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解釋,夏寒心裏微微安定下來,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蘇越澤笑了笑:「早點休息,你的燒還沒退。」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夏寒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但發燒帶來的眩暈感一直沒有退卻,還有手上的針管淌下的藥水流經的手背冰涼一片,她動了動身子,眼角的餘光瞥到沙發上的蘇越澤,他雙手環胸,正低着頭假寐,遠遠看去,環繞在他周身的清冷氣息讓他看起來像一尊俊美的羅馬雕塑。
這個男人還真的是……
夏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心裏的感受,就像下雨天沒撐傘的人,渾身濕漉漉的狼狽不堪,然而一個路人突然給了自己一把傘,告訴她可以暫時借用這把傘,她只需要為他做一頓飯作為回報就可以……但這個路人長得實在太過危險,他明明是在對她笑,她卻總覺得這笑意味不明,甚至有笑裏藏刀的感覺。
她應該感激的不是嗎?蘇越澤給她帶來了多少好處,不用被母親逼婚,北郊的工程,夏老爺子的另眼相看,更甚者,夏家的繼承權。
但她總是覺得不安,很深很深的不安,這種感覺讓她夜不能寐,二十三年來,她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過,父親的不聞不問,母親的冷眼相待,還有爺爺和族人的冷嘲熱諷,她一度覺得自己生在夏家是個錯誤,這種悲催的女配角命運,就像某些小說里的炮灰設定,她只是個襯托出主角光輝的龍套。
蘇越澤的出現像個轉折點,他是那麼耀眼的存在,甚至於,因為他的存在所有人都對她青眼有加,這些日子母親三天一問候五天一關懷的熱切態度讓她惶恐,這曾經是她多渴望的,但現在有了蘇越澤在前面做鋪墊,她只覺得可笑。
躺得太久,半邊身子有些發麻,她輕輕翻了個身,沙發上的蘇越澤立刻被驚醒,腳步聲走近,她抬起頭,對上蘇越澤的眼睛,他皺眉:「睡不着?」
她幾不可見的點點頭,蘇越澤看了一眼她扎着針管的手,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轉身走出了病房。
不一會兒他又走進來,手上拿了兩個熱水袋,把一個熱水袋墊在夏寒手上,另一個則輕輕的壓在針管上:「好了,這樣就不冷了。」
手下的熱水袋散發出的暖意讓人有剎那間的恍惚,她微微點了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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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越澤什麼時候走的夏寒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只知道他一夜沒睡,一直幫她換熱水袋,看針,把一個盡心盡力照顧生病未婚妻的好丈夫形象演繹得入木三分,反倒是她自己,半夜時分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一覺醒來時他已不見蹤影。
燒已經退了,吊了一夜點滴的夏寒整個