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跟來的醫生率先給李叔做了一個臨時搶救,但他電擊了幾下李叔的胸口,就朝她們搖頭。
古花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蕭半離直挺挺地站着,只感到渾身冰涼,醫生命人把擔架抬下來,把李叔抬上車裏。
導演拍拍她的肩膀道,「節哀,需要我們送你們回去嗎?」
她搖搖頭,道,「我們跟救護車回去就好了。」
導演想了下,點頭道,「那也行,有什麼事情給我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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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走了。」導演跟製片人朝停着的車走去,邊走還邊說,「真是奇怪,早上還好好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她聽着他們的話,只覺得李叔這死也太蹊蹺了。
上了救護車。
她一直盯着李叔的臉,那裏一片黑,下巴嘴唇全都是黑的,耳朵也黑,就連本有一兩根白頭髮的鬢髮也都黑了。
救護車還沒開走,警車就來,四五個警察下了車,先過來檢查李叔,後又盤問了她跟古花一些問題,
古花的身子一直哆嗦,她甚至覺得這個地方很不祥,才剛定下來要在這裏拍靈異片,就發生了死人的事件。
古花緊緊拉着她的手道,「蕭姐,不如你跟李姐說,要不不拍了吧,這個地方好恐怖,你說人死了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啊?這是什麼病啊?半張臉都是黑的。」
她拍拍古花的肩膀,低聲道,「別想太多,也許是一種罕見的病情也說不定。」
&望是。」古花滿臉擔憂。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院,李緣聽到消息已經在醫院裏等候了,等擔架一下,李緣就跟上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李叔得了什麼病?」
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古花則害怕得都哭了起來。
隨後李叔被推進去檢查,即使已經死了也得查明是為什麼而死,可是醫生出來之後,臉色發白,李叔的推車從他身後推出來,他看了一眼臉色更白,直說道,「他沒病,但不知道為什麼死的,我這現代科技診斷不出來,而且那臉……」
他都不想再說下去。
李緣上前,一把揭開那塊布,一看到那張臉她猛地尖叫了起來。
這種不知道什麼病卻死了的狀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胡亂猜測,尤其是連醫生都一副害怕的神情。
李緣咬緊牙道,「這讓我怎麼跟李叔家交代啊。」
不一會,李叔的家人來了,看到李叔的屍體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他的兩個小孩看到爸爸的黑臉,嚇得躲進了媽媽的懷裏,不停地哆嗦着身子。
李緣叫蕭半離跟古花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李緣處理。
她跟古花站了一會,心知留下來也沒有用,便兩個人攜手離開了醫院,叫了的士把古花送回去,她叫的士調頭,回家。
腦海里一直浮現李叔的那張臉。
那張恐怖的臉。
還沒來到家了錢下車,剛站穩,一隻枯老的手就摸上她的手臂,她嚇得差點跳起來,一轉頭便對上一個老伯伯的臉。
&半離?」他遲疑地出聲。
她掙脫開那個老伯伯的手,道,「我是,請問你是?」
&不認得我了?也是,都四年了。」老伯伯一直看着她說,她斂着眉頭想了一下,後從他的眉眼隱隱有了些熟悉感,「我見過你?」
&半離,我是你十八歲時遇到的那個算命的。」他說。
她腦門轟了一下,是了,她認出來了,去年父親還說要去找他,看看他能不能救她,如今他又出現了。
她有話卻不敢跟他說,我沒有死掉,我活着呢。
他又再次抓住她的手,神色凝重地說道,「我得跟你道歉,四年前我給你算的時間是錯的,你能活到二十六歲,可是現在我看到你的樣子……」
&的樣子怎麼了?」她反問道。
她想要甩開他,連她的命都算錯了,她還怎麼信他,可是她想聽聽他還能算出什麼來。
&是不是碰上了什麼東西?它說給你永生?」他左右細看了一下,問道。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問道,「你想說什麼?」
&半離,你只能活完這個月,你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那個東西,它是騙你的,這個世間本就沒有永生的,我來遲了我來遲了,都怪我!」他說着說着便跪了下去。
聽到他的話,她渾身一震,死死地看着他。
&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沒有永生?沒有永生我能像今天這樣健康地站在陽光底下嗎?你說,你給我說清楚!」她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上提,他枯老的眼角溢出淚水,滿臉悲切。
&不起,四年前我學藝不精,給你算的時候且算錯了,我算到你二十一歲時生命垂危,但那時我沒算到你還能活,其實你真正的壽命是二十六歲,而你會在二十一歲這一年碰到一樣東西,當初我真的沒算出來,如果我算出來了一定會勸你別答應那個東西,你就不會有今天了,蕭半離,對不起,我可以贖罪,你身邊的人……都會因為那個東西而死啊,我們想辦法把它送回地府吧!」
他到底在說什麼?她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嘴裏說的東西是渾濁嗎?
