這種子彈……
谷康明正在喜不自勝的當口,冷不防從他身後開過來一輛前輪打滑、後輪爆胎、橫衝直撞的麵包車!
谷康明驚出一身冷汗,墨鏡也從酒糟鼻子上面滑脫下來,露出了一對驚慌失措的黃眼珠。
「一天晚上居然要被撞死兩次嗎!」谷康明一晃手上的黑戒,肥豬一樣的身體立刻向上騰空而起,這才沒有成為麵包車的輪下之鬼。
倒霉的是,他騰空之時撞到了自己剛製造出來的塵埃子彈,雖然只是貼面擦過,卻也讓他的右耳崩掉了一大塊肉。
「我的大耳朵是福氣的來源啊!竟敢……」谷康明落地後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耳朵,殺豬一樣嚎叫起來。
他被血絲充滿的眼睛勉強辨清了眼前的形勢:
從熄火的麵包車上下來了一男三女,其中一個是曾經目擊自己殺人的金髮女(谷康明心裏暗罵荒夜無能),另外兩個女孩同追上來的荒夜激鬥正酣(谷康明不由睜大了眼睛),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愣頭愣腦的男生,上身白襯衫下身牛仔褲,兩手上各有一枚戒指在微微放光。
「法皇戒!」谷康明一驚非小,「那兩個女孩也是戒靈嗎?果然冬山市不是只有一枚法皇戒——難道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法皇大人——」夏熾和千雪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讓荒夜透不過起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開口的機會,「我的對手是冰魔神和火魔神,10%的力量很難獲勝,請給我三級授權。」
「三級太多了!」谷康明叱道,「你不是號稱『掌握深邃宇宙之力的至尊黑戒』嗎?我給你二級授權,把這四個人都幹掉!」
「四個……全都殺掉?」荒夜猶豫了一下。
「都殺掉!你沒長耳朵嗎!」谷康明氣急敗壞地跳叫起來:「這是法皇律令:把他們全給我殺掉!」
荒夜的雙瞳中金光閃滅,谷康明的命令化成了一圈細小的金色字母,在荒夜的瞳孔邊緣鍍上了一層金圈。在魔神系譜當中,越接近初代,受到法皇律令的約束就越強,反抗律令遭受的痛苦也越大。
荒夜腳下猛然發力,從夏熾的火焰組合拳下面脫身而出,千雪打過來的如雨冰針也撲了個空。
夏熾不肯罷休,大喝一聲追了上去,拳頭上籠罩的火焰已近白熱狀態。荒夜飄身後躍,速度不快不慢,恰恰讓夏熾的每次拳擊都堪堪落空。
「就知道逃跑,膽小鬼!第一代黑暗魔神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夏熾邊打邊罵,冷不防自己面前突然升起一面六尺冰牆,她收勢不住撞在上面,發出一聲慘叫。
捂住發酸的鼻子,夏熾回頭望向千雪的方向——這種烏龍事可不像是妹妹會幹出來的。
在冰牆的另一面,三顆塵埃子彈鑽透了冰牆厚度的三分之二,終於停滯下來,冒出三股白煙。
「好險吶……」夏熾甩下額頭的一滴冷汗,再次向荒夜撲了上去。
另一邊的南克覺得自己被遺忘了。
他手握三成魔神之力,理應起到更關鍵的作用,而不是和司馬翎並排站在一起當圍觀群眾。
「那個死胖子就是谷康明,你姐差點就死他手裏了。」司馬翎指指點點地讓南克看。
南克看了一眼距離尚遠的谷康明,頓時信心爆棚:既然長成這樣的人都敢上街,自己的相貌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跟他一比,我絕對是超級大帥哥啊!
「就這麼個醜八怪也敢欺負司馬……欺負翎姐!」南克露胳膊挽袖子做英勇狀,「看我不告訴陳天豪,讓他帶弟兄過來扁死你!」
「跟陳天豪有什麼關係?」司馬翎滿頭霧水,她只是隱約聽過陳天豪好勇鬥狠的惡名。
「嗯……我就是隨口說說。」南克想起陳天豪的情書還揣在自己兜里,不知哪年哪月才送得出去。
南克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正在考慮要不要進一步提升千雪和夏熾的授權,突然覺得背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小南快躲開!」
一顆塵埃子彈擦着南克的發梢疾掠而過,南克感到頭皮發麻,他眼睜睜看見塵埃子彈穿透了司馬翎的左肩,學姐無力地向後傾倒,鮮血像盛開的花朵一樣染紅了深藍色的連衣裙。
「你……」南克只覺得一股熱血哽在喉頭,竟說不出話來。
自從父母失蹤,爺爺去世以後,南克覺得自己無力改變一個又一個的現實,於是開始逃避,一直奉行遊戲人生的態度,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一個虛幻的玩笑,即使自己受傷也覺得欠缺真實感,反正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此時此刻,當那個常常對自己惡作劇的司馬學姐倒在草地上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無比真實,真實得令人害怕。
心中有某些潛藏的東西開始覺醒了。
「我沒大礙,別弄出這種表情……好像你姐真的要死了似的……」司馬翎臉色煞白,躺在草地上虛弱地搖了搖頭,「小南你沒事就好,小心那死胖子,他就會暗箭傷人……」
司馬學姐的聲音在南克聽來渺遠微弱,如隔千山,南克只覺得胸中湧起了沸騰的怒意,他站起身,轉過頭,看見谷康明陰測測地望向自己這邊,正因為這一彈打空而惋惜不已。
「……是你下的黑手?」南克雙目皆赤,向谷康明徑直走了過去。
谷康明一直都沒把南克當回事,即便拿從前當主播時的眼光來看,南克這種人充其量就是個窮學生,絕不會有多大能量;就算他現在跟自己一樣有了法皇戒,但是荒夜只用20%的魔力就能和他的兩個戒靈戰成平手,他本人又有何懼哉?
谷康明拍着蛤蟆肚皮回答道:「就是你爺爺我,你能把我怎樣?」
話剛出口谷康明就覺得情勢不對。南克越走越快,走變成了跑,臉上的表情也從陰沉變成憤怒,由憤怒變成猙獰。等到谷康明反應過來的時候,南克已經已經雙手握住一柄三尺高的冰霜長劍,挾着千條火舌向自己猛劈過來!
谷康明陣腳大亂,連滾帶爬地躲了開去,拉開距離之後他感覺腦門上濕乎乎的,用手一抹,滿手是血,塗滿髮膠的頭髮被火舌舔過,更是燒得一根毛也不剩,成了大光頭。
谷康明平時最注意保養的就是頭髮跟耳朵,因為大背頭讓他覺得自己像周潤發,大耳朵讓他覺得自己像彌勒佛,今天一晚上這兩樣都被玩殘了,怎能讓他不氣炸了肺?
「混小子……我可是被【深淵之瞳】選中的人!你這種低賤的傢伙,竟敢傷了我的身體!」
谷康明重重地跺了一腳地面,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重力加倍】!
南克本打算再喪心病狂地來上一劍,用這把自己以「霜之哀傷」為原型製造出來的冰劍直接送谷康明歸西,不料自己的身體忽然沉重起來,就連衣服在內都變成了極大的負擔,他的手指開始抽筋,再也握不住東西,冰劍撒手,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一時間南克只覺得頭昏眼花,雙腿發麻,仿佛要向前跪倒。
谷康明好不得意地獰笑起來:「對,給爺跪穩了就對了!」他最喜歡慢慢折磨別人,所以一開始只用了2倍重力。
南克的腰雖然彎下了,但他用全部力量支撐着自己的膝蓋,執拗地昂起頭,暴怒的眼睛幾乎要向谷康明噴出火來。
「你小子拽什麼拽?」谷康明被南克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我都被毀容了還沒說什麼呢!那枚【塵埃子彈】打中的又不是你,你生什麼氣?」谷康明一邊說一邊將南克身上的重力加到了3倍。
南克感覺腦中的一根弦被繃斷了,同時,右手手背上的【所羅門之匙】變得十分燙人,如同爆發前的火山。
「我生氣是因為……」
「你——竟——敢——打——傷——我——姐!!」
南克一字一頓地高喊出來,在3倍重力的壓迫之下,他不但沒有就此跪倒,反而一躍而起,一個上勾拳打在谷康明的肥下巴上,把他打得飛出去十丈有餘,像一口死豬一樣摔在地上,疼得他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因為司馬翎受傷而出離憤怒的南克,在他沖向谷康明之前,用自己的意志力解開了千雪加在【所羅門之匙】上面的封印,隨即用右手握住左手,藉助【所羅門之匙】的能力,讓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浮現了另一枚刻印——
【刻印·參孫之力】!
參孫是《聖經·士師記》裏面所記載的,能夠徒手打敗雄獅,並且拿着一個揀來的驢腮骨,擊殺過一千個敵方士兵的超級大力士!
谷康明要倒霉了。
====廢鐵的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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