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看着走進來的許武一臉的喜色,笑着問道:「可是有什麼好事?不會是你媳婦懷上了吧?」外面的事,不會讓許武這樣喜怒於色的,只可能是私事。
許武笑着說道:「是,昨日大夫確診了,已經有一個月了。」玉熙的推斷能力之強,許武是早就嘆為觀止的。
玉熙笑着道:「韻姐兒也那麼大,是該給他添個弟弟了。這兩日,你就回家好好回家陪他們了。」許武也很忙,三五天不着家是常事,做他的妻子也很辛苦的。
許武搖頭說道:「沒事,大夫說胎很穩。」現在正是多事的時候,他怎麼能回家休息,自然是要留在府邸里才放心了。
正說着話,就見許大牛在外說道:「王妃,京城有緊急信件送達。」
玉熙立即正了下身,說道:「拿進來。」京城有緊急信件,一般都不是好事。
看完獵鷹送來的消息,玉熙的臉色立即沉下去了。
許武一見就知道是有大事發生了,否則不會讓玉熙臉色那般難看:「王妃,發生什麼事了?」
玉熙將信放在桌子上用手壓着,說道:「我生父死了。」韓景彥死了,她是半點波動都沒有。像韓景彥這種無情無義的東西,早就該死了。可惜這種禍害偏偏特別長壽。
當初雲擎起兵謀反,韓景彥寫了一片文章大肆辱罵玉熙。這事西北的將領就沒有不知道的,而這成了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攻擊玉熙的一個口實。
玉熙此時心頭的怒氣已經平息下來,說道:「獵鷹說,韓景彥是死在女人身上的。不過燕無雙想要將這盆髒水潑在我身上,說是我派人謀害的他。」
許武臉色也是大變:「燕無雙竟然要污衊王妃弒父,真是卑鄙無恥。」
許大牛這會還在書房,聽到這話忙說道:「王妃,可不能讓燕無雙的陰謀得逞。」不認韓景彥還可以是因為此人不慈,可若是弒父那可就天理不容了。
玉熙說道:「容我想一想,你們先下去吧!」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燕無雙有這個心思他就會製造確切的證據坐實了這事。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反駁辯解效用都不大。要將這事的影響降低到最低,沒那麼容易。
玉熙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乾脆將摺子放下回了後院。回到後院,自然要去看三胞胎了。睿哥兒看到玉熙,大聲叫道:「娘,娘……」說完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着玉熙走來。因為太胖了,又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像一隻鴨子。
軒哥兒見狀也跟着爬起來:「娘。」只有佑哥兒正在地毯上玩他的圓球,壓根不理會玉熙。
玉熙坐在地上,摟着睿哥兒跟軒哥兒笑着說道:「今天乖不乖呀?」三胞胎也快兩歲了,現在說話也比較清晰了。
軒哥兒拖長着聲音:「娘乖。」
佑哥兒見玉熙跟睿哥兒兄弟兩人說得歡快,他就丟下圓球走到玉熙後面,用力扯玉熙的頭髮。別看佑哥兒兩歲不到,但力氣可不小,玉熙被他扯得頭皮發麻。
玉熙哄了佑哥兒放開了手,然後抱着佑哥兒在他臉上輕輕地咬了一口,笑罵道:「真是個小壞蛋。」佑哥兒平日不聲不響,做起壞事來不比睿哥兒差了!
睿哥兒還以為被咬是件好玩的遊戲,也擠上前叫道:「娘,要,要。」
軒哥兒也來湊熱鬧。
哄了三胞胎小半天,玉熙心情也放鬆了許多,才將他們交回給幾個媽媽,回了臥房。
全嬤嬤端了一杯銀耳蓮子羹過來,放在桌子上後問道:「回來的時候臉色那般難看,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玉熙點說道:「韓景彥死了,燕無雙想將他的死栽在我的身上。」這事也沒什麼好瞞的,用不了幾天消息就傳過來了。
全嬤嬤當下明白過來玉熙為何這般生氣了:「這手段雖然下作了一些,但若坐實了你這個罪名對你極為不利。」
玉熙點了下頭。
全嬤嬤想了下問道:「韓景彥是怎麼死的?」這個很重要,若是非正常死亡對玉熙更不利。可若是正常死亡,以後就能很容易洗脫這個罪名了。
玉熙說道:「被女人掏空了身體,進補不慎沒的。」這樣的死法,非常不光彩。
頓了一下,玉熙又說道:「獵鷹已經將韓景彥的死因散佈出去了。京城的人,基本上都聽說了這事。」
全嬤嬤說道:「這樣的話,燕無雙就算要污衊你害了燕無雙,可信度也不高。」
玉熙面露嘲諷,說道:「京城是燕無雙的天下,他既然存了這個心,就算獵鷹將韓景彥真正的死因放了出去,他也一樣能將弒父的罪名栽在我頭上。」
