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寧靜,卻有暗流激涌。
這暗流與大部分人無關,人們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唯有當事人越加忐忑,這當事人自然是李清瑟和東傾月兩人。
這幾日清瑟很忙,又要照顧李清玄,又要去陪皇后說話,又要去尚書房上課,即便是如此忙碌也無法將讓她忘卻心中的焦躁和忐忑。隨着日子的臨近,與東傾月兩人一次又一次將所走線路和計劃反覆推敲,最終敲定最終方案,但……越到日子近了,她卻越迷茫!
皇上與皇后兩人為表虔誠,齋戒十二日,今晨由國師設壇做法禱告,兩人沐浴後,啟程去往京城郊外皇陵。
這送行隊伍場面浩大,人數眾多,李清瑟與化身為靜妃的東傾月被淹沒在這茫茫送行人海之中。
看着逐漸遠去的金黃色豪華皇家車隊,清瑟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沒有了之前強烈的出宮**,如今她卻一次次矛盾糾結,因為出了宮便是要離開他們,心中越來越不舍。又一次嘆氣,罷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留在宮中需要面對的麻煩事更多,無論是與凌尼的婚事,還是選駙馬,無論是梁貴妃的拉攏還是皇后咬定了讓她嫁入崔家,總之,有些麻煩並不是有些小聰明便能解決,而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也就是離開這是非之地。
世間本就麻煩,而這皇宮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回吧。」東傾月的聲音淡淡在耳邊想起,清瑟才發現,原來人群正在逐一散去。
遠方有幾名小太監匆匆趕來,到了李清瑟面前趕忙恭敬跪下行禮,「奴才給經靜妃娘娘請安,給五公主請安。」
「起來吧,什麼事。」清瑟問道。雖然她與東傾月兩人站在一處,但這些人是來找她的,因為她知道他們是從哪來,一個來自麒麟宮,一個來自蓬萊宮,最後一個來自無憂宮。眾目睽睽之下,那三個人不方便親自來找清瑟,便派了太監。
三名太監來的目的自然是奉命邀請李清瑟去宮中,但清瑟卻一一回絕,理由是靜妃娘娘身體不適,她要親自照料。這幾日,他們夜探舒雲宮無數回,為了不被人發現絲毫破綻,這幾日她便方言出去在靜寧宮照顧靜妃,想必他們也不得不安生。
真正能行動的時間,只能是今夜和明夜,雖然皇上外出三日,但第三日定然有宮人打掃承乾宮,所以不能行動,也就是說,若是這兩夜找不到鳳珠,那再創造下一次機會,機會便渺茫了!
是夜,無限忐忑。
東傾月卸了縮骨功,恢復了男兒身,身形消瘦挺拔,就連那未變的面容,也多了幾分瀟灑。他回頭看向清瑟,「你確定你也要去?」
「嗯。」隨意答應着,李清瑟也一身黑衣,將腰帶紮緊,低頭檢查,「我雖然沒武功卻有眼睛,承乾宮想必你也冒險去過了,若是能發現早就發現,其實我去也未必能有什麼進展,現在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東傾月想說什麼,被喜歡的人小看,心中不爽,但她說的卻是在理。
「你輸給我一些內力如何?」她問,沒輕功是個麻煩事。
後者搖了搖頭,「不行,現在你的身體已不能接受絲毫內力了,只因上一次走火入魔。」
清瑟一癟嘴,輕哼了一下,早晚有一天她要有自己的內力和輕功!等出了皇宮,她就逼着東傾月教她武功。
……
整個皇宮的氣氛大不一樣,少了拘束,多了自由,只因少了皇上和皇后兩人。
承乾宮籠罩在一片為何的宮燈光芒之中,兩人在暗處仔細觀察。
「一刻鐘後,便是侍衛隊下一次交匯的時刻,他們分開一百步後,我便帶着你潛入宮中。」東傾月在清瑟耳邊輕輕說。
