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福建,還是熱得很,讓一直在北方生活的韓建明都有些不習慣。
韓建明正在跟秋磊說話,就見韓浩急匆匆地走進來,朝着韓建明道:「老爺,鎬城來的緊急信件。」緊急信件,表明事情很急切,不能耽誤。
韓建明立即接了信拆開,看完後皺了下眉頭,然後朝着秋磊說道:「王妃令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江南,我現在就要走了,不能跟舅母辭行,還請表弟代我跟舅母致歉。」
秋磊道:「公事要緊。」頓了一下,秋磊說道:「若是大表哥急於趕往金陵,還是坐船吧!坐船會更快一些。」
韓建明也沒客套,立即回了住的地方,然後將這段時間所整理出來的資料全部交給韓浩,讓他到時候轉交給柳必元。
韓浩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說道:「大人,你說會不會是王爺出什麼事了?」要不然為何王妃會那般急切地要自家主子去江南。
韓建明搖頭說道:「不會。若是王爺出事,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再者王爺身邊護衛如雲,自己武功也好,沒那麼容易遭毒手的。」相比而言,他更擔心鎬城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從接到玉熙的信件到韓建明準備上路,前後只半個時辰。這速度,不可謂不快。
秋燁帶兵去打福建了,福建總兵府的事都是秋磊在負責。這回韓建明離開,也只秋磊一人送了。
秋磊送了韓建明上船,說道:「表哥,那些東西我會派人直接送往鎬城的。」秋磊準備了很多當地的特產,原本是準備讓韓建明帶的。
韓建明道了謝,又寒暄了兩句,就起程。而此時,棗棗正好抵達蘇州的地界。
天色漸晚,他們正好到了一個小鎮上。殷兆豐對棗棗說道:「天色晚了,姑娘,我們今晚上就在這鎮上吧!」自上次元宵出事以後,殷兆豐就被雲擎調給棗棗,任棗棗的貼身護衛了。
這些日子,日夜兼程地趕路,晚上還經常露宿在外面。他原本以為棗棗會受不住,卻沒想到棗棗竟然一聲苦都沒叫。這韌性,確實適合從軍。
棗棗點頭道:「好,尋一家客棧住下。」因為玉熙的叮囑,棗棗這一路上都聽從殷兆豐的安排,並沒有自作主張任意行事。
包括護衛,一共有八十二人。若是偏僻一些的小鎮,就算有客棧也住不下這麼多人。好在蘇州是繁華地方,這座小鎮上的客棧挺大的,有二十多個房間。為了安全起見,殷兆豐將客棧包下,客棧原本住的人都被清出去了。
棗棗覺得有些浪費:「殷叔叔,我們這些人十六個房間足夠了,沒必要浪費。」五個人一個房間,也不算擁擠了。
殷兆豐這一路上也算知道,棗棗雖然貴為郡主,可在銀錢方面卻很節省。殷兆豐沒覺得棗棗小家子氣,相反他覺得玉熙教導得很好。一擲千金的公子哥跟小姐,都是敗家子。他可不希望自己未來的主子是個敗家子。殷兆豐解釋道:「郡主,為了安全該花的錢就得花。萬一這些人里有刺客傷了你,到時候王妃還不得擔心死。」提王妃,比說什麼都管用。
棗棗哦了一聲:「聽殷叔叔你的安排!」也是自小聽多了家裏財物緊張,所以造成棗棗節省的習性。不僅棗棗,浩哥兒也養成不浪費的好習慣。
晚餐,是他們的人自己去廚房做的。飯菜端上來以後讓人試吃了,等了一小會,見吃的人沒問題才讓棗棗吃。
因為自小跟在霍長青身邊,棗棗聽說了當年宋家人對雲擎下毒暗殺這些事,所以對殷兆豐的小心翼翼並不反感。
吃完晚飯,秋荷提了水過來給棗棗洗澡。前兩天都是露宿在外,棗棗身上黏糊得很。這會有了熱水,趕緊讓秋荷將水倒在浴盆里,然後撒了一把隨身帶來的玫瑰花瓣。
泡在浴桶里棗棗舒服得昏昏欲睡,突然從浴桶里躍了出來,隨手抓了將放在屏風上的衣服套在身上。衣服套在身上的瞬間,屋頂上躍下一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的劍直直地刺向棗棗,棗棗側身避過。這個時候,原本就在屋子裏的秋荷跟紅豆已經飛奔過來。
