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小姐很客氣的將許行空帶到了221房間的門口,然後伸手示意了一下,竟然轉身走了,許行空覺得她像是逃跑似的。
猶豫了一下,許行空還是硬着頭皮推開了包間的大門。
「老...何...你...」
「你是他朋友?」
許行空嘴巴有些不利索了,看着堵在他面前的壯漢,許行空心虛啊!
什麼叫做胳膊上能跑馬?眼前這位就是。
仰頭看着高了自己足足一個頭,寬度有自己兩個寬的壯漢,許行空的哆嗦了一下,這傢伙也不怕冷,大冬天還穿緊身短袖,是要炫耀他那一身肌肉呢,還是展示他身上的盤龍紋身呢?
「是,是...」
「錢帶來了?」
許行空看了一眼被另一個大漢按在沙發上的何靖元,苦笑着點了點頭。
「帶來了,多少?」
「不多,原本要九千八,老闆大方,給你們打個折,你給六千八就行。」
「六千八!你們怎麼不去搶,兩杯假紅酒要六千八!!」
何靖元不知死活的大聲叫屈,許行空額頭見汗,緊張的看着那兩個大漢,只見自己面前的大漢扯了扯嘴角,臉上的橫肉哆嗦了一下,不屑的回道:
「這比搶安全,那酒明碼標價,你娃自己只顧着摸女人不看價目單,怪誰?」
「你們是故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一夥的,你們...」
「啪!」
「閉嘴吧你,好了,兄弟,交錢走人吧,別鬧,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你們是正經人,我們可不是。」
那大漢抽了何靖元一個腦瓢,打的何靖元腦袋猛地向前一衝,隨後齜牙咧嘴的揉着腦袋不敢出聲,大漢轉頭比哭還難看的笑着沖許行空說道。
「是,大哥說對,我們這就交錢,能刷卡麼?」
「當然,刷卡機。」
隨着大漢的聲音落下,門忽地打開了,一個服務員小姐神奇的出現在包間裏,手裏還拿着一台無線刷卡機,臉上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許行空忽然醒起在電視上看過的騙局,於是硬着頭皮改口道:「我還是微信支付吧,這方便。」
大漢不屑的咧了咧嘴道:「隨便,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騙子,這是正兒八經的刷卡機,不是假貨,小媛,你加他微信收款,六千八。」
很快,六千八從許行空的銀行賬號上飛走了,許行空不舍的看了看笑容滿面的女服務員,舔了舔嘴唇道:「那,那啥,有發票不?」
「咦,兄弟你還能報銷啊?」
大漢笑嘻嘻的問道。
「不,不是,說不定刮獎能挽回一點損失呢。」
「哈哈...兄弟你真幽默,發票,你說我們會有麼?哈哈...」
兩個大漢哈哈大笑着一把拉開門,又鄙夷的瞥了何靖元一眼,大踏步的走了,那女服務員也是莞爾一笑,抱歉的沖許行空點了點頭出去了,順手還將包間的門給帶上了。
許行空僵硬的笑容立刻消失,沉着臉看向何靖元,何靖元膽怯的抱着胸口看向許行空。
「那啥,先說好,我不干那些事情的。」
「你個死淫蟲,你就是願意老子還看不上你呢,啊呸!我是說老子取向很正常,你個撿肥皂的,滾遠!」
「我滾,我滾還不行麼。」
「等等,想跑,老子的錢怎麼說?」
被識破了伎倆的何靖元無奈的坐回了沙發上,然後無賴的一攤手:「要不,咱還是去賣腎吧?」
「賣你妹啊!下個月工資你不用去領了,我幫你領!老子這還欠着一屁股債呢,你別想賴賬,否則老子將你買到窯子裏去,你信不信!」
「信,人家信還不行麼,放心,肯定還錢的。」
何靖元委委屈屈的說道,一副謹小慎微的乖巧樣子,不過許行空根本就不買賬,只是不買賬也沒用,誰叫自己心軟呢,現在也只能相信何靖元了,難道還真抓他去賣腎啊!
「尼瑪的,老子怎麼就認識你了呢,真是倒霉!」
「嘿嘿,我恰好相反,嘿嘿...」
許行空無語問蒼天,只是蒼天不理他。
無奈之下,許行空只好自己包紮好流血的心,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
「咦,你去哪裏?」
「去哪裏?還能去哪裏,回家睡覺,難道還等着請你吃宵夜麼?」
「別啊,這包間的錢都交了,不消費不是便宜這伙騙子了!」
許行空這下真是無語了。
「你丫慢慢消費吧,老子的青春永遠也不會消費在這裏。」
「別走啊,我叫兩個妞來當哥賠罪總行吧...哎,別走啊!」
許行空用力的甩掉何靖元的手,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抱着枕頭哭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沒有聽媽媽的話吃了大虧。
何靖元遺憾的看着許行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臉上的痞賴笑容忽然收斂了起來,慢慢放下抬起的手臂,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兄弟,哥攔不住你,這都是命啊!哥無能,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你這一去,是應劫而滅還是隨風而起還真不好說,哥只能在這裏為你祈福了。咦,祈福豈能少了女孩,叫誰來呢?頭痛啊。」
......
