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的大宅子雖然一應俱全,上上下下是幾個僕人各司其職,可是都像紛紛接到了誰的命令一樣,一律對安若晴這個陌生女人視若空氣。無論安若晴怎麼想方設法從他們嘴裏套出一點雷允琛的消息,回應她的只有沉默二字。
人一走到門口還未出去又要被攔下,整個人像是被軟禁了一樣,哪兒也去不了,不用問,肯定是雷允琛的意思。
雷允琛還算有點良心,給她安排了新衣服,雖然樣式過於浮誇華麗,不符合安若晴簡單素淨的口味,可總比穿着昨天去參加晚宴穿的禮服好。
雷允琛讓人給安若晴送了衣服來,可並沒安排人給她做飯,安若晴就算被餓死也不會主動去問雷允琛,硬是一天顆粒未進,好容易熬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家裏那個小傢伙的影子,擔心的睡不着覺。
白天的時候安若晴給爸媽打了個電話說蘇芸有事,所以不回去了要陪陪她,安父安母沒有懷疑,倒是安雲軒似乎不太相信安若晴的話,鬧着要跟她一起去蘇芸阿姨家睡。
好不容易哄得安雲軒不鬧了,安若晴那顆心又開始不安了。雖然軒軒平時人小鬼大,比一般的同齡小孩都要早熟,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愛粘着她,最喜歡在安若晴面前撒嬌。
現在的安若晴和以前不一樣,以前那個安若晴天不怕地不怕,倔強果斷勇敢,可是現在不同,她的心裏還有安雲軒,便有了這個世界上最沉重的牽掛。
就這樣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意識漸漸模糊,安若晴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一整天都未露面的雷允琛一直到晚上才重新出現,回來的時候,房間裏那盞暖橘色的燈還亮着,微弱迷離的光在深夜裏讓人覺得格外溫暖。
雷允琛的心口像有一雙手柔柔地撫過,萬年冰山的臉上,難得緩和了許多。眉眼間疲態畢露,公司今天突然接了個大案子,忙了一天連中午飯都是在辦公室里吃盒飯解決的。
在公司幾百號員工心中,雷允琛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不會出錯更不會失敗,卻沒有人知道,神也是會累的。
安若晴已經睡着,睡夢中的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擋在自己的面前,黑通通的一片,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雷允琛稜角分明的臉放大在眼前,和她的距離只有零點一厘米不到!
雷允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流,那是他剛才面對熟睡中的安若晴的時候,心神一陣莫名的蕩漾。已經很久,沒有在這麼晚回家的時候看到有人為他亮着一盞燈了。
「你想幹什麼。」安若晴下意識的抓起被子捂住胸前,又想起自己睡前就多了個心眼,還穿着衣服,隨即換了種語氣,冷冷地說道:「隨隨便便就進別人的臥室,雷先生還真是好禮貌。」
雷允琛一雙寒星眼中僅存的一絲溫度也被安若晴冷冷的一句話給擊得粉身碎骨,轉瞬間恢復他的冷漠,欺身壓下去,微眯着眼睛,像一頭審視獵物的豹子:「女人,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裏是我家,我想進哪個房間是我的自由。」
安若晴啞然,不知該怎麼反駁。
不等她反應過來,雷允琛突然坐上安若晴的床邊,眨眼間的功夫躺了下來,連鞋子都脫好了。
「你幹什麼!」安若晴第二次露出一臉的驚恐,往後縮了縮身子。
雷允琛懶懶地撇了她一眼,鋒利的眼睛柔和了一些:「睡覺。」
「這是我的床!」安若晴剛喊完就後悔了,她又忘了,這棟房子都是雷允琛的,更何況一張床。
雷允琛閉上眼睛,抬手暗滅了昏暗的枱燈,手臂一用力,把安若晴狠狠地摟進了懷裏。
安若晴沒有防備,身子猛地一傾,臉頰撞上了雷允琛滾燙而結實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襯衫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腦海里想像着此時二人親昵曖昧的姿勢,安若晴紅了臉,試圖推開他鐵鉗般有力的胳膊,反倒被箍的更緊。
「噓——別動。」雷允琛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黑暗中只能看到他雕塑般有型的輪廓,神秘魅惑,第一次見到雷允琛安安靜靜不暴戾的樣子,安若晴一時愣了神兒,忘記了掙扎。
腦子裏還有一堆問題想問他,就這樣被雷允琛抱着,不知不覺又迷糊起來,怕自己睡着了被他佔便宜,安若晴一直強忍着睡意,到最後也敵不過瞌睡蟲接二連三的攻擊,漸漸地招架不住,睡着了。
懷裏抱着溫香軟玉的美人兒,雷允琛向來不承認自己是什麼謙謙君子,所以怎麼會不心動,早已經渾身燥熱血液逆流,每碰到安若晴的肌膚一次,他的欲望就更加猛烈地衝撞一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夜的他就算再想要,也捨不得打破這份難得寧靜。
後半夜怎麼度過的安若晴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很美的夢,軒軒一直陪在她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長得和雷允琛一模一樣,不過比他要溫柔多了,親昵地在她耳邊輕輕吐氣:「安若晴,你怎麼能忘了呢。」
雷允琛半夢半醒地在安若晴的耳邊呢喃道,原來不是做夢,一如五年前的那一夜是真真實實的一夜,只是那個時候的安若晴還不曾知道日後的她會和雷允琛之間發生如此多的愛恨情仇。
只是無論如何,那一夜柔情似水的溫存,無法忘記。
清晨的朝陽透過窗戶,撒滿柔軟的鵝絨毯上,細微的灰塵在空氣中上下蹁躚,讓起床早的人連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雷允琛已經醒了,今天不用去公司,他另有打算。
換了身米白色的V領休閒衫,寬鬆柔軟的衣料顯遮不住他六塊腹肌透出來的精壯,襯托他七分頹廢三分憂鬱的氣質,眼神勾人難以自制,這是雷允琛私下經常出現的打扮。
安若晴再次醒來,枕邊依舊空空,只有她一個人,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好像一個夢一樣,而且是個還算不錯的夢。
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掀起被子,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完整無損,安若晴鬆了口氣。
不敢相信,雷允琛這個食色動物,竟然真的老老實實抱着她睡了一晚沒動過她。
在雷家有些年頭的老媽子梅姨,一大早例行公事一樣給安若晴送來今天要穿的衣服,一件齊膝的黑色短款連衣裙,樣式簡單大牌,是安若晴喜歡的類型。
不過她並不打算領情,別過臉不去接它,冷言道:「我昨天穿的衣服呢,又不讓我出門,穿這件禮服幹什麼。」
「這是少爺吩咐的,讓我給小姐您送來,說是今天要帶小姐您出去一趟。」梅姨依舊畢恭畢敬。
「不去。」安若晴縮回被子裏,「除非告訴我去哪兒,否則我不會去的。」
雷允琛確實沒告訴自己要帶赫連小姐去哪兒,梅姨也沒辦法,只能尷尬地垂手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過了十分鐘,老管家也來勸安若晴了:「安小姐,少爺一大早起來已經在下面等候您很久了,您看您是不是——」
「不去。」安若晴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想想自己已經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的媽媽,現在竟然跟一個鬧脾氣的小孩一樣,讓一群下人說好話哄着她起床,安若晴自己都覺得好笑。
不管了,要怪就怪你們的主子。
就這樣,安若晴又在床上躺了有十幾分鐘,期間雷允琛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來「請」安若晴起床,最後都被她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到最後,甚至屋裏站了有不下數十個人,安若晴終於忍不住了:「好好好,我起來便是,你們先出去。」
換好衣服,安若晴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禮裙剪裁得體,好像就是為了她量身定做一般,把她前凸後翹的身材凸顯的十分完美。
天氣不錯,風輕日栗,難得心情不錯,雷允琛斜靠在敞篷跑車上,仰頭閉着眼睛享受陽光的照曬。
敏銳的感受到周身氣流有些異樣,雷允琛睜開了了眼,安若晴已經走到了幾步開外的地方。
優雅濃重的小黑裙讓安若晴穿出了清麗脫俗的感覺,她甚至沒怎麼化妝,可是儘管這樣素麵朝天,在人群中仍舊能一眼看到她。
雷允琛像藝術家在打量自己的作品,很滿意地點頭:「不錯。」
什麼不錯啊,安若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雷允琛拉開車門瀟灑地坐了進去。
「雷允琛,你到底在玩兒什麼鬼把戲?想說什麼直說,想問什麼就問,一個大男人這樣拖泥帶水的有什麼意思!」安若晴衝過去,一隻手死死地擋住雷允琛緩緩上搖的車窗,杏目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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