清瑟點了點頭,儘量靜下心來等着那一時刻的到來,心中的忐忑是怎麼也壓不下去的。據東傾月說,搜尋御書房和承乾宮最大的障礙便是皇上的兩大暗衛——如影、隨風。其中如影的武功更高,簡直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如影是隨風的師兄,而這如影除了貼身保護皇上外,便是在這承乾宮中。
如今皇上離開皇宮,將這如影、隨風二人帶走,便大大減少了風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兩隊人馬交匯後分別離開,潛伏在暗處的兩人便在心中倒計時,時間一到,東傾月便緊緊摟住清瑟的腰,清風過樹葉響,原本兩人所在的位置隨即便空了,在夜色中,一道黑影真如同影子一般飛入,那角度極為刁鑽,正是承乾宮外幾盞宮燈唯一的死角。
承乾宮,死一般寂靜。
帶着死死龍涎香,金碧輝煌。
皇上的寢宮自然是最為豪華的,大氣、磅礴,每一處都彰顯着一國之君的霸氣。
李清瑟沒時間欣賞這宮內擺設,一入了宮,便示意東傾月將她放開。後者輕輕鬆手,懷中的溫暖驟無,再看那嬌小身影,早已在宮內四處仔細查看,十分認真,一舉一動甚是熟稔及幹練。
即便是在任務在身,東傾月也不由得着迷,對這該笑之時大聲笑,該哭之時痛快哭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永遠能成功牽制他眼球,他的心。
清瑟自然是沒管東傾月,按照自己在現代看過眾多武俠小說、電影和電視劇的狗血情節一處處搜尋。正常人能搜尋之處想必東傾月一驚翻得差不多,那就差一些常人平日裏想像不到的位置,例如什麼牆上字畫後面的暗格,例如觸碰百寶閣上假飾品而觸動機關出暗示,凡事能想到的狗血情節她都努力在想。
雖然電影中大部分情節都不靠譜,但俗話說的好,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如今她也想在藝術中找到生活真諦。
東傾月輕聲來到她的身旁,貼近她的耳朵小聲詢問。「這百寶閣有何不妥?」
清瑟微微搖頭,還是將所有擺設的陶瓷瓶瓶罐罐挨個摸了個便。「這麼多擺設,我懷疑某個擺設是假的,根本就是個暗室的開關,那麼重要的珠子,也搞不好就在那暗室中。」
東傾月微微皺眉,看向她的眼光有些驚訝,他還沒聽過這種暗室,難道是他們皇家所有?看來帶她來是正確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個時辰過去了,李清瑟累的滿頭大汗。這承乾宮甚大,但再大也是個房間,她已經將她所能想到的一切都仔細翻了個遍,整個房間裏里外外搜索了三遍,也實在沒地方可找了。
難道……難道她之前猜的都是錯的?難道皇上真為了藏一個珠子跑到皇宮某處挖坑埋了進去?若皇上真那樣,她就徹底死心了。雖然人人都說找東西要掘地三尺,但若是要將皇宮都掘地三尺,她會死得十分轟轟烈烈。
微微嘆了口氣,清瑟走到門口,深處胳膊,在自己額頭擦了一下,那裏都是汗水。
東傾月沒打擾她,只是在一旁守着。
承乾宮,他來過三次,第一次損失了七名部下,第二次瞬時五名部下,第三次損失六名部下。每一次幾乎除了他本人,全軍覆沒,都是那武功出神入化的如影所為。沒想到竟能有一日如影不在,他與這皇宮中的五公主一同搜尋,不得不感慨,這命運真是神奇。
他從窗子縫隙偷偷看了看天空,之前黑色的天際已有了泛白的跡象,此時天空一片寶石藍。
「瑟兒,若是不行,只能明日再來,時間要到了。」他輕聲提醒。
李清瑟沒理他,眯着雙眼,如同電子掃描一般將整個房間過濾一遍,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一入門,便是小桌,那桌子自己已經查找數次。再向內走,是巨大的龍床,無論是床底還是床上,更是床帳頂,她都仔細找過,無珠子。床一旁,是一排半裝飾性的雕花矮櫃,柜子中也沒有。柜子一旁是百寶閣,百寶閣上的每一個擺設無論大小,她都小心摸了個便,絕無什麼開關。
到底在哪?