殷兆豐在外面聽到響動,也顧不上男女之防了,立即破門而入。
黑衣人只一個,很快就被制服了。此時,棗棗也已經穿好衣服了。
殷兆豐跪在地上說道:「是屬下疏忽,害得郡主受驚了。」要不是棗棗反應快,可能就不是受傷那般簡單了。
棗棗說道:「無妨,知道這黑衣人是什麼身份嗎?」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趟會有危險。這次被刺殺,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將她嚇住。
殷兆豐搖頭說道:「我們制住他的時候,他咬毒自盡了。等到金陵,到時候跟王爺回稟,王爺定會讓人徹查。」不是於家的餘孽,就是燕無雙的人了。
棗棗嗯了一聲道:「換一個房間。」她不怕殺人,但這屋子剛死了人挺晦氣的,她是不想住了。
殷兆豐想了下說道:「郡主,你住的屋子是整個客棧最好的。這黑衣人估計就是看準這點,一直窩在屋頂上了。」將其他客人清點出去以後,整個客棧就沒再進人。此人一定是提前埋伏好的。
棗棗明白殷兆豐的話,點頭說道:「那就隨意挑一間。」
因為有刺客這一遭,殷兆豐還安排了人在屋頂上守着。好在九月的天並不冷,若是冬天得將人凍僵了。
棗棗躺在床上,跟秋荷說道:「也不知道我娘是不是還在忙?」
秋荷不僅是棗棗的丫鬟,也是她的護衛:「那麼多事要王妃處理,這會十有**還在忙吧!」
棗棗嘀咕一聲道:「也是我跟阿浩都太小了,等再過些年我們就能幫娘分擔了一些。這樣,娘就不會那麼累了。」沒等秋荷開口,棗棗恨恨地說道:「娘那麼辛苦,爹竟然還敢在外面風流快活惹得娘擔心,真是太沒良心了。」
秋荷可不敢非議雲擎。
棗棗想起玉熙黯然的神色,握緊拳頭說道:「以後若是我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我非打斷他的腿。」她才不會像她娘那樣忍氣吞聲呢!
秋荷暴汗,說道:「郡主,你還只有十二歲,離成親還早呢!」也不知道以後郡主會嫁給誰。希望能嫁個脾氣好的,若也是個暴脾氣,以後家裏還不得時刻上演全武行。
棗棗道:「我也就這麼一說。」沒到二十歲,她是不考慮婚嫁之事的。
說了兩句,棗棗困得不行:「好了,睡覺吧!」情況特殊,秋荷是跟棗棗這晚睡在同一張床上。
小鎮的刺殺事件以後,殷兆豐越發謹慎了。不過一直到金陵,都沒再有意外發生。
雲擎並不喜歡處理政務,認為太繁瑣了。可現在在江南,這些事又必須他處理。料理了大半個上午,雲擎覺得頭昏腦漲的。
走出屋子,雲擎說道:「去將柳氏叫去花園。」累了或者煩躁的時候,聽柳氏彈奏一曲心情就會很愉悅。不得不說,當初余叢並沒有信口胡說。
斯伯年立即派人去請柳怡。
寒香得了消息,壓低聲音跟柳怡說道:「姑娘,你可不能忘記大太太的話。」柳大太太跟柳怡說玉熙的人很快就要抵達金陵,柳怡在大郡主抵達之前還沒討到雲擎的喜歡,到時候柳家就會有滅頂之災了。
柳怡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是決計不會去爭寵的。」雲擎若是要她的身子,為了家族她不會反抗,但讓她主動討好求得雲擎的寵幸她寧死也不做。
寒香着急地說道:「姑娘,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顧柳家一百多口人的命嗎?」
柳怡冷冷地看了一眼寒香,說道:「你再多話,立即滾出去。」這丫頭是決計不能再留了,留下就是一個禍害。
寒香沒敢再吭聲了。
柳怡抱着琴到了花園,這個時候雲擎還沒到。兩個婆子端來了茶水糕點,放下後又退下去了。
寒香問道:「姑娘,你要不要喝一杯茶?」見柳怡點頭,寒香舉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然後端給柳怡。
走了小半刻鐘的路,柳怡這會也有些渴了,將一杯茶都給喝完了。