&身邊的人都會因為那個東西而死?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她衝過去,再次掐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恨意的。
&是不是讓你去娛樂圈裏呆着?你可知娛樂圈裏生氣最重,但陰氣也最重?那裏的渾濁之氣濃郁得很,它需要肉身,需要一具強大的肉身,這具肉身需要生氣,也需要渾濁之氣,它還需要這人間的殘魄來築造一個可闖地府之門可走錘鍊之獄,能淌火焰山,摧毀鬼撩界打敗閻王的肉身,這具肉身可以在人世間行走,可以走地府,可以修煉,可以升仙,強大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所以它需要殘魄,需要渾濁之氣,需要生氣,來鑄造,待時間一到,你身邊的人,娛樂圈裏你所接觸過的人,都會全部被吸走了所有的生氣,導致死亡。」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死死地看着這個說話的人,眼眶裏溢滿了淚水,她想到李叔的死狀。
她想到渾濁說的那些話,她想到秦瀧一直告訴她,她的仇人是閻王才對,「不,我不相信,你撒謊,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說,你明知道這麼多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他低着頭,痛苦地說道,「對不起,我我用了四年去推算你的生辰八字,直到去年我才推算出來!」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無法相信她剛才所聽到的,她驚恐地抓着他的手,恨聲問道,「那我父母呢?那我父母呢?」
他抬起眼,悲涼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手垂了下來,全身都絕望,「所以……我的父母也會死對嗎?」
&不起!對不起!還是有辦法的,有的,你聽我說,蕭半離。」他抓住她的肩膀,說道。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瞪大眼睛問道,「其實你在撒謊對不對,它怎麼可能騙我,它一開始就說要幫助我啊>
她說不下去了。
她已經不知道要相信誰了。
&半離……」他正想再上前,突地蕭半離被一個黑色的漩渦卷了進去,他瞪大眼睛朝那個黑色漩渦跑去,大喊道,「蕭半離!!!」
而她,則直接墮入了黑暗。
她記得,從她懂事的那天起,她就經常夜晚被陰氣襲擊,即使跟母親睡在一張床上,那些陰氣可以攪得她整晚都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羨慕着父母那憨睡的面容。
小時候她孤獨一人,想要努力融入小夥伴們的世界,卻總是在一出門就被陽光曬得直接跪倒在地。
她邀請小夥伴來家裏,她連端水都端不起來,笑着笑着臉色就會變得特別蒼白,隨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像是要死的人,小夥伴們漸漸發現她這些奇怪的表現,慢慢地,他們就不太喜歡來她家裏了。
他們說她是個怪人。
有人說她身上有很嚴重的傳染病,那些家長們再也不敢讓小夥伴來她家了,只能獨自坐在窗戶邊,看着窗台下他們玩得愉快的身影。
她也想上學,想交朋友,想跟老師們呆在一起。
可是她在從踏進校園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蜷縮在地上,嚇得那些老師把父母喊來,將錢推給他們,讓她回家修養。
每一家醫院都說查不出她的病因,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看起來要死了,可是卻一直拖着一口氣活着,她孤獨遺世地長到21歲,她一直抱持着病治好的那一天。
她渴望外頭的陽光,她想要睡個安穩覺,她希望她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她想要一個健康的人生,她想陪伴在父母身邊,長長久久。
在十八歲的時候,卻有個算命的說,你活不過2>
從那天起,她心裏就懷着不甘,為什麼她連希望都沒有了,父親兩鬢的白髮,母親的日夜以淚洗面,都讓她極其渴望地活着,活着,只要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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