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案發現場,依白從警車上下來,旭堯擋在面前一動不動,不由皺了皺眉,「怎麼了」?徑直繞過他,這才發現,這裏居然是南直大街偏巷平房區,不由眉心一跳,心裏突兀。
旭堯二話不說就往郝仁羊湯館跑去,依白跟在後面。火災連城一片,有十幾個居民房都已經被燒,郝仁家在火勢的邊緣,卻也爬上火苗。
千萬不要出事,爸和妹都在裏面。
火勢太大,儘管消防員已經全力搶救,但撲面的熱氣依舊令人卻步,每走一步,好像肌膚都要融化了一般。
火勢滔天,與周圍的白景氣了衝突,那般耀眼引得路人駐足,甚至稍遠一些的人都跑過來瞧。看,人類的好奇心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這麼強盛。
旭堯不顧消防員的阻攔沖了進去,依白也要進去,終究抵不過左右兩邊男人的力氣。「放我進去,我要進去,裏面有我的家人。」
火勢眼看就吞了房子,在火車的澆灌下居然愈演愈烈絲毫沒有退敗的現象,依白嘶喊着,頭一次感到這般無力。
隨着旭堯也跟去兩個消防員,勢必要把他帶回來。可是過了好久都沒有動靜,依白絕望,眸中起了霧,泛着冷意,到底是誰幹的,要她一時之間失去所有的親人。
無力跌坐在地上,閉了閉眼,終究沒讓淚水流出來。她這輩子,就沒哭過,此時也一樣,她一定要找到縱火之人,活剮了他。
「出來了,出來了。」周圍響起喜悅聲。依白連忙抬頭,看見旭堯灰頭土臉的抱着已經昏厥的蕁貞。
依白從地上站起來,上前,「蕁貞怎麼樣,沒事吧。」滿眼的焦急與擔心,看着蕁貞被送上救護車,連忙跟了上去,旭堯坐在一旁看着蕁貞不說話。
「師,師傅呢。」依白沒看旭堯,這話確是問他的。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管郝仁叫師傅,當着他的面才會改過來稱呼。因為在他們成人之前,一直都是這麼叫的,跟着他學一些所謂的儒家思想,包括一部分的天文地理,雜學,自然也有玄學。成人之後郝仁怕影響他們前途,所以這才讓改了口。
郝仁經常道,學了就懂了,不一定要精通,但懂了總比不好懂,多一門學問就算不用來謀生,也可以防範於未然。
所以小時候經常會聽他說玄學上的事情,在他們各自上大學後卻閉口不提。要他們只懂太不通,要他們多融於現在社會文化。
所以蕁貞要繼承這個的時候會那麼的反對。
「不在了。」旭堯轉頭看向依白,盯着她的臉,她的眸。誰知她只淡淡道,「哦,知道了。」垂眸,睫毛一閃遮住眼帘。
他以為她會哭,或者反應會激烈一點。
「進到屋子裏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可能是在火災前出去了,亦之後被救走。」旭堯把蕁貞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這丫頭窩在角落裏暈倒了,如果不是不小心踩到她的手指,可能還發現不了。」
「旭堯,下次麻煩你可以把話說完整麼」?耳邊傳來淡漠清冷的聲音。旭堯拿着被子的手一抖,看向她,「你生氣了」?
依白淡漠不語。現在是營業時間,師傅應該在店裏忙,為什麼會出去,難道是出去跟李叔下象棋?如果是之後被人救走,為何不救蕁貞,難道她縮在角落裏沒被發現?
但,她為何會縮在角落裏。依白看着她,眼窩深陷,帶着大大的氧氣罩,看不出什麼異常。發生火災時,平房逃跑的幾率很大,壓根就不需要躲在角落裏等着被煙嗆暈。
這很奇怪,只能等蕁貞醒了以後再做詢問。
依白不答,拉着蕁貞的手,感受彼此的溫度。
總之,現在沒有消息的消息就是好消息。
市醫院。
蕁貞被推進急診室,關上門。依白,旭堯守在外面。心中無一不在掛念着,希望蕁貞平安無事,希望當門打開以後,還給他們的是個活蹦亂跳的妹妹。
鈴聲大作,旭堯拿起電話按掉,不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既然那邊叫你,就快回去吧,可能現場有什麼發現。」依白不用看也知道是警局那邊,總不能因為私事耽誤公事,雖然現在情形不一樣。
旭堯沒接電話,也沒掛斷,看着依白。此時的他衣服凌亂,頭髮也都是些灰塵,顯得格外滄桑,啞着嗓子,「這邊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依白點了點頭,放他離去。
許久,急診室的門開了,蕁貞從裏面推了出來。護士衝着依白職業微笑道,「沒有大礙,沒有肌膚燒傷,只是吸進很多煙灰,肺部有些受損,需要留院觀察。」
依白笑了,沒事就好。
跟着護士把蕁貞送進普通病房,她還沒醒,緊閉着雙眼,表情有些難受。依白坐在一邊,握着她的手,讓她感覺自己的存在,給她力量快點兒醒過來。
天色一點一滴的暗了下去,夜幕降臨。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師傅。依白心裏掛念,焦急卻也沒有辦法。
「咳咳。」
「你醒了」?依白看着她睫毛顫抖,模樣十分不舒服,「怎麼樣,要不要坐起來。」蕁貞不答,依白也沒去碰她,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我去買些水。」轉身走出病房。
她不太對勁,應該是醒了卻沒有睜眼,到底為什麼,她在躲避什麼,為何給人的感覺好生奇怪。依白藉口離開病房,給旭堯打了電話,卻無人接聽,想必那邊應該已經亂成一團了吧。
護士囑咐:被煙灰嗆過以後應該多喝水,多喝溫水。買了兩瓶礦泉水,先將就着,等旭堯回來她再去買保溫杯接熱水,現在蕁貞的身邊不易離開人,她還需要照顧。
從醫院的倉買出來,往住院處走,依白滿腦子的疑問,思考,卻沒留意身邊,不小心被撞,手中的兩瓶水在地上打了個滾兒。
依白皺了眉,轉頭去看。一個身材高挑的黑影,捂着手臂踉蹌離去,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埋怨。依白在草叢裏摸了半天,找到兩瓶水,走進了住院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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