許行空無精打采的離開了赤眉村,按着手機上的地圖找准了方向朝地鐵站走去,一邊走,一邊自己安慰自己千金散去還復來,不然還能怎樣呢,丟了錢總比丟了朋友的小命要好吧。
正悶頭走着,許行空忽然覺得身上一激靈,仿佛一股陰冷的氣息吹進了自己的骨髓一樣,一下將許行空嚇得清醒過來。
這時,許行空意識到不對了。
雖然這條街道有些冷清,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人,更何況現在時間才九點左右,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街道上應該很熱鬧才對,可現在偏偏沒有一個人活動,馬路上也沒有車輛往來,好像整座城市忽然間變成了一座死城一般。
這是什麼情況!?
許行空的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下,呼吸仿佛也停止了,一股冷氣沿着尾椎骨滋溜溜的竄上了後腦,全身的汗毛刷地豎了起來。
這是...
許行空趕緊啟動了黑暗視覺,不對,這個技能的學名應該叫做真實視覺才對,這是許行空在那本《搜奇錄》上面看到的。
在真實視覺之下,原本靜謐的如同靜止的世界變了,氤氳的氣息在凝滯的樹葉之間緩緩流動,路面上則規律的排列着一些半透明固體一樣的光暈,這些看似雜亂的長方體光暈似乎蘊含着某種玄妙的規律,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睛。
這些立方體光暈將許行空團團圍住,那些剛才看着還很正常的景象,現在卻被這些立方體給扭曲了,隱隱約約的,許行空能看到在許許多多的立方體後面,有不少活動的人影和車燈。
難道是隔離了?這些立方體將自己跟正常的世界分割開了麼?
許行空猜測着,然後嘗試向前邁步,卻發現自己向任何一個方向移動,那些立方體跟自己的相對關係都是不變的,換而言之,只要那些詭異的立方體存在,那麼許行空就走不出這個立方體構建的隔離帶。
隨着時間過去,許行空的真實視覺時間再不斷的消耗,眼看着鎮妖冊上面的能量槽就要消失一半了,許行空不由得急了,如果在真實視覺消失之前還不能離開這些立方體構成的詭異隔離帶,那自己是不是會被永遠的困在這裏了?一想到這裏,許行空心裏的恐懼就咕嘟嘟的往上冒,並試圖將許行空徹底淹沒。
許行空腳下越來越快,但是不管他怎麼跑,怎麼改變方向,那些該死的立方體仍然一動不動的保持着跟許行空的相對位置。
許行空喘着大氣頹然的停了下來,臉上的汗水已經順着臉頰滴落下來,可是情況完全沒有改變,而真實視覺的能量槽馬上就要空了。
難道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裏麼?爸爸,媽媽,兒子不孝,不但沒有好好孝敬二老,還要讓白髮人送黑髮人,下輩子有緣,兒子做牛做馬也好報答二老。
許行空的腦袋開始暈沉起來,這是能量消耗過度的表現,汗水沾濕了眼睫毛,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了。
「不,不行!我不服!我不能死,不能死!我還沒有報答父母,還沒有老婆,還沒有真正開始自己的人生,我不甘啊!」
許行空心裏吶喊着,但是眼前的景物卻在繼續暗淡模糊下去,連自己的鎮妖冊都開始虛化了。
趕快想!許行空,給我趕快的想!
想想當時楊萬江是怎麼說的,想想那些書冊里是怎麼說的!
對了,元靈!是元靈!
這世界都是由元靈和物質構成的,一切非物質的現象都跟元靈有關,而能夠影響元靈的就只有元靈本身,而自己的元靈就是靈魂,沒錯,靈魂!
楊萬江說過,執念早就了魔和鬼,那麼獵妖者憑什麼跟魔鬼妖怪對抗,只有靈魂,靈魂的強弱只能來自於靈魂本身,那就是...自己的意志!
「嘣!咔嚓~」
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許行空暈沉的腦袋猛地一輕,憋悶的胸口瞬間變得通透起來,整個人像是脫去了一層厚重的甲殼一樣,變得無比的輕快透徹,腦海里無數的信息畫面閃現而過,內容及其豐富,是許行空從小到大經歷過的事情,是他曾經閱讀過的書籍,是他曾經看過的影像,是他曾經經歷過的心路...
在短短的一霎那,許行空就像是重生了一次一樣,他悟了,原來,人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暫的,就像是白駒過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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