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起眉頭,似乎在認真思索的樣子。可在她認真思考的期間,她臉上的肉竟然開始往下掉。
一塊接着一塊的往下掉,很快的只剩骨頭了,那內里還爬滿了蛆,別說多噁心了。
臉沒東西可掉了,她身上的肉又開始掉。原本還合身的衣服。立馬變得又大又肥,就好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
同時,她清澈哀傷的陷入思索中的眼神,漸漸變得凶煞了。她扭頭吼我,「你別用糖衣炮彈來炮轟我,我還陽的心可強烈着呢!更何況我的老師是不會騙我的!」
她說着,白骨嶙嶙的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快走吧,老師給我發來信號了,他說你就是那最重要的藥引,吃了你就能……就能……」
她得意的笑着。你永遠都想像不到一張爬滿蛆的白骨臉對你笑是什麼感覺。很噁心,可恐懼卻又逼着你不得不勇敢戰勝腸胃不適的衝動,一心想着要如何逃脫她的鉗制。
可她看似瘦弱,卻力大無窮,我哪裏是她的對手。她的手使勁兒的鉗制住我的脖子,我感覺我的眼睛疼得都快要冒出火焰了,而喉嚨卻乾的能喝下幾噸水。
我的呼吸漸漸提不上來了,我感覺我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我的思緒時斷時續。在我意識快要完全喪失時,我聽到有個聲音在叫我。
「姑娘……」
我以為是我產生幻覺了,可幾秒之後又有人叫我,聽着聲音還有些熟悉。
「姑娘,我就在你右腳邊的土罐里,你把這土罐踢破,我衝出來就能幫你了。」我這才想起她是誰,她就是雲遊大師的媽媽,被薄澤辰裝進土罐里的鬼。
她竟然沒被老師帶走?
或許,放她出來還能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我的鬥志瞬間又重燃了起來。我憋足了勁兒,使勁兒的拽着女鬼。而她的力氣似乎也快用盡了,被我使勁一拖,我們兩個的身子不平衡的往右邊一斜在重力作用下,兩個都摔了下去。
我有意識的往右邊摔下去,整個右半身都使勁兒的砸在土罐上。「嘭」的一聲,罐子破了。
女鬼身上的肉,早已掉完了,此刻只有一根人形骨架在移動。可她依然不死心。速速起身,拖着我一隻胳膊就往外走。
「老奶奶,老奶奶,你快救我啊!」我的嘴巴能說話了,可是叫了半天都無人應答。
我的心裏滋生出一股絕望之感,沒想到都到了人命攸關的時刻了,那老奶奶還是騙了我。
在女鬼要把我拖出房間時,我做着最後一絲掙扎,直接用腳勾住門框。
而女鬼,卻沒有一絲憐惜的把我往外拉。我疼得齜牙咧嘴。斷斷續續的求她放了我。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何苦,我剛才還做了你的忠實傾聽者……」
「我要活,我要還陽……」她只剩白骨的嘴巴竟然還能發出聲音,只是更悶更難聽。
在我感覺我的腿快要被扯斷時,拉着我的女鬼突然搖晃着倒了下去。
莫非,是薄澤辰他們逃脫了,回來救我了?