「瑟兒,今天到此為止,必須要走了,天快亮了,再過一會,我們就回不去了。」東傾月本不想打擾她,但卻不得不提醒。
清瑟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仿佛直擊她的心臟,並非是通過她的感官,就是莫名其妙的直入腦海。她想抓住這種感覺,卻死活抓之不住。
「瑟兒,一定要走了。」東傾月急了,伸手抓住她的腰肢。
「知道了,我們走吧。」她面色有着猶豫,但理智當先,若是再不走,也許真的走不了了。回身摟住他的脖子,後者手臂用力將她抱入懷中。催動內力,兩人便趁着這最後的夜色而去。
這一行十分驚險,只因清瑟最後耽誤的時間。
兩人到達靜寧宮後的半盞茶功夫,天色放亮,也就是說,若是兩人再耽擱哪怕是一下下,任務失敗不說,兩人也有暴露的危險。
「瑟兒,你怎麼了?」東傾月有些擔心,因為自從李清瑟開始在承乾宮搜尋鳳珠,她變得很怪,總是若有所思,淡淡秀眉一直緊皺,平日裏嬉笑的人也如同整個換了一般,他很擔心。
李清瑟魂不守舍地將黑衣慢慢脫下,將純黑色裏衣里褲也脫下,身上只有鵝黃色單薄的褻衣褻褲,很是香艷,若是平日,她定然要穿着暴露的衣服在東傾月身上蹭上一蹭,親上一親,直到聽到那清脆的骨骼聲響,看見東傾月因**而破了縮骨功才善罷甘休。
但今天她卻全然不想這麼戲弄東傾月。
「月,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李清瑟絲毫不在意自己穿了多少,直接躺在床上,伸手將被子蓋在身上,平躺着凝視帳頂。
東傾月用了縮骨功恢復女子身材後,換了平日裏的宮裝衣裙,坐在床沿,情不自禁地將她摟在懷中,忍不住撫摸她光滑細膩的皮膚,若是往日,他定然會有尷尬的衝動,但今日,卻全然只是欣賞與膜拜。「什麼奇怪的感覺?」
清瑟閉上眼,靜靜躺在他的懷中,仔細捕捉心中那種莫名其妙,卻怎麼也捕捉不到,最終,只能嘆一口氣。「感覺……有誰在召喚我。」
東傾月一愣,「召喚?」他沒懂。
清瑟微微點了點頭,「是啊,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哦不,也許它根本不是人,是一個物品,或者……一縷魂魄?反正不知是什麼東西,它在召喚我,讓我過去,讓我找到它。」她一直猶豫着要不要說,會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東傾月微笑,將她抱得更緊,低頭,將自己的頭放在她光滑的髮絲上,嗅着馨香。「別想了,瑟兒,當時我也在場,根本沒有人,也沒什麼魂魄,你是累了,出現了幻覺,都是我的錯,瑟兒,你辛苦了。」
是幻覺!?
李清瑟反問自己,難道真像他所說,自己找連夜找鳳珠,找成了魔怔出現了幻覺?
他低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乖,別想了,一會小朱子便要將早膳送來,用過早膳再睡覺如何?」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溫潤如水。
清瑟搖了搖頭,「不吃了,沒有胃口,我睡了。」真的是幻覺?她不確定。
「好。」東傾月將她輕輕平放在床上,將被子蓋好,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瑟兒,辛苦你了。你先休息,等我打發了小朱子就回。」
「嗯。」清瑟乖乖閉上了眼,答應了。
在東傾月起身的瞬間,清瑟覺得自己便睡着了,還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去了一個滿是雲霧的地方,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找到我……
……找到我……
是誰在呼喚她!?
為什麼要找?到底找到誰?找到什麼東西?
即便是在睡夢中,李清瑟還是不斷安慰着自己——這是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累了,這幾日天天想的都是找鳳珠,所以才會出現找東西的夢和幻覺,睡一覺就好了。
暗暗如此安慰自己,很有效,不一會,她便墮入夢鄉。
……
第二夜,依舊。
其實這一切都在東傾月的意料之中,還是那句話,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不會延續到如此。
也許……也許這任務他永遠完不成,也許是時候向教主稟報任務無法完成的消息了,雖然心中不服氣,但他死心了,瑟兒……應該怎麼辦?他應該帶着瑟兒離開嗎?
如今,東傾月已對鳳珠徹底死心,他現在所要考慮的,就是他和李清瑟的未來。
而李清瑟呢?
正趴在地上,非常仔細的敲地磚。
沒錯,就是在敲地磚。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希望哪塊地磚是空的,而那空着的地磚中就有鳳珠!
但,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整整敲了一夜,將這房間中的所有地磚都敲了兩遍,卻沒發現絲毫線索,最終,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難道,真的就找不到這鳳珠!?
