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君聞弦歌而知雅意,眼睛一亮,「你可有人選了?」
「應該就是你心裏想的那一個吧。」季青凌朝他會心一笑,這個合適的人選除了目前積極與他們聯手,力圖鬥垮崔家的林家之外,還有誰呢?
「合適是合適,但想要讓林遠山這個老狐狸心甘情願投靠李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林家是A市的老牌世家,和京中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他真有意的話,當初李家早就和他們合作了,也不用花大力氣扶持一個毫無根基的季金貴,他能夠拒絕一次,就能夠拒絕第二次,甚至說不定林家背後也有幾大世家的扶持,想讓他們改投別家頗要費一番思量。
「可是現在的林家已經不是當年的林家了啊,否則為什麼他們在林燕萍崔心怡被崔明遠作踐的時候不出來為她們撐腰,現在就算要為她們出氣還要拉上我們兩家一起?林家早已經沒有當年的底氣了,所以崔明遠才敢這麼放肆,咦,我突然想起來,崔家也可以很好地勝任一枚棋子的角色。」季青凌若有所思地說,「崔明遠和崔希恆都是野心勃勃的人,這一點上和李家倒是很相稱啊。」
雖然她對政治並不關心,但對A市商場上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卻是留心了的,為了監視蘇青青的動靜,適時地給她上點兒眼藥,她這段時間常和季金貴聯繫,雖然他對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夾槍帶棍,但從他那裏她倒是知道了不少訊息,當然包括了崔家和林家的現狀。
「崔家不行,」傅梓君想也不想就搖頭否定了,「崔明遠這個人太過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他是一個連最基本的底線都沒有的偽君子,一旦讓他攀上了李家,對我們無疑就是一場大災難,而且在A市。他們的名聲已經臭掉了,李家不會看上他們的。」
如果說季金貴是真小人的話,崔明遠就是偽君子,在不擇手段這一點上崔明遠還遠勝過季金貴。至少季金貴不會為了討好別人把自己的女兒送進精神病院,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因為兒子忤逆了他而任由別人侮辱自己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一個人連最基本的兒女親情都不顧了,那真是比禽獸還不如,這樣一個人手中真有了權柄。那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這一點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所以崔家在A市的聲望一落千丈。
奇怪的是崔明遠似乎也不在乎這些,照樣該逢迎的逢迎,該作踐的作踐,似乎撕開了那層遮羞布,他做事就更沒有顧忌了。
林家雖然式微,但最基本的底線還在,他們身上有着老牌世家的驕傲,遵循的是自己的行事原則。註定了他們的行事作風不會過度偏激,如果不是這次崔家做得太過分,恐怕穩紮穩打的林家也不會一改自己的穩健作風,開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林遠山老了,如果林家再穩紮穩打下去,連崔家都要爬到他們頭上,這個家是遲早要敗落的,所以他們必須銳意進取。」
其實這樣的林家是很符合李家的期望的,在李家發展壯大的前期,季家適合作為他們的棋子。因為季金貴貪婪狠辣的作風可以給他們帶來巨大的財富,為了那些錢他們刻意暫時忽略這些。
但是到了爭權奪利的決定性階段,聲名狼藉的季氏就是李家的污點了,他們需要一個更加圓滑的棋子來為他們籠絡各方勢力。如果林家肯主動投靠他們,他們一定會放棄漸漸後力無繼的季家選擇林家的。
問題就是怎麼樣才能讓林家放下自尊去依附李家,或者是能夠讓林家進入李家的視線,被迫上李家這艘大船,這還是需要好好籌謀一番的。
「是我把話題扯遠了,這種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應對陳之蕾的刁難啊。」季青凌不好意思地笑了。
「怕她做什麼?」他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眼中有着不容錯認的倨傲,陳之蕾卷了首飾跑路害他們傅家損失了那麼大一筆錢財,還連累了傅家的名聲,這筆賬他們懶得和她算,她倒是有理了?
