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的他和她 第90節 跟蹤
林欣妍父親和女人在服務員的引到下坐到了靠窗的一個好的位置。
林欣妍自己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拿起菜單，點了杯飲料和水果沙拉，她不時抬頭注視着父親那邊的動靜。
父親和女人聊得很是歡樂，林欣妍卻覺得女人笑起來很假。兩人吃飯的時候，女人用高跟鞋去蹭父親的腿，父親抬頭對着女人一本正經起來：「人太多，注意點。」
「幹嘛？一會兒你要不要？」女人嫵媚地一笑。
林欣妍父親舔舔嘴唇，邪惡地笑了。
女人又再次用腿去蹭父親的小腿。
林欣妍看不下去了，她最討厭這種勾引男人，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她也看不起那種經不起誘惑，一掉便上鈎的好色男人，哪怕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
林欣妍怒髮衝冠，站起身來，氣沖沖地疾步走向父親。
父親見女兒突然出現，魂兒都快嚇破了：「你怎麼來了？」?林欣妍走過來後，拿起桌上一杯紅酒直接潑在女人臉上。
女人尖叫一聲，站起身來，趕緊用濕巾擦臉，擦衣服，嘴裏大叫着：「你誰呀你？你幹什麼？」
店裏的服務人員和用餐的客戶不明所以，好奇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父親趕緊拉住女兒：「欣妍，你幹什麼，住手！」
林欣妍潑完女人，不顧父親的拉扯，又拿起另一杯紅酒潑在了父親臉上。
「我對你太失望了。」林欣妍看着父親，傷心地說道，眼睛不自覺地開始濕潤。
父親看看女兒失望的表情，有些尷尬，也有些愧疚地別過臉，不敢直視。
林欣妍不想在父親和女人面前流下眼淚，不想他們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轉身徑直走了。
林欣妍父親看着女兒氣匆匆離開的身影嘆了口氣，然後抽出紙巾來給對面的女人擦擦弄濕的衣服，父親解釋道：「那是我女兒欣妍，不要怪她，她可能一時接受不了……」
林欣妍出了餐廳後，眼淚立刻忍不住流了出來。她用手擦擦眼睛，抽泣一下，然後把剩下的眼淚都強忍了回去，招招手，又打了一輛出租車。
林欣妍來到一個豪華酒店的大廳里，裏面男男女女正在緊張地佈置演出的場地。
「把海報再掛高一點！太低了。」林欣妍的母親站在場地正中央，做着指揮，「每張桌子的桌牌怎麼還沒擺好？按照名單注意擺放順序，千萬別弄錯了……」
林欣妍看着母親忙碌的樣子，再想想剛才父親和狐狸精曖昧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酸楚，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拋棄這麼一個精明能幹，陪他打拼事業，非常端莊漂亮的女人，而去和一個年輕的狐狸精在一起？難道男人有了太多的錢都會變壞，都會變得喜新厭舊嗎？
母親看到了女兒，放下手上的本子，來到女兒跟前：「欣妍，你怎麼來了？」
還是母親的關懷讓人感覺更加溫暖。林欣妍主動擁抱了母親，像個孩子一樣偎依在母親肩上。
母親感到奇怪，慢慢推開林欣妍，仔細看看她的臉龐，儘管林欣妍努力裝作沒有事的樣子，但還是逃脫不了母親敏銳的眼睛。
「你怎麼哭了？」母親擔心地看着林欣妍的眼睛問道，「誰欺負你了？告訴媽。」
「我沒事，媽。」林欣妍假裝堅強地說道，「我在家無聊，就來看看你。對了，這裏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不用你來幫忙，媽媽手下這麼多人呢。」母親見林欣妍不想說為什麼哭，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你倒是自己跑出來，婷婷怎麼辦？」
「我一會兒就回去。她自己那麼多同學住在附近，不會無聊的。」
「晚上可能我會晚點回家。你帶着妹妹出去吃點。」
林欣妍點點頭，她知道母親在準備明天公司年會的事情，按照眼前的進展，忙到晚上也是正常的。
下午的時候，林欣妍剛回到家，妹妹便迫不及待地詢問林欣妍今天跟蹤父親的狀況。
林欣妍很驚訝，她根本沒向任何人提起過，妹妹怎麼知道自己去跟蹤父親了？
妹妹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早晨的時候，爸爸剛出門，你就急匆匆跑出去。我問你幹嘛去，你說有約會。你慌張的神色說明你不是出去約會，心裏有鬼。昨天討論過跟蹤父親的事情，所以我確定你今天上午肯定跟蹤父親了。」
林欣妍無奈嘆口氣，妹妹居然人小鬼大，自己居然連妹妹都騙不了，於是她把見到的事情都跟妹妹說了。
妹妹出乎意料表現地非常鎮定。她分析道：「那輛車應該是買個狐狸精的。老爸居然敢在公開場合送花給狐狸精，兩人在公共場合秀恩愛，明顯是不怕被別人看到。他們這麼熟了，至少認識的時間很長了。」
