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間準備了很久,趁着蕭半離在錘鍊池陪父母一路拖着鐵鏈來到大殿上,他進大殿時,黑白無常跟閻王的彆扭剛鬧完,氣氛處以低迷狀態,歲間微微一縮肩膀,腳步停頓了一下,才跨過門檻。
白無常跟黑無常跟掃描機關似地看着歲間,黑無常本來心中還有些怒火,見到歲間就沖歲間吼道,「歲大人,這個時間段您來幹嘛?」
白無常則打量着歲間。
閻王拒婚的事情三界皆知,歲間應該知道自己得不到蕭半離了,那麼這個時候來是為了什麼。
歲間只掃了白無常一眼,便恭敬地朝黑影跪下,「爺,我有事求你。」
「說。」低沉的嗓音響起。
「恭喜爺,賀喜爺,祝您新婚快樂,若是您要取走長相思,希望您能把蕭半離的魂魄留給我。」歲間率率先說了恭喜,後才來提要求。
他話音一出,白無常跟黑無常一陣詫異,紛紛對視了一眼,拒婚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還這麼找死地來要蕭半離的魂魄,兩個急忙看向座上的黑影,座上的黑影漂浮在生死台上,很淡很冷。
「歲大人。」座上的黑影開口了。
「在。」歲間立即應道。
「無論是長相思,還是蕭半離,她,都是我的。」即使不是人形,黑影冷漠低沉的話已經讓大殿下跪着的三個人心往下沉了。
尤其是歲間,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黑影,沒有容貌沒有神情的黑影卻光是看着他就感到無盡的壓力,他看了兩秒就急忙低下頭,他甚至覺得他剛剛是幻覺,閻王不是只要長相思嗎。
他不是只要長相思嗎?
他為什麼會說蕭半離是他的。
歲間越想越絕望,他臉色慘白地看向白無常,神色帶着哀求,白無常狠狠嘆了一口氣,撇過臉,他幫不了他。
座上的男人不是別人,他是閻王,他想要的東西,就連上界都沒人敢奪。
更別提連陰差都不算的歲間。
發展到這種地步,是他們誰都不想的,偏偏它已經發生了。
恐怕,事情只會更多。
「退下,讓蕭半離回來。」低沉的嗓音沒有半點溫度,從生死台上他已經看明白了一切,尤其是歲間的眼神,就算他只要長相思,蕭半離的靈魂也不會給這個連陰差都算不上的人類。
「是。」在地府,他只能答應,即使他心如刀絞。
起身之後他快速地轉身朝門口走去,白無常看了看那銀色鎖鏈離開了大殿,跟黑無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不再繼續勸說。
剛剛黑無常幾乎失態。
白無常也沒了淡定。
可如今從閻王嘴裏說出那麼明顯的話,他們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再有意見了。
誰讓他是爺。
地府的掌權者,剛剛拒絕了上界的姻緣,而選擇了一條魂魄。
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地府的閻王跟人類的魂魄能在一起,這幾乎是一個笑話,黑白無常幾乎可以預見未來,地府的動盪,估計比這次拒婚還要轟動。
歲間出了大殿,沒有直接回錘鍊廳,而是站在火焰山旁,看着火焰山山上的焰火,過去的上億年裏,地界選擇閻王的標準就是能讓火焰山的火燃燒,而今,這個閻王從被選定只用了一百年的時間就讓火焰山有了今日的規模,更別提,閻王那暗藏的身份,這個身份是他無意間窺視乾坤鏡看到的,閻王是舍利子菩薩的弟子,明明已經一身仙氣了,還選擇了下界來這陰暗的地府。
閻王的膽識也是三界中絕無僅有的。
這樣一個男人,他作為普通人類,只是被種了一根陰骨,所以才能做錘鍊官的徒弟,他拿什麼跟閻王爭?
