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和蕭離邊吃邊聊着,席間笑聲不斷。〖〗
整頓飯只有顧落多少有點心不在焉,江航和蕭離在說什麼顧落根本不太入耳,腦子有點兒亂,理不清頭緒,就連吃什麼都有些食不知味得。
「這湯煲的不錯,顧落,嘗嘗!」
蕭離盛了碗湯遞到顧落的手裏邊,嘴角的那抹溫柔如常的笑打斷了顧落的沉思。
顧落恍然醒能過來,接過蕭離遞過來的湯碗,說了聲謝謝,湯碗中的熱氣蒸騰着她的臉頰,暖暖的,
江航放下筷子,不解的看着他們兩個,眼中興味甚濃。
「怎麼?蕭總監和顧落認識?」
其實江航這個人心細,蕭離在場,江航早就感覺到了顧落有些許的異樣,只是裝作現在才發現的樣子。
蕭離低頭,用勺子撥弄着自己碗裏的湯水,「嗯,我和顧落……」
「我和蕭師兄是校友!」顧落極快的搶在蕭離之前回答了江航問題。在江航身上她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不能在最後一步時出了差錯。
雖然蕭離出現了,
是,她沒忘記蕭離,甚至依舊還愛,只是已經過了幾年的時間,經過歲月的洗禮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愛情至上的顧落了。
蕭離卻突然抬頭看向顧落,稍稍一愣,澄澈清明的眸中參雜了些許難懂的因素,神色似乎是黯淡了下,然後卻又笑了笑,
「是,沒錯我和顧落是校友!在a大我高她兩屆!」
江航輕輕彎起唇角,裝出驚喜的樣子連連喟嘆,「a大向來是人才濟濟,臥龍藏虎的地。〖〗」
顧落臉上也是笑,「那是,蕭師兄可是a大屈指可數的風雲人物!頗有名堂。」
蕭離勉強彎着唇角,「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江航笑了一聲,「看來蕭總監方方面面都很優秀,校園裏面小女生對優秀而又眉目清朗的男生向來是沒有免疫力的,我猜對蕭總監心動的女孩子肯定是不少的吧?」
蕭離定定的望着顧落,沒出聲音。
江航這話顧落不得不多做它想,臉上死撐着鎮定的笑,停了一下,才說道:
「蕭師兄向來對白色情有獨鍾,無論春夏秋冬襯衣一定是白顏色,比較引人注意,所以我記得。」顧落這番話無疑在解釋着什麼,
蕭離依舊定定的望着她,「好不容易找到適合自己的顏色,就不願再費心費力去換了。」
「看來蕭總監,對女朋友也是這樣吧?」江航突然笑着開口接了蕭離一句話,
蕭離沒直接回答,移開視線,看着江航,反問,「江總覺得呢?」
江航笑意更盛,「我不是你,不太好確定!」
「只要是我想要的,便不會再換,我曾經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是吧,顧落?」蕭離淡笑着,黑眸又一次直愣愣地落在顧落的身上。〖〗顧落那一刻甚至覺得有絲心虛的慌亂,只得低下頭借喝湯來掩飾。
看着他們的神色,江航不語,敏感的神經告訴他,顧落和蕭離絕不簡單世單純的校兄校妹,
心裏突然就不舒服,江航忍不住泛酸,
必定,獨佔是所有男人的劣根性。
只是,江航不會像唐一栗似的用敵視和凌厲而又咄咄逼人的眼神告訴蕭離:顧落是我的,你退後。
江航只是對着顧落探身過去,鼻尖幾乎蹭着她的面頰,抽着紙巾,抬手替顧落擦着嘴角的湯漬,
「都這麼大人了,吃東西還這麼不小心!」
江航的聲音比低聲嘆息還要輕柔,顧落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剛吃下去的東西都不好消化,胃裏里一陣洶湧,很想吐的感覺。
旁邊蕭離一個沒忍住,碰翻了桌邊的茶水杯子,幸好裏面的茶水都喝得差不多了,流到桌面也沒幾滴,並不顯得狼狽,悄無聲息的扶正了杯子,蕭離握着拳頭,只覺得指尖冰涼,
原來顧落和江航是這個樣子的,親密,曖昧……
意外見到顧落兩次,也見到了兩個不同的男人,只是和顧落同樣的舉止親密,
如果說唐一栗是冷麵神,那麼江航便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和唐一栗囂張冷硬正相反,江航溫和內斂得很。〖〗
只是,這兩類男人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極其出而又功成名就,卻又極不好對付的。
和兩個出色而又難對付的男人保持着曖昧關係,再見到顧落,她原來已是這個樣子?