也許,皇上已將鳳珠轉移地點,畢竟皇后說上一次見到鳳珠也是幾年前。她該怎麼辦?她沒有時間了,欽天監為她和凌尼所預算的時間越來越近,若是她不離開皇宮,她就必須要成婚,先不說願不願意和凌尼成婚,若是婚前發現她是處子之身,那皇后那邊該如何交代!?
就算是這個找東傾月去解決,讓他破了她的身。但若是婚前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又如何和桑貴妃交代?如何和太子他們交代?如何和……崔茗寒交代!?
糾結,煩躁!為什麼這一件件事越來越將她逼到死路?
也許當初她就應該別和崔茗寒廢話,直接讓他破了身。也許她當初就應該和凌尼試婚成功。沒有也許,只有現在的步履維艱!
「瑟兒,你怎麼了?」東傾月心中隱隱害怕,因為剛剛李清瑟還懊惱,隨後雙眼便開始失神,她的雙眼無神地凝視着龍床。就如同,失了魂一般。
李清瑟皺眉,那個聲音……不對,甚至不是聲音,而是腦海中的一種感覺,正強烈呼喚她!
——找到我——
——找到我——
靠!到底找到什麼?你到底是誰!?
李清瑟想對天吼,嘴剛剛張開,就被一旁東傾月眼疾手快地堵住,「你要幹什麼?」東傾月一身冷汗。
李清瑟雙眼大睜,滿是驚恐,嘴被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捂着,她也一身冷汗。
尼瑪,太嚇人了,剛剛若不是東傾月,那一嗓子下去,侍衛們也被引來七七八八了。
好險!
本以為是因為自己精神緊張的幻覺,但這感覺越來越強烈,聲音也越來越大,喊得她頭疼腦漲,一抬頭,看到了床榻上的龍枕!
龍枕是白玉瓷枕,方方正正一條,邊緣微微翹起,中間下陷。其上用鎏金烤着龍紋,代表這皇帝御用。如今在皇宮已呆了將近兩個月,宮中規制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李清瑟知道這龍枕內務府最少庫存五十個,就是怕皇上這枕頭壞了,沒有替換而被降罪。
這枕頭……
李清瑟皺眉,看到這龍枕,那種奇怪的感覺便劇烈開來。
「天快亮了,我們走吧。」東傾月的聲音沒有沮喪,很淡然,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如今他憂愁的並非是這鳳珠,潛伏一年多未找到,他已盡力了,是該和教主稟告任務失敗的時候了。只是,清瑟該怎麼辦?
他原本想的是因找到鳳珠立了大功,可以與教主達成協議,要麼讓清瑟進入熠教,要麼他離開熠教,但如今……任務失敗,他該怎麼辦?
李清瑟長長嘆了口氣,「算了,走吧。」與東傾月比起來,清瑟才是最想哭的,皇上回來,她的大婚之日便要到了,東傾月沒完成任務不能輕易離開,自然也不能帶她離開,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兩人走到門口,東傾月剛攔住她的纖腰,就被清瑟一把推開。
「瑟兒,怎麼?」他詫異。
李清瑟陷入迷茫,她也不知為什麼自己就一把推開他,也許是下意識而為之,只因那種感覺……那種召喚她的感覺!
她衝到龍床,雙眼直盯着那龍枕,皺着眉。
「瑟兒,你到底怎麼了?」東傾月有些心驚,來到她身邊,伸手搭在她肩上。
最終,李清瑟一咬牙,伸手將那龍枕抱在懷中,「我們走。」
東傾月蒙了,「你抓着龍枕幹什麼?」
清瑟苦笑,「你就當我是神經病吧,我莫名其妙地看上這枕頭了,走吧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東傾月點了點頭,將她攔腰抱起,足下生風,如落葉一般飄搖而去。
天亮!
……
三日後,守陵期滿,皇上啟程回宮。
靜寧宮,李清瑟回絕了所有人的邀請,老實地呆在房間裏,因為她心情不好。
她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天要亡我!