身後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音。
歲間急忙轉身,恭敬地朝錘鍊官鞠躬,「師傅。」
錘鍊官輕輕揮手,示意歲間起身,道,「回去吧。」
歲間點頭,錘鍊官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去,歲間停頓了一下,才跟上錘鍊官的腳步。
錘鍊官聽着身後的鎖鏈聲,輕微地嘆了口氣,他成為錘鍊官上千年,在陰曹地府日復一日地過着,對於所謂的感情以及愛情極其淡薄,看到徒弟這輕易煽動的感情倒是勾起他些許的感想,但可惜,這感情的對手是閻王。
錘鍊官搖搖頭。
到了錘鍊廳,蕭半離已經從錘鍊池裏出來,正站在錘鍊廳里看着錘鍊廳的鎖鏈,她聽到聲響,笑了一下,問道,「歲間,為何錘鍊廳里都是鎖鏈呢?」
歲間看到她的笑容愣了一下,後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心情,隨後抬頭笑道,「億年前,錘鍊廳其實只是生死殿旁的一隻白虎,後來白虎為了救閻王而死,閻王為了紀念白虎,才開了一個錘鍊廳,掌管殘魄。」
「哦,原來如此。」她聽得認真,又看了眼從進了門口就沒說話的錘鍊官,錘鍊官直接越過她,進了後院。
留下她跟歲間兩個人面對面。
歲間笑道,「你該回去了,閻王找你。」
她愣了一下,本來以為該回去是回去人間,沒想到歲間會說閻王找她。
她是打算從錘鍊廳離開就直接去地府之門的。
「他找我做什麼?我想回去了,去地府之門。」她沒有打算再去那個什麼生死殿了,也不打算再見閻王,那張跟楊簡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歲間頓了頓,本想再開口,但想到這是半離的想法,就算她沒有回去,閻王也怪不到他吧。
他笑道,「那我送你去地府之門,那裏……人類是很難進的。」所以對於蕭半離居然會出現在地府里,他一開始挺訝異的,生死橋的厲害他不是不知道,最後得知是鬼撩王把她抓進來的他還十分着急來着。
「嗯好啊。」
她看了眼後院,她剛剛已經跟父母說了好久的話,也跟蕭笑她們聊了天。
最悲哀的莫不過於她無法說,你們等我。
甚至只能安慰他們,她會好好活着。
這一次離開地府,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見面了。
連魂魄都無法相見,她會被困在人間的山體旁,而他們則會呆在錘鍊池裏,永無天日,上千萬年無法投胎。
想到這裏,她心口猛地發疼。
歲間陪着蕭半離出了錘鍊廳,腳步剛啟動,一股大風就吹了過來,歲間下意識地伸手拉住蕭半離,蕭半離作為已經被吹得幾乎飛起來,眼睛都睜不開,等她睜開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懸空了,有人從後背拎着她的領子,她蹬着兩腿驚恐地掙扎着。
歲間本想飛身上來把蕭半離搶下來,卻看到拎着蕭半離的人時,猛地跪倒在地,哆嗦道,「錘鍊廳歲間見過通靈王!」
通靈王素子笑道,「蕭半離,我還沒賞賜呢,你就要回人間了?多不給我面子啊。」
雙腳懸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蕭半離一直在掙扎,兩條腿蹬着,聽到歲間喊他通靈王,愣了一下,後他說的什麼賞賜更令她一頭霧水,她喊道,「你放我下來,給你什麼面子,我要回人間。」
「回不去了啊,蕭半離。」通靈王笑道,看都沒看歲間,便飛身朝生死殿飛去,剛一進殿門,他便將蕭半離摔在地上,蕭半離一看到座上的黑影動作都有些滯停,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摔在地板上,即使只有半米高,摔下去的時候她還是一陣暈眩。
生死殿上的閻王黑白無常都沒想到通靈王會突然出現。
下一秒,黑影恢復了人身,一身紫袍加身,俊美的容顏,泛着紫光的眼眸落在蕭半離的身上。
通靈王笑着飛身上前,跟楊尊換了個位,楊尊下了生死台,來到蕭半離跟前,修長的手朝蕭半離伸出。
半隻手撐着地的蕭半離愣愣地看着那隻手許久,後,快速地從地上爬上來,無視那隻修長的手,紫眸淡淡地掃着她,帶着一絲不滿,黑白無常在旁邊無奈地嘆口氣。
通靈王素子笑着看着台下的幾個人,道,「人類蕭半離聽命,此次助地府抓魔有功,且又將寶物半生的功能發揮至極,半生如今已經認了主,而今,鬼撩王位置空缺,特此,賞蕭半離一寸仙氣,並接掌鬼撩王一位,並要助錘鍊廳修復殘魂,接近地府上千年來的困難,蕭半離接旨。」
什麼鬼?
黑白無常張大嘴巴。
連楊尊眼底都閃過一絲詫異。
更別說蕭半離,一副茫然,你在說什麼的神情。
接旨?一寸仙氣?那些都是什麼?