隔了一張桌子,蕭離覺得他離顧落很近,他看她應該看得很清楚,可是他看不清,顧落如同一團霧氣,模糊,讓他捉摸不透。
顧落給他的那種模糊的距離,是那般的遙遠,仿佛隔着一萬光年。
恰巧這個時候,江航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江航對着蕭離說了聲抱歉,然後站起身去了包廂外才接通電話。
顧洛微低着頭,聽到包廂外江航壓低了聲音在說着什麼,只一會兒,他的聲音便漸漸遠去了。
包廂里很安靜,
顧落依舊微低着頭,看着餐桌上的碟子、碗、勺子……她就算不抬頭也知道,對面的蕭離在看她,一直都在看。
「顧落……這些年……好嗎?」蕭離終是先開口問了一句,
曾經相戀的男女,分手後再相遇,十對得有八對半問的就是類似你好不好,過得怎麼樣,蕭離覺得很俗套,沒有新意,太形式化,可偏偏顧落好不好卻又是他最想知道的,讓他不得不問出口。
「嗯,還行。〖〗」顧落依舊是沒有看他,垂着眉眼,屏住呼吸,生怕蕭離依舊熟悉的薄荷氣息,讓她忍不住撲過去,摟住他,將這些年的苦痛在他懷裏哭個酣暢淋漓。
蕭離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你和江航……」
顧落嘴唇動了動,「就是你所看到的!」
「那,唐一栗呢?」
「同樣!」
顧落終於抬了頭,和對面直目相對,見蕭離直愣愣的盯着她,顧落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開着玩笑,
「幹什麼這麼看我?不認識了?」
「我,突然,覺得……」蕭離聲音凝滯,心裏一陣揪疼,這樣的顧落,讓他受不住。「你變了很多,」
顧落呵呵笑了幾聲,笑的眼裏都有些許的濕潤了,「怎麼?被我嚇到了?」
蕭離搖了搖頭,「你有可以嚇到我的地方?好像……那個時候……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他還記得當年他莫名其妙被幾個小流氓打了一頓,手臂骨折了,顧落去看他,沒關心一句,反倒提出跟他分手,那時,顧落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很清楚,她說:
「蕭離,你知道我要什麼樣的男人嗎?我要的男人要功成名就,要有權有勢,我要他讓站在他身邊的我與有榮焉,讓我為了他驕傲,現在的你能嗎?我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水往低處走,人往高處走,說我拜金沒關係,現實就是物慾橫流,現在我所要的,蕭離你能給我嗎?不能是不是?不能的話,我們就各走各的吧。〖〗」
說完,她就那樣絕情轉身離開離他而去,
他不甘,給她打電話,她不接,他就給她不停地發短訊,他到底給她發了多少條,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管她看不看,他都在上島咖啡廳等着她,就盼她出現,
可那天,他才在上島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咖啡廳的負責人就突然說不營業了,
他卻不能走,走了,顧落會找不到他。
他就那樣折着一隻胳膊,渾渾噩噩在雪中站了一夜,整個人都凍透了,上下牙關碰得都咯吱咯吱響,可是,顧落沒出現。
他連着燒了半個多月,白天38度,晚上40度,顧落還是沒出現,一直!
她就那麼不多一個字解釋,她就那麼毫不留戀的不要他了,她就那麼在他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
……
蕭離看着顧落,微笑,帶着點諷刺,
「也挺好!」蕭離莫名的咬着這三個字,
其實這樣也挺好,還有什麼可說的,是顧落不要他,是顧落放棄的,雖然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顧落想要的樣子。
早知這樣的結局,當初還不如不愛上。
顧落掐着掌心,沒吭聲,見江航打完電話進了包廂,她便忽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們聊,我去下洗手間!」顧落不得不離開一會兒,因為再呆一秒她就會被憋死。
進了洗手間,顧落再也忍不住,捂住眼睛,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滿臉滂沱。
現在的她,拿什麼配蕭離?
必定,並不是什麼都能抹乾淨的。
哭夠了,按下水龍頭,顧落洗了臉,抬頭,對着鏡子中的自己,讓以前就那樣過去吧!自己留個美好的回憶。
這時候一個女人從外面進來,站在顧落身側洗着手,
顧落皺着眉,這個女人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香水,那股味道刺激的她極度噁心,胸口悶得難受,胃裏的東西一個勁兒直往上涌,
顧落來不及分分辨女人用的香水到底是什麼牌子,就耐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濺了我一身,髒死了!」小明星厭棄的提拉着自己的裙子,她的裙子上被顧落濺到了些星星點點。
「唔,對不起。」顧落邊沖洗着,邊慌忙對女子道歉。
抬眼,顧落認得,這個女人是拍過幾部電影配角的小明星。
小明星湊近顧落,指着她,「你說,我這衣服怎麼辦?知不知道,這是我男朋友今天送我的禮物,一線品牌就讓你給我這麼糟踐了。」
「小姐,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你離得太近我控制不住……」顧落又被小明星身上的香水嗆了幾口,忍不住又嘔吐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讓你噁心了?」小明星馬上不幹了,橫眉怒吼。「你還出口傷人,今天不能就這麼完了,我這裙子可是限量版的,總共就沒幾套,告訴你就算我願意,我男朋友也不願意,裙子你是賠定了,」
說完,小明星就打了點話,嗲聲嗲氣的告狀,「親愛的,你快出來,有人在洗手間欺負我!」
顧落什麼也顧不上,只低着頭,將腹中的食物嘔了個乾乾淨淨,
讓她賠,多少有點過分了,她又不是冤大頭。
再說了,她最討厭靠着男人趾高氣揚的女人。
偏偏這個小明星就是,就好像她男朋友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顧落洗着自己,滿頭滿臉都是水的時候,便被一個人拖進了懷裏,
「不舒服!」江航摟着她,低頭問着。老遠他就聽見洗手間的爭吵了,
顧落推了推江航,臉上帶着笑,「沒事,不知道吃什麼吃的不太對付,聞到不好的味道,老想吐!」
「回包廂休息下,興許能好點!」江航也不理會虎視眈眈瞪着他們的小明星,轉身擁着顧落就準備出洗手間。
「不許走,我讓走了嗎?」小明星在門口怒氣沖沖的攔截着,打量着江航,看衣着,應該不是個善茬子,那麼勁兒,她就更應該叫了,「我男朋友還沒到,怎麼解決都得聽他的。」
江航繃着臉,「小姐,我勸你見好就收,你男人就是國家主席也得講理,」
「她男人向來講理!」話音落,小明星的男人到了。
顧落一抬眼,看清楚小明星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呱唧,就撂下來了。
原來,是唐一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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