東傾月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手中有熠教專門的信號彈丸,只要夜裏這彈丸發出,熠教便會接到信息,教主立刻回派人前來,他便要……離開這裏……
兩人各有所思,相對而坐,靜默不語。
李清瑟突然想到了那個龍枕,便走到柜子裏將那鎏金龍枕放在桌子上,兩隻手支着臉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這詭異的枕頭。如今回頭想來,她那莫名其妙被召喚的感覺就是從她第一眼看到這枕頭開始,第一次搜尋承乾宮後,就連睡覺也有種被人召喚的感覺。
但如今,將這枕頭取了回來,那種感覺竟消失了。
也許,真的是神經質吧,因為思想太過執着於什麼,而最終產生幻覺。
東傾月皺眉,「瑟兒,你將這枕頭拿回來,若是皇上發現了怎麼辦?」
李清瑟撲哧一笑,「你在皇宮這麼久,難道還不懂?在這種小事上,奴才們都是瞞着皇上的。也不是丟了什麼大物件,就一個枕頭而已,內務府還有那麼多備用的,直接換上就是了,皇上也發現不了。但若是真稟告皇上說枕頭丟了,你覺得,所有承乾宮伺候的奴才和侍衛,還有命嗎?」
東傾月恍然大悟,清瑟說得有理,無論各國皇帝都是惜命的,今次丟的是枕頭,下一次搞不好丟的就是皇上的頭了,皇上也是人,也會震怒而牽連眾多無辜之人,無論是奴才或者侍衛想必都會遭殃。
讚嘆清瑟的鬼機靈,卻還是有疑問。「瑟兒,你將這枕頭取回來後,真的就沒有被召喚的感覺了?」
清瑟點了點頭,愁眉苦臉。「是啊,沒感覺了。」
東傾月溫柔一笑,站起身來,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一定是你想太多了,這幾天,讓你受累了。」
清瑟也摟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入他的胸口,聞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沒想枕頭,而是想未來之路怎麼走,如果東傾月一時間不出皇宮,那便……讓他為她破身吧。不妥!崔茗寒那邊又無法解釋,那該怎麼辦?
她恍然大悟,從東傾月懷中一下子跳了出來,一拍大腿。
對啊!之前怎麼沒想到!她真是個笨蛋,這麼簡單的事兒,自己怎麼腦袋就沒轉過來彎呢?
只要她找機會出宮,去崔府,讓崔茗寒破身了,所有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那樣事情就可以解釋了——她被皇后設計與崔茗寒發生關係,而後與凌尼雖然沒發生,但凌尼和桑貴妃也不知道當時她是不是處子,而崔茗寒卻不知道她和凌尼的事兒,太棒了!太完美了!就這麼辦!
她只要出宮找崔茗寒破身就行了,只不過……
清瑟愧疚地看了一眼東傾月,深深嘆一口氣,最後最倒霉的人東傾月,他註定要背黑鍋了,不過……她暫時還是別告訴他了,一個人煩惱總比兩個人煩惱還好,即便是有一天東傾月知道,也是既成事實,疼也就疼那麼一下,但如果現在告訴,便是讓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女人被別的男人破身,那種折磨,是最難讓人接受的吧。
此時的東傾月沒注意到李清瑟算計他的眼神,他愁眉緊鎖,只因在思考如何應對教主。這熠教,從未有過女子的出現!
……
皇上歸來,皇后第一時間宣了李清瑟。
整個未央宮籠罩在一片歡快的氛圍里,未央宮上下宮人,皆有賞,根據位置的高低賞銀不同,但都是十分豐厚的,就連那位置最為卑微的守門太監也給了足足二十兩銀子,這數目足可以讓一戶農家吃上整整一年,可以讓城市中家庭吃上半年!
當李清瑟帶着小朱子來到未央宮後,小朱子自然又被擋在門外守候,清瑟被皇后一把抓住,拽進內室。
皇后很激動,面色通紅,卻不知要從何開口。
清瑟瞭然,雖然皇后已經兒子那麼大了,但畢竟是這封閉古代的女子,這種話題她還是說不出口,也只能她來說了。
「恭喜母后,馬到成功。」清瑟笑得曖昧。
皇后忍不住用染着鮮紅豆蔻的手指輕輕戳了清瑟的額頭,「你個鬼丫頭。」其意思,不言而喻。
清瑟瞭然,皇后自然是高興,性(和諧)生活正常的皇上突然被憋了十幾天,估計看見母的就眼紅了,何況是皇后這個天姿國色的大美人。如今的皇后也還不到三十四歲,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像二十七、八,正是蜜桃成熟時,熱人採摘。
還有……
李清瑟賊賊地用色眼一掃皇后。有了她那本中國上下五千年性文化精粹,和日本歐美各種技術的精華總集,皇后怎麼不把皇上拿下?估計現在不是皇后細細回味,搞不好是皇上忍不住想再次品嘗吧。
不得不說,李清瑟猜得**不離十。
皇后賞了無數金銀財寶,多到小朱子都沒法拿,最後派了兩名太監為李清瑟抬了回去。
與未央宮的氣氛熱烈不同,靜寧宮此時真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死寂!