柳怡剛休息好,雲擎就走了過來,好像他能未卜先知似的。柳怡起身,緩緩地行了一個禮:「王爺萬福。」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跟往常一樣,彈一首能讓人放鬆的曲子。」雲擎喜歡聽歡快開心的曲子,不喜歡聽悲悲戚戚的。
柳怡想了下,說道:「王爺若是不嫌棄,民女想彈奏自創的曲目《暮色》。」
雲擎聽到這個名字站了起來。因為在夢中他就聽柳怡彈奏過這曲子。現在夢境跟現實重疊了,雲擎如何不驚訝。
斯伯年瞧着不大對勁,忙喊了一聲:「王爺……」說完,斯伯年眼神不善地看着柳怡。這女人太古怪了,可他怕惹怒雲擎所以也不敢做什麼。現在唯一希望的是王妃儘快派人來解決這個事。
雲擎回過神來又坐回了椅子上,說道:「你覺得《暮色》好,那就彈吧!」
柳怡雖然覺得雲擎的態度有些奇怪,不過她這會也沒有多想,直接坐下了。《暮色》是柳怡十四歲隨着她老師出門遊玩,當時暮靄煙波,鼓世歸浦,他老師喝了酒後有些醉意,走路不穩有些蹣跚需小廝攙扶。見此情景,柳怡有感而發譜下了此曲。也是這首曲目,讓他老師說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彈到三分之一,柳怡覺得身上有些熱。原本她以為是天氣問題,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感覺越來越熱,身體還有一股躁動。到最後,琴聲都有些亂了。
雲擎一直眯着眼睛的,聽着琴聲,眼前又浮現了她聽柳氏彈琴的場景。
柳怡實在忍不住身上的躁意,發出了一道呼聲。那聲音嬌媚動聽,男人聽了骨頭都要酥軟了。在場的幾個侍衛,都忍不住看着她。
雲擎從紛亂的琴聲之中拉回了思緒,睜開眼睛就看見面色緋紅的柳怡。心頭一急立即站起來走了下去。只走了兩步就停下來,朝着在旁候着的一個婆子說道:「將她背回院子裏去。」
斯伯年看着柳怡的樣子,就知道她這是服用了的不該服的藥。
雲擎自然也看出了柳怡的不對,立即朝着斯伯年說道:「快去請大夫。」
棗棗來到雲擎臨時住的宅子的門口,望着牌匾上寫着將軍府,奇怪地問道:「怎麼寫的將軍府?」就算不寫王府,也該寫元帥府呀!
殷兆豐說道:「這事等會我問下斯大人就知道了。」終於到了,他的擔子也卸下了。
殷兆豐朝着守門的將士說道:「這是大郡主,快去通傳。」哪怕棗棗跟雲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還得先通稟才能進去。
守門的士兵看了一眼棗棗,立即轉身跑了進去。而此時婆子將柳怡背進了雲擎住的院子。
雲擎指了旁邊一直空着的屋子,朝着婆子說道:「背到這裏面去。」說完,跟着進去了。
斯伯年正準備跟着進屋,聽到侍衛通稟棗棗到了。斯伯年心頭大喜,說道:「魯白,你立即去門口迎大郡主過來。」
寒香原本一直低着頭,聽到大郡主過來這話猛地抬頭看着斯伯年。
斯伯年能作為雲擎貼身護衛,何其敏銳。轉身見寒香在看着他,立即叫來一個護衛道:「將她綁起來帶下去。」雖然他不擅音律,但他能看得出來柳怡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勾引王爺的事,所以,問題百分百出在這個丫鬟身上。
棗棗聽到魯白說柳氏正在勾引雲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進來。一見斯伯年,棗棗火急火燎地問道:「我爹呢?」
斯伯年指了下屋子,說道:「在裏面。」因為知道棗棗來了,斯伯年就跟跟着進去。
棗棗箭一般的衝進去。
魯白擔心地說道:「這樣會不會不合適?大郡主畢竟才十二歲呢?」雖然說屋子還有個婆子,但讓大郡主看到柳氏那樣,到底不合適了。
斯伯年道:「沒事,王爺行事有分寸的。」剛才王爺發現柳氏有問題,他也沒近身,可見王爺還是非常理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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