全嬤嬤也知道是這個理,問道:「那你想要怎麼辦?」
玉熙說道:「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再有獵鷹先放出來的消息,也只有到那時候才能將這罪名真正洗脫。」歷史都是勝利者撰寫的,再者她也沒有弒父。
全嬤嬤見狀沒再對這事發表意見了,玉熙心裏有計算也沒必要多說:「不管你跟韓景彥有什麼恩怨,他是你生父這點永遠都改變不了。」生父死了,作為女兒自然是要守孝了,哪怕是做做樣子都成。
玉熙對韓景彥是厭惡之極的,不過她也知道全嬤嬤這是為她好,當即點了下頭。
王府里所有顏色鮮艷的物件全部都撤下去了。玉熙自己也換上了孝衣,幾個孩子也都換上了素色的衣裳。
王府這麼大的動靜,外人想不知道都難。很快整個鎬城的人都知道平西王妃的生父、韓國公韓景彥病逝了。
傍晚的時候,幾個孩子先後到主院。柳兒先開口問道:「娘,我聽媽媽說石榴姐姐說外祖父過逝了。娘,外祖父不是早就沒了,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呢?」柳兒說早就沒的那人,是指已經過逝的韓景棟。
玉熙還真沒在孩子們面前說起過韓景彥,身邊伺候的人自然也不會說主子的閒話。玉熙簡單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下。
棗棗最是孝順了,聽到韓景彥不喜玉熙從而將她過繼出去,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哼,既然他不喜歡娘,又將娘過繼出去,我們也沒必要給他守孝了。」
柳兒沒有吭聲,顯然也贊同棗棗的說法,唯有浩哥兒不贊同。浩哥兒小大人說道:「百善孝為先,雖然外祖父不對,但若是我們不給他守孝外人就會說我們不知禮,還會說娘不孝的。」禮是要遵的,但對這個從未謀面的親外祖父浩哥兒也不喜的。
玉熙笑着說道:「嗯,浩兒說得很對!」浩哥兒自出了正月,每日清晨到中午跟霍長青習武,下午跟先生讀書認字,晚上溫書練字。這對一個孩子來說非常辛苦,開始的時候浩哥兒也有些受不住。但全嬤嬤給她講了玉熙當初刻苦學習的事跡,浩哥兒就再沒喊一聲苦說一聲累。而浩哥兒不僅刻苦勤學,還很聰明悟性也高,不管是讀習武還是讀書都學得很好,讓霍長青跟先生非常滿意。
浩哥兒得了誇獎心裏高興,說道:「娘,我去看看弟弟他們。」
玉熙也沒攔着,笑着點頭道:「一會就要開飯了。」浩哥兒喜歡將他在先生那裏所學的念給三胞胎聽。睿哥兒跟佑哥兒是聽不懂,軒哥兒倒是很捧場。每日浩哥兒念書時他都蹲在浩哥兒身邊認真地聽,然後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用完晚膳沒多久,棗棗跟柳兒就各回自己的院子裏。浩哥兒進了書房,問了正在看摺子的玉熙:「娘,能跟我說說這個外祖父的事嗎?」
玉熙將摺子放下,走過去將浩哥兒摟着坐下,笑着問道:「你想知道什麼?」浩哥兒早慧,加上有霍長青的教導,現在的浩哥兒在外面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玉熙看着很心疼。棗棗跟柳兒可以活得舒心自在,三胞胎以後選擇的範圍也會比較寬,只有浩哥兒不行。身為嫡長子,他以後要承擔重任,所以對他的要求也很高,玉熙能做的也就是平日儘量多疼他一些。
只要沒有其他人玉熙抱他,他也不掙脫,在心裏浩哥兒其實也很享受被玉熙疼愛的感覺。浩哥兒說道:「娘,外祖父為何要將你過繼出去?僅僅是不喜歡娘嗎?」
玉熙笑着點了頭說道:「他不喜歡我,正好你外祖母喜歡我,你曾外祖母就做主將我過繼出去了。」玉熙沒跟浩哥兒說韓景彥的事,倒不是信奉子不言父之過,她只不想讓浩哥兒這么小就接觸這些陰暗的東西。
浩哥兒年歲還小,還不會掩藏情緒。那一臉的不相信,表露在臉上。
玉熙臉貼在浩哥兒的額頭上,說道:「你現在還小,當下緊要的是是跟着爺爺跟先生學習。其他的事,等你大了還想知道,娘到時候就告訴你。」
浩哥兒一臉的懊惱,恨不能現在就長大了:「娘,那要多大才算長大呢?」
玉熙想了下說道:「六歲吧!」六歲其實也算早了,只是作為她跟雲擎的嫡長子,浩哥兒宜早接觸到那些陰暗齷蹉的東西,對他只好不壞。
浩哥兒點頭道:「好。」
想了下,玉熙又說道:「也別太累了,以後每五天休息半天。」見浩哥兒不同意,玉熙摸着他的頭說道:「那半天你就跟娘去前院聽政。若是覺得沒意思,就在書房裏練練字也成。」
浩哥兒這才點頭答應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92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