我忍着痛一抬頭,竟然對上了老奶奶冷漠的臉。她的眼睛依然像之前那樣不會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似乎真的沒有眼皮。
「你……你沒走啊?」看到她沒走,我還真是有些高興的。
「沒,我說了會救你的。」她說着扶起我,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好後,又去把那具白骨女鬼用床單綁起來,在她做這些事時,她的那雙與年齡和五官完全不相稱的手,特別吸引人注意。
「那個……老奶奶,你知道他們都被抓去哪裏了麼?」我試着想站起來,可剛才勾住門的那條腿似乎骨頭脫臼了,完全使不上力,疼得我一身冷汗又跌坐了下去。
老奶奶把女鬼綁好後,蹲到我面前幫我接骨,她一邊摸着我的腳一邊和我說話,「我不知道,當時那兩個小妖正在說話,說着說着就沒有聲音了,我感覺她們是發生了什麼,但因為出不來,也無能為力。」
她說完話,只感覺她白皙嫩滑的手腕一用力,只聽卡擦一聲,我脫臼的腳踝突地劇烈疼了一下,疼得我眼淚都飈了出來。
「好了。」她說着站起來,雙手搓揉着,在燈光的照射下,手顯得更加年輕了,就好像十多歲孩子的手。
我試着站了起來,果真不疼了。「老奶奶,我想他們肯定還在這旅館裏,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找找麼?」
老奶奶還是呆若木雞般的看着我,眼皮不眨,連眼球都不帶動的。「姑娘,我勸你還是別去自投羅網的好,你不是他的對手。」
老奶奶說着抬起手指着天花板,「若你信任我,我可以從頂樓帶你離開。」
我婉拒了,「那你在這等我,我去找他們。」
我說完,不顧老奶奶的挽留,便打算一個人去找找看,老奶奶見我執拗,便無奈的跟了上來。
「你這孩子,凡身肉體的逞什麼能?」她說着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旅館裏的一次性紙杯接住血,然後又帶我下樓,在一樓收銀台後面的地方,找到了一捆香,又往裏走,到了廚房,在冰箱旁邊的米櫃裏,用大碗盛了滿碗的糯米。
她太熟門熟路了,我好幾次想問她,卻都被她打斷。「別說話,我在投米問路,這樣就能找到他們的蹤跡了。」
她說着,把三柱清香插進糯米碗裏,又把血圍着碗倒了一個圓圈,把香點燃後又對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磕了三個頭。
「勞煩各方神明顯靈,把我們找一下同夥。我們被鬼陷害,誤闖了這不乾淨的地方。」
她說完,又朝四個方位客氣了頭,可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她如此反覆了三次,便回頭瞪着我嘆了聲氣兒,「看來,我是老婆子的血不管用了,還是用你的試試吧。」
她都這樣說了,我雖然不明就裏,也不方便多問,便依她說的劃開手指,滴了血給她。
還是一樣才方法,卻有了不一樣的結果。
在她說完這些話的瞬間,冰箱裏、油缸里、甚至是洗手台都慢慢的用東西爬了出來。
我有些怕,擔心他們是那女鬼的同夥,本想往老奶奶身後躲的,可他們卻來到我面前,對我態度恭敬的鞠躬後,消失到樓層的各個房間去了。
「老奶奶,這都是什麼東西?」帥尤廣扛。
「守護神,世間萬物都有神在守護,他們力量很小,但對這旅館很熟悉,加上你的血很陰煞,他們忌憚你,找起來也會更用心的。」
老奶奶說着坐到椅子上,「坐吧,等他們的消息。」
「可是,我們就在這等着,萬一那老師來了……」
「不用怕,若他真的要擄走你,那剛才就不會派一支小鬼來與你周旋了。」
老奶奶的話令我產生了頗多懷疑和困惑,也是,我們一行人中,高人無數,他擄走了其他人,為何單單留我一個?
莫非,是我有某種隱藏屬性,強大到他都忌憚的程度?
我把我的猜測和老奶奶說了,她只是笑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氣氛挺沉默的,我四處瞄着,但老奶奶那雙粉嫩的手始終是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我最終沒忍住好奇,便說,「老奶奶,我有許多事情挺好奇的,不知道能不能問問你。」
「你說。」
「你的手,怎麼會這樣?」
她嘆了聲氣兒,「還不是我那兒子,他偏偏要讓我還陽,結果卻把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那,那隻我們在民宿時見過的魚呢?」
老奶奶似乎沒料到我會提到魚,原本放鬆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本就不會眨動的眼睛突然瞪向我。
「不准提它,若不想死的話。」
她的態度太兇蠻,好似我不聽她的,她就會吃了我似的、
正當我不知作何反應時,寂靜的旅館突然傳來「啊啊啊」的悽厲叫聲,那聲音,好像是白子銘的。
「是樓上!」我站起來就往樓上沖,肩膀處突然傳來一陣痛,我被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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