室內兩個人對坐不語,各有所思。
東傾月想的還是怎麼如何解決無女熠教和最愛的人之間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如何抉擇。而李清瑟想的卻是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宮,去崔府怎麼找崔茗寒,兩人怎麼解決那個事。在崔府?不好吧……太尷尬!難道開房!?
想想也不妥當,認識她的人少,但知道崔大公子的人多,這大白天的兩人去客棧開房也忒不妥當了。到底應該如何呢?
一聲嘆氣,異口同聲。
對坐的兩人都齊齊嘆了口氣,但誰也沒問對方為何嘆氣,因為都在思索自己位置。
就在即將晚膳的時候,兩人同時一拍桌子,算是敲定了!
「你為什麼拍桌子?」兩人又一次異口同聲,這回算是互相問了。
「沒什麼。」兩人又同時回答,一愣。
東傾月想的是,將她帶出去,和教主坦白,自己為熠教血雨腥風這麼多年,既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這一輩子要孤身一人!?如果教主同意,他誓死效忠教主。若是教主不同意,他便將她送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他定要據理力爭,不惜犧牲生命。
李清瑟想的是,今天先這麼過去,明天一早她就說回舒雲宮,而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宮找崔茗寒,剩下的事直接扔給崔茗寒解決,那貨一看就是狡兔三窟,不能連個宅子都沒有。
「沒什麼,瑟兒,無論如何,我東傾月會永遠和你在一起。」他輕輕執起她的柔荑,往昔冰冷的面容早已不在,此時溫潤如水。
他的決定,暫時不會告訴她,他不想讓她擔心。
「嗯嗯,我也會和你在一起的。」清瑟猛點頭,也決定這事兒暫時不告訴東傾月,以後會想辦法贖罪的。
突然,外面出現嘈雜聲,聽聲音,人數眾多,不知在鬧什麼。
東傾月立刻警覺,神色一變。「難道是皇上發現了承乾宮進了人,現在開始到處找我們?」
李清瑟搖了搖頭,「不會的,別說父皇的房間不是自己整理,就是差不多的妃子的房間也不是自己整理,他怎麼能發現有人進入過?今日在父皇回來前,承乾宮的宮人早就將承乾宮裏里外外打掃了,我們的痕跡根本不會留下。」
東傾月一想,也贊同她的想法,「讓小朱子去打聽一下如何?」
清瑟笑東傾月實在太小心了,在他的堅持下也只能應允。喚來了小朱子,讓其去打聽。不一會,小朱子歸來。「主子,奴才回來了。」
因為清瑟堅持不讓小朱子進入東傾月房內,說是覺得男子進入女子房內不妥,其實她確實為小朱子着想。東傾月隱瞞的很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哪天不小心沒隱藏好,被小朱子見到了,就東傾月的性格,就算是她力保小朱子,想必他也會暗暗將小朱子處理掉。
所以保護小朱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其支出遠遠的,不讓他有機會知道內幕。
「什麼事?」她走出房門,在院子中問。
小朱子趕忙道,「回主子的話,承乾宮,丟了東西。」
剛剛出門的東傾月聞此,一驚,丟東西!?難道他們被發現了!?但之前李清瑟說的沒錯,就這一個枕頭,就算是不見了,內務府也會自動從庫存里取一個出來換上,怎麼會興師動眾地找枕頭!?