晚上，父親早早回家了。林欣妍假裝上午的事情沒有發生似得，父親卻是很少敢去看林欣妍的眼睛，大多數時間只是默默地開車，或者走在前面。父親帶着林欣妍和妹妹來到一家餐廳里。
林欣妍和妹妹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玩着手機，對面的父親有些尷尬。父親終於忍不住尷尬地氣氛，開口打破了沉默：「那個……」
林欣妍和妹妹聽父親開口說話了，才抬起頭來。
「那個，我買了一輛車給你，欣妍。」父親說着，從包里拿出MINI的車鑰匙，放到桌上。
林欣妍和妹妹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她們的猜想是錯的，車不是買給狐狸精的，而是買個林欣妍的。
「為什麼要買車給我？」林欣妍問道。
「你都上大學了。有輛車，出去玩也方便。」父親擔心妹妹會心裏不平衡，繼續說道，「等婷婷考上大學的時候，我也買一輛。」
「我不需要車。」林欣妍直接拒絕了。
被自己的女兒拒絕，做父親的隱隱有些心痛。
「我提前一個月就把車訂好了。英國進口，你看到後，肯定會喜歡的。」
「我不想要車。」
「你都有駕照快兩年了，一直都不練習會生疏的。」父親繼續說道。
林欣妍低下頭，沒想到自己有駕照兩年的事情，父親還記得，之前考駕照學車的時候，還是父親花了一個暑假，一點點耐心教她的。
「姐姐不要，給我好了。」妹妹說着，一下子把車鑰匙揣進了自己包里。
父親有些不高興地看着林婷婷：「你才讀高中，要車幹嘛？」
「車既然已經買了，不開就浪費了。」妹妹撅着嘴滿有理由地說道。
父親無奈地看看林欣妍，希望她能把車鑰匙要回來，結果林欣妍沒有說什麼。
父親輕輕嘆口氣，然後說道：「好，你想要車的話，鑰匙你就拿着。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林婷婷問道。
「明年公司搬到夏州的時候，你和我一起搬到夏州去。」
「不要！」林婷婷立刻拒絕，「我不要和爸爸一起生活，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明年你媽會回到北京姥姥那邊工作。你想去北京嗎？」
「我不想你們離着這麼遠。」這次的對話，又觸及了林婷婷心裏的痛處，眼淚又開始在她的眼睛裏打轉，她又要面臨選擇和父親還是母親一起生活的窘境。她希望父親，母親仍然在一個城市，這樣即使他們離婚，自己還可以經常見父母，雖然父親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可惡至極，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對她很愛護的父親。
「你總要做出一個選擇。」
「我不想選！」妹妹使勁地搖着頭，希望父親不要再繼續逼問下去。她和姐姐林欣妍不一樣，姐姐已經上了大學，已經成年，住在學校，即使父母分開，她也很少會在家裏體會這種不幸。自己卻不一樣，自己才讀高一，還有兩年多的時間要住在家裏，她不想每天都面對少一個人的不完整的家。
林欣妍抱住妹妹，拍拍她的背部，安慰道：「噓……你現在不用選，不用想那麼多。」
父親看着妹妹不情願的模樣，心裏也是一陣酸楚，這對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來說是太殘忍了一些，但這些都是迫不得已，必須要馬上面對的選擇……
早餐的時候，一家四口依舊沉默無語。
「我這個周六走。」母親再次打破平靜。
父親愣了一下，看看母親，眼睛裏的吃驚隨後轉為失望。
「去哪裏？」林欣妍瞪大眼睛看着母親。
「我這周六就要去北京了。」母親繼續平靜地吃着早餐，又像是在說平時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一般，「新公司催的急，下周就要去美國談一個項目。」
「我跟媽媽一起去。」林婷婷急切地說道。
「媽媽有了新的工作，可能沒辦法照顧到你。」母親冷漠道。
「工作有那麼重要嗎？連春節一家人都不能在一起過？」林欣妍有些悲傷地說道。
母親看看林欣妍，沒有說話。
林婷婷繼續說道：「媽媽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跟着媽媽一起。」
「婷婷，爸爸會照顧好你。」父親看看母親有些為難的神情，立刻開始解圍，「這次的工作機會對你媽來說很難得，不要去打擾你媽。」
林婷婷嘟着嘴，惡狠狠地瞪了父親一眼：「如果一定要從你和媽媽之間選一個，我一定選我媽。我不想看到你帶別的女人來我們家。」
聽着林婷婷的話，父親沉默了。
「婷婷，你和爸爸住一起，爸爸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等我在北京安頓下來，會接你過去。」媽媽說道。
「不行，我跟媽媽一起去北京！」
「我機票昨天已經買好了。」
林婷婷這才恍然大悟，媽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她一起去北京啊！她徹底絕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