「蕭半離,你還在猶豫什麼?」素子低頭看着這跪着的人類,若非半生已經認主,他又怎麼會同意這個人類接管鬼撩界,簡直荒唐。
「你想要你父母能投胎嗎?想就應他。」楊尊猛地靠近蕭半離,在她耳邊輕聲道,
她一聽父母,投胎,整個人就激靈了,更顧不得閻王這靠得太近的氣息,急忙看向座上的男人。
「我接了以後,是不是就得永遠呆在地府?」
「呵呵,你也可以去人間,畢竟……你是人類嘛。」素子神色不耐地道,他的手心正是蕭半離的功勞,在人間,幫助了那麼多人,在他的推波助瀾下,入了上界的眼。
「我接。」不管如何,只要能為父母他們做些什麼,粉身碎骨都行。
「好了,這下子,楊尊,你可別怪我用了你的長相思,你得再修一個出來了啊,以後鬼撩界的王,就是蕭半離了,你們好好聊聊,我先走了。」素子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在這裏,他唯一服的人只有楊尊,他指尖輕彈,如尾指大小的光圈就彈到蕭半離身上,蕭半離頓時感到一陣神清氣爽,再抬眼,素子已經飛身離開了。
在這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地府迎來了第一個人類陰差。
而蕭半離,依然懵懂,她甚至不知道當鬼撩王是什麼意思,楊尊看了眼黑白無常,「你們兩個先退下。」
黑白無常低着頭,恭敬地道,「是。」
他們兩個一走,大殿上只剩下茫然的蕭半離,以及閻王楊尊。
楊尊走上生死台,袖袍輕輕一甩,一個畫面飄在半空中,蕭半離立即就被那個畫面奪去了注意力,她不解地看着楊尊,楊尊看着她道,「畫面的這個地方叫鬼撩界,之前供養半生的地方,而你,現在已經是地府的陰差了,你接下來就是掌管鬼撩界,你最重要的任務則是幫助錘鍊官,找到修復魂魄的方法,你也別忘記了,錘鍊池裏蕭笑以及你父母都是你害得不得轉世的。」
「你的意思就是我要永遠呆在地府了?」她差不多已經全明白了。
「你是人類之身,可以回到人間,這也是上界會選中你的原因。」楊尊很聰明,就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上界會選中蕭半離的原因。
「那我的壽命……」如果可以活着,可以想辦法替父母轉世,讓她多苟活一段時間她也願意。
「地府不滅,你便不亡。」
她久久不語,這是得到永生的意思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生死殿外,整個地府都收到了消息,新的鬼撩王是一個人類,即使她有一個不死的身軀,但她的魂魄是從人間來的,整個地府都沸騰了,包括錘鍊廳里的歲間。
這不止意味着蕭半離可以呆在地府,更意味着她當了地府的陰差擁有了不死的魂魄。
一個人類,最大的幸運也不過如此。
「那我該怎麼做?」她對當什麼鬼撩王不感興趣,她只對讓父母可以投胎轉世感興趣。
但這接管鬼撩界並不是讓她只幹這件事情,它是有程序的。
「你先回人間,去看看欲形池以及生魂草,那些是地府的寶物,抓住它以後我沒有收回來……是暫時先留給你用的,既然你已經為我地府所用了,那麼它們也該回到地府來,另外,你還可以修復你原先的臉,至於方法,等你下次回到人間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一身紫袍的楊尊站在生死台上,紫眸流光轉動,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蕭半離。
可以修復原來的臉。
她瞪大眼睛,顫着嗓音問道,「真的可以嗎?」
就算半生變得再像她的臉,她依然認為這不過是一張面具,而她的臉血肉模糊。
「嗯,你遲早要把半生放回鬼撩界的。」楊尊眯了眯眼道。
「好……好……」她咽哽着,不知不覺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一直壓在心口的一根玄突然崩掉,她只想哭,本來一切都絕望了,看到了父母得知父母無法投胎轉世得永遠困在錘鍊池,她還要選擇死亡的路來成全地府,絕望從父母死的那一刻就充訴在心口,不,從知道渾濁的陰謀那一刻,她就跟打入了地獄似的,22年來,她的人生悽慘得世間絕有,她活得那麼累,那麼辛苦,即使那段可以呼吸的日子出現,但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絕望,她多累啊。
蕭半離蜷縮着身子,慢慢地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楊尊欣長的身子一僵,看着突然哭起來的女人,臉色無措,她哭了……
門外的黑白無常也聽到蕭半離的哭聲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嘖,人類哭了。