「我操!承乾宮那群傻b!」暴怒下的李清瑟忍不住吼了一句現代的國罵,自從來古代,她已經很久不罵人了,但今天她忍不住罵。
「小朱子,你下去吧,清瑟,進房間說。」就在李清瑟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東傾月一把拉住她,將小朱子譴了下去,直接將她拽入房間。
清瑟要瘋了,用右手狠狠抽自己的左手,一聲清脆,左手上瞬時見到五個鮮紅的指印。
「瑟兒,你瘋了?你幹什麼?」東傾月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住,很是心疼。
「真正的傻b不是承乾宮的宮女太監,我才是真正的傻b,好好的怎麼就非拿什麼枕頭!?靠,自己家沒有枕頭嗎?非要拿人家的枕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就是傻b!」李清瑟憤怒,狠狠罵着自己,譴責自己的沒事找事。「月,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東傾月長嘆一口氣,當時十分不理解為什麼李清瑟就如同中了邪一樣拿那枕頭,但他卻不生氣。「瑟兒,沒關係,你沒錯,這也沒什麼,既然事情都發生了,我們便想想如何擺脫他們的追查。」
李清瑟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靜靜躺着的白玉瓷鎏金龍枕,氣就不打一出來。「我真是中了邪了,這個破東西,內務府多的是,我怎麼就非要拿父皇床上的?氣死我了!」說着便衝過去拿起那龍枕,越看越生氣,最後她的怒氣無法發泄,將那枕頭舉起,狠狠砸向地面。
東傾月剛想攔,話還沒說出來,清瑟已經手快地砸下。
只聽一聲脆響,那白玉瓷鎏金龍枕便摔得粉碎。
在那瓷片紛飛的瞬間,從龍枕中間蹦出個珠子!
那珠子通體雪白,泛着珍珠色均勻的色澤,但卻隱隱發出詭異的紅光。那紅光絢麗,並非一直籠罩,而是如同有生命一般,一閃一閃,仿佛跳動的心臟。
東傾月張着嘴,本想勸告清瑟別砸枕頭,但嘴還沒合上,如今見到那珠子,一時間忘了閉上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珠子從碎裂的龍枕中蹦出,一直滾到李清瑟的腳邊。
「鳳……」鳳珠!鳳珠!那是鳳珠!那便是他找了整整一年有餘,教主日日夜夜欲得到的鳳珠!
李清瑟本來發泄似的摔枕頭,卻看到裏面蹦出來個東西,不由得一愣,見那閃着紅光的絢麗珠子滾到自己腳下,不由得皺眉,「這是什麼鬼東西?」一時間,她沒認出來,直接低頭去撿。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就在李清瑟的手拿起珠子的一瞬間,她還未來得及挺直腰身,便見那珠子突然發出刺眼的紅光。李清瑟覺得自己手中抓的不是一個球,分明就是一塊燒紅的了炭!那種炙熱仿佛要燙傷她的手,仿佛要將她的手融化掉。
「啊——」終於,她忍不住驚叫起來,想扔出去,竟發現那珠子如同黏在她手上一般無法脫離。
東傾月瞬間清醒,剛剛他太過驚訝,如今才恍然大悟這珠子就是他找的鳳珠,但瑟兒為何會驚叫!?
當東傾月明白過來撲上去,欲將那珠子打落之時,之間整個房間內炫彩四溢,刺眼的紅光讓兩人根本無法睜開眼,而李清瑟的尖叫更為慘烈。
此時,李清瑟已不僅僅是手熱,而是渾身都熱,熱得欲燃燒,整個身體都處在火焰之中!
「瑟兒——」東傾月在刺眼的紅光中勉強睜開雙眼,當見到眼前的景象時,忍不住一聲大喊,因為,此時哪還能見到李清瑟!?
眼前的李清瑟已經完全化為了一個火人,只能見到她的輪廓,卻看不到她的容貌及身體,因為她整個身子就如同一枚發光提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傾月根本沒時間去細想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此時也根本沒心思關心那鳳珠,他只要李清瑟平安,與鳳珠想必,李清瑟才是最重要的!
他撲了過去,將她摁在摁上,他以為她身上有火,他乾脆用自己的身體把那火撲滅,若是無法撲滅,便願與李清瑟一同燒死!
清瑟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而刺眼的紅光也瞬時消失,東傾月趕忙低頭看懷中之人。
李清瑟緊閉雙眼昏迷不醒,她的面頰紅得嚇人,身上也滾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東傾月嚇得面色蒼白,狠狠去搖她,「瑟兒,你醒醒!醒醒!」
------題外話------
丫頭鬆開腰帶,小露香肩,向看官們拋媚眼——倫家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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