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難道不梳洗一下再去未央宮赴宴。」小朱子一邊小跑追着李清瑟一邊小聲問,公主剛剛聽見皇后傳膳便頭也不抬地往未央宮走去,怎麼看都是一副即將上斷頭台的樣子。
「梳什麼梳,洗什麼洗,難道我收拾的乾淨漂亮皇后娘娘就不為難我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怕什麼怕?
「哎呦,公主,您可得小點聲兒,小點聲兒,這不是在宮中,宮外人多眼雜。」小朱子渾身冷汗都出來了。
李清瑟順着小朱子指的路邊大步而去,很是大氣凜然,不一會,衣着豪華霸氣的宮殿便出現她的視線,門匾上古篆提蒼勁有力——未央宮。
「還傻着幹什麼嗎,通報啊。」李清瑟一腳踢向小朱子,沒好氣的說。
「是,是。」小朱子哭喪着臉,趕忙到了門前,對未央宮外的宮人稟告五公主李清瑟前來。宮人已去稟告,小朱子慢慢退到清瑟身邊,垂着頭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說。」清瑟不傻,還知道人前彎腰,就是教訓自己家奴才聲音也小了一些。
小朱子想了想最終還是說了,「公主,想必皇后娘娘不會馬上見您,您可要有心裏準備。」宮中這種事多了,按理說皇后娘娘不能對公主甩臉色,但如今公主為梁貴妃辦事的消息在後宮主子之間早就傳開。他不提醒這句也行,但五公主到底還是他主子,他不幫誰幫?
李清瑟馬上就懂了小朱子的意思,冷笑一下,「不可能,她馬上就能見我,說你是奴才就是奴才,井底之蛙只能看到眼前,也不問問我剛從哪出來,是御書房。」後三個字咬得真切。
小朱子連連稱是,對這公主有些驚訝。公主不傻了還比猴還精?
正如清瑟所說,不一會便有宮人前來傳喚。
未央宮與承乾宮並駕齊驅,金碧輝煌,不似霓裳宮那般精巧,更多的是大氣與奢華。
宮中正殿金色鳳椅上坐着華貴女子,讓李清瑟驚艷。
和梁貴妃不同,梁貴妃的美呆了柔和艷,而皇后的美確實端莊和大方。她一身金黃色皇后官裙子平添威嚴,穩穩坐在鳳椅上給人一種大度之感。雖此時也已經三十好幾,但樣子也就二十八、九歲,這放在現代就是輕熟女,最是蜜桃成熟時,幽幽暗香引人採摘。
皇后笑得淡淡,「五公主大病初癒,本宮並未派人探看,可曾怨念?」口氣卻不淡。
李清瑟趕忙打氣精神。「兒臣不敢,父皇壽誕在即,母后是太忙了,再說兒臣這從小就病,都習以為常了,這種小事哪敢打擾母后?」
皇后微微點了點頭,慵懶的睫毛突然睜開,詭異之光一閃而過,「聽聞五公主最近很忙,不知在忙些什麼?」明知故問。
李清瑟糾結了下,這皇后問的光明磊落,她該怎麼回答?是賣了梁貴妃還是此時和皇后劃開界限?「回母后的話,也沒忙啥,梁貴妃準備在父皇壽宴上跳舞,這眾所周知,最近她又有些新想法,我攬下跑腿的活,也算是報恩吧。」
皇后微笑,卻有些冷。如果不是之前見過五公主,沒人能相信這人曾經是傻子。如果不是已派人盤查了那給公主診治的太醫,她甚至會覺得這李清瑟根本是個假的。但如今謎一樣的五公主李清瑟在眼前又不得不讓人相信。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其實是在打太極,既沒說出什麼,也沒迴避什麼,高手。
「五公主還是知恩圖報的人呢,就是不知,她對你何恩之有?」皇后緊追不捨。
李清瑟一笑,露齒,爽朗,沒有女子的扭捏卻有少年的敞亮。這讓坐在一旁觀察她的太子李清睿本就如春風般的笑意加深了幾許。
「回母后,清瑟因為是傻子沒讀多少書,但隱約聽人說過,投之以李報之以桃,梁貴妃固然沒對我有多大的恩,但當時我昏倒是在蓬萊閣,找太醫的是二哥,二哥還派人整修我的舒雲宮,梁貴妃之後還對我噓寒問暖。雖然我不是她親生的,但好歹也算是母輩,她對我如此,我幫她跑跑小腿兒也沒啥。其實這活兒啊,宮女也能幹,兒臣這不是搶下來表表心意嗎?」清瑟儘量大大咧咧地說着,其實心中小算盤早就打開了,她故意用障眼法將皇后的視線引到她幫梁貴妃辦事上,而非是辦什麼事。但願這皇后一時間發現不了吧。
皇后的笑容意味深長,「這麼說來,五公主還是知恩圖報之人呢,總說你二皇兄對你好,當年你可到處追着你太子哥哥,可還記得?」
李清瑟哈哈大笑,「記得,記得,二哥那冰冷的臭臉真還不如大哥儒雅,要不然這太子之位怎麼讓大哥坐不讓二哥坐呢?大哥以後定然是治國安邦的好手,以德服人、以禮治國,除了大哥,整個大鵬國找不到第二個。」台階啊!赤裸裸的台階啊!此時不下更待何時?
皇后突然一掃之前的陰鬱,臉上有了真正的笑顏,此時無比的自負是掩飾不住的,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休得胡說,宮中眼雜,這話要是傳出去,會給你太子哥哥來帶麻煩的。」
「哦哦,我錯了,母后恕罪,太子哥哥恕罪。」李清瑟憨態笑了下,吐出粉色小舌頭。其實心裏想的卻是,這未央宮要是能藏的下眼線,你這皇后也不用做了。皇后啊皇后,再怎麼的也是個女人,逃脫不了女人的軟肋。
拍女人馬匹也許不好使,但如若是誇獎她兒女,她就比吃了蜜還甜,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屢試不爽。
李清睿一直沒說話,聽着兩人的談話,視線一直鎖定在李清瑟身上,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趣味越來越濃。他與李清澤不同,不喜將心中所想表露出來。
皇后心中對李清瑟的反感已緩解一些,但並非完全消失。「瑟兒,你們都是本宮的子女,有時間便多來未央宮坐坐,陪陪本宮。」
「好,只要母后不煩我是個傻子,我就天天來叨擾。」李清瑟和皇后客套着,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果然,皇后畫鋒微微一轉,「瑟兒剛剛是從御書房出來的?」
「回母后,是啊,父皇剛剛召見我。」心中知道這皇后很好奇皇上和她說啥,梁貴妃的事她得保密,但皇上的事就不用了,做個順水人情也得說出來。「母后啊,我現在還鬧心呢,你說兒臣我傻了十來年,剛剛清醒,父皇就讓兒臣去尚書房學習,這可如何是好?」
皇后滿意笑笑,帶着金色護甲的纖纖玉指拿起手帕在唇邊點了一點,「瑟兒是一國公主,怎能無才,瑟兒放心,你太子哥哥也在尚書房。」說完,便轉向一旁坐着的李清睿。「瑟兒到了尚書房如若是挨了欺負,本宮可拿你是問。」
太子趕緊站起身來,笑着對皇后見禮,「母后放心吧,瑟兒就交給兒臣吧。」
一時間未央宮其樂融融。只有李清瑟撐着僵硬的笑顏,忍着酸疼的面頰,心中叫苦不堪。
得,昨天梁貴妃找了她,皇后不樂意了。如今皇后找了她,明兒梁貴妃也得盤問。皇宮真不是好地方,一片亂鬨鬨,真是……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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