「我就怕她身邊跟了一些不講理無底線的人啊,今天這個年輕人還算是上道,能夠被我們唬住,如果換一個一根筋的,那我們就被動了,你說當初幫助崔心怡找人撞我的人會不會是她?那件事背後會不會有宋家的影子?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被宋家認回去的?」
她出了車禍之後,傅梓君查了很久,最終的線索的確指向崔心怡,雖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可是肇事者親口指認了崔心怡,就連崔心怡自己都冷笑着承認了。
他微微皺眉,想起崔心怡當時的表情,還是有些不舒服,她看着他們仿佛在看着兩個將死之人,好像會有一個幕後之人出手為她報仇一般。
她那怪異的表現讓季青凌一直堅信在她身後有人默默支持,而這個幕後之人不是愛女心切的林燕萍,也不是唯利是圖的林家人和崔家人,應該是一個他們都想不到的人。
或許就是陳之蕾。
在這種事情上,她一向是大膽推測,小心求證,陳之蕾和崔心怡這兩個看似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在前世為了傅梓君互相敵對之外,沒有任何交情,但是今生的一切已經發生變化,對她們而言,最大的情敵就是她季青凌。
這兩個人的性格中有一個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偏執,被她們認定的事情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她們愛了傅梓君那麼多年,最後卻跳出來一個季青凌像撿漏一樣把傅梓君給搶走了,她們會甘心才怪。
不同於崔心怡的跋扈囂張,陳之蕾一直都是一個隱忍虛偽的女人,不然前世也不會在她面前虛與委蛇那麼多年,所以當時陳之蕾義無反顧地辭職,她就覺得很不對勁,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輕言放棄,十有八九是在京城找到靠山。
「和陳之蕾有關是有可能,但是宋家應該沒有插手。」他若有所思地說,「我問過我朋友了,大概是在崔家和林家正式翻臉的時候,她回到京城認祖歸宗,但是在那之前她和宋治賢之間有沒有什麼交集,這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中間還有一段時間差。」
「那你怎麼能確定宋家沒有插手?也許宋治賢插手了。」
見她一臉疑問,他無奈地笑了笑,「如果宋家插手了,哪怕只是宋治賢這個最不得寵的兒子,車禍的事情恐怕就不止一次了。」
自從車禍之後,他就為她找了幾個退役的女特種兵貼身保護她,而針對她的襲擊也就那麼一次,後來只能用風平浪靜來形容,所以在她的堅持之下,他這才讓保護她的人離開。
如果真是宋家插手了,那些特種兵不可能沒有發現,何況以宋老將軍的性格,他根本不屑做出這種事情,宋治賢雖然有可能,可他也調動不了宋家的手下,所以他可以很篤定地說陳之蕾做的事一定瞞着宋家。
「沒有宋家的插手,憑她的能力怎麼可能策劃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認識那些人的?又是怎麼讓崔心怡心甘情願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她還是覺得難以理解,就算陳之蕾工作能力很強,但那種買兇殺人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至少她自忖沒這個能力。
「她這個人人品不怎麼樣,能力還是很強的,尤其擅長與人交際,所以我之前會把她放在公關部的位子上,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她認識了不少,所以要找幾個靠譜的給崔心怡幫忙,她躲在幕後出出主意,對她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如果宋家對她做的這些齷齪事不知道的話,那我們或許可以從宋書那裏入手,我聽說她母親剛去世,宋治賢就把陳之蕾接回家了,這樣完全不管不顧她母親臉面的做法,我不信她不會生氣。」能夠得到大家族長輩喜愛的女孩子不可能真像外人傳說的那樣呆板木訥,越是大家族就越是重臉面,陳之蕾的異母姐妹也許不敢明目張胆給她難堪,但說不定會利用這次機會下手。
「嗯。」他溫暖地笑望着她。
一見他那副模樣,她就知道他心中早已有了成算,「你早就想好怎麼做了是不是?還陪着我一個人傻乎乎地分析半天,又給你看笑話了。」
「我怎麼會笑話你?」他搖着頭揉亂她的頭髮,「你說的很好。」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接觸這些,但是如果我什麼都不懂,我怕自己會做出一些不知深淺的事情來,到時候又要連累你。」
現在她才明白前世的自己有多愚蠢,說話做事不分場合,不是畏畏縮縮上不得台面,就是大吵大鬧撒潑發瘋,這樣的自己想想都覺得羞愧不已,換做自己是他,早就無法忍受了吧。
當然她現在也不敢說自己有多精明幹練,只能說較之以往更加謹言慎行了,無知者無畏,這句話果然不假,知道的越多,她就得越沉穩小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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