有多久,這地府幾乎沒有聽到這種活力的哭聲了,那些魂魄被拎到地府已經木了,死得不甘地也會偶爾掙扎一下,但也談不上哭,而地府的陰差更不用說了,上千年了,就算僅有的感情也磨光了,大家按部就班地工作,在地府里度過枯燥的日子。
白無常嘆口氣,「也許,我能明白爺……為什麼會選擇蕭半離了。」
黑無常瞪大眼睛問道,「為什麼?」
白無常沒應黑無常那木頭腦袋,只是盯着前方的火焰山,人類,最弱小,人心,最可怕,但人類的感情,卻是最豐富的。
蕭半離哭多久,楊尊就僵着身子多久。
她哭得幾乎暈眩,他站得也幾乎暈眩。
他紫眸流光里全是她,她只管哭。
他想安慰,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的人生沒有這個課程,當楊簡的時候他懂得說一些人類的語言,到了地府,他是王,他沒有這方面的柔情。
她哭着,哭得鼻涕橫流,他慢慢地走下生死台,但由於站得太僵硬,差點膝蓋一彎跪倒在地,幸好這大殿上已經沒有別人了,否則,他閻王的威嚴就此毀於一旦。
等他走下生死台。
蕭半離卻猛地抬頭,那張佈滿淚水的小臉就這麼仰着看着一身紫袍的楊尊。
楊尊臉部一僵,腳步下意識地停住,紫眸落在她精緻的臉上。
半響。
他才道,「別哭了……」低沉的嗓音竟然染上幾絲不穩。
她愣愣地看着他,這個男人俊美的容顏,腦海里下意識地閃過許多的畫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他跪在她身邊,身上披着袈裟,那肌膚如雪……那時的她,怎麼也想不到,她跟他的糾纏會那麼深,在人間糾纏完了到了地府還繼續。
她一直都愛着他。
即使眼前的紫袍男人跟她記憶里的楊簡有着一定的區別,她還是愛他。
「我會死嗎?」她突地問道。
他愣了愣,他剛才說的話都白說了?地府不滅她便不亡。
「你說過,見過你真身的人,都會死。」她再次說道。
…………老子騙你的。
楊尊腦海里猛地咆哮了一句。
「不會,你是鬼撩界的掌權者,你可以看到我的真身。」他嚴肅地道。
門外的白無常翻了個白眼,原先的鬼撩王可不敢見閻王的真身,唯一見的那次恰好見完了直接下地獄。
黑無常嘖道,「爺這是在撒謊呢。」
嘖,是啊,閻王在撒謊。
「喔。」比起見一團黑影,她確實願意見他的真身,畢竟真身真的很帥。
「那我回人間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找生魂草以及欲形池,為父母修魂做準備。
「嗯。」他點頭,紫眸一直看着她,心裏有些空落。
她拍拍褲腿,從地板上站起來,用袖子擦了下臉上的淚水以及鼻涕,他唇角抽了抽,翻手變出一條手帕遞給她,她愣了愣,後笑了一下,接過他遞來的手帕,吸了吸鼻子,仰頭笑道,「我洗好了還給你。」
「嗯。」他僵硬地應道。
黑無常哭喪着臉,「爺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一面?」
白無常也無奈,手揪着黑無常的雞毛撣,「據說人在戀愛中智商為零。」
「可是爺不是人啊!!」黑無常咆哮道。
白無常垂下頭,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他原先還僥倖着爺不過就是圖新鮮,現在一見爺這麼白痴的行為,已經明白了,他的爺對蕭半離真的是不同啊。
「白無常,進來。」裏頭傳來閻王低沉的嗓音,白無常低垂的頭猛地抬起,渾身一激靈,轉頭便進了大殿。
「爺!」白無常恭敬地喊道,後看了一眼在一旁擦着臉的蕭半離,蕭半離見到白無常,朝他笑了一下。
笑什麼笑,白無常狠狠一咬牙,撇過臉看向一身紫袍的男人。
楊尊眯眼道,「你帶蕭半離返回人間,教她如何路過生死橋,教她怎麼走到地府之門開啟地府之門,如何善用隱身術以及飛行。」
「是。」
「蕭半離,跟上白無常。」楊尊看向蕭半離道。
她點點頭,急忙跟上白無常的步伐,臨到門邊,又轉頭看向楊尊,深深地看着他,楊尊眯着眼看她,眼眸里紫光流動,這一刻的他,幾分像楊簡,幾分像楊尊,既然她活着了。
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繼續喜歡這個男人?
想到這裏,她燦爛地一笑。
楊尊眼眸深了幾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她剛才笑得那麼燦爛,跟在人間的她挺像的。
他竟然也挺開心的。
看到生死台上一身紫袍的男人失神的表情,黑無常唇角狠狠一抽。
她跟在白無常身後走向地府之門,路過錘鍊廳的時候恰好看到歲間站在門口,正看着她。
她頓了頓,朝歲間笑了一下。
歲間也朝她笑,眼睛眯眯的,他為她感到高興,不能得到她雖然痛苦,但她現在能名正言順地呆在地府,已經足夠了。
「歲間,等我回來。」她大聲地喊道。
無聲的好在半空中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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