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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醫生與主治醫生對視了一眼,繼而看向程母和董心妍,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緩慢搖頭,「抱歉,程子揚先生的情況比我想像中的更要糟糕,進行手術修復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我並不建議做手術,還是好好地和病人進行溝通,讓他接受這個事實吧。」
詹醫生嘆氣的時候,搖頭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情況肯定不會有多好,但是等真正聽到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董心妍站在那裏,身體猝然僵硬,渾身冰冷,整個人仿佛一瞬間置身於最陰冷的地獄。
她無法相信,也根本不敢相信,她的雙手猛地一把抓住了詹醫生的衣袖,聲音顫抖着,狠狠哆嗦着,「醫生,你要不要再檢查一下,再檢查清楚一點,子揚的腿,不能就這樣失去的,求求你幫幫他,求求你了……。」
詹醫生看着眼前這個緊緊抓着他衣袖的女人,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慘白得嚇人,她抓着他的力氣那麼大,十指緊繃,手背上的青筋浮起,然而她那纖細的身體,卻搖搖欲墜,脆弱得仿佛不堪一擊。
詹醫生眉頭輕蹙,眸底極快地划過一絲光芒,似憐憫又似無奈,然後他的手抬起,慢慢地將董心妍的雙手一一拿開,還是搖頭,「這位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實在是無能為力,非常抱歉。」
「不要……不要……。」
董心妍不由地搖頭,嘴裏喃喃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沒有辦法的,子揚這麼好,上天不會這樣對待他的,不會的,醫生,你再想想辦法吧,求求你再想想辦法,只有你能夠救得了子揚了,再想想辦法吧!」
詹醫生已無話可說,微微用力推開她,帶着他的助理,直接邁步離開。
董心妍不死心地想要追上去,可才跑了兩步,一個踉蹌,整個人就這麼栽倒在地。
一旁的李嫂驚呼一聲,連忙過來扶她,可還未將她扶起,耳邊撲通一聲,一直沉默着僵硬在原地的程母,忽然跪倒在地。
李嫂又是一驚,「夫人,您這是幹什麼?」
董心妍也是狠狠震了震,抽離的意識迅速回歸,她連忙穩住了自己的身體,伸出手就要去把程母扶起來。
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程母,程母已哽咽着開口,「心心,子揚已經失去了他的雙腿,他不能再失去你了,阿姨求你,求你留在子揚身邊,求你照顧他,求你救救他的命吧,求你了……。」
「阿姨……。」
「我知道,你和子揚已經解除婚約了,你們已經分手了,而且……你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可是現在也只有你才能救子揚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的兒子死,我不想要我白頭人送黑頭人,所以心心,你留着子揚身邊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姨,你先起來,你別這樣……。」
董心妍的手挽住程母的胳膊,用力要將她扶起來,程母卻怎麼都不願意,兩個人拉扯間,身後忽地傳來一個震怒的聲音。
「程夫人,你不用求她,就憑子揚救過她兩條命,她這一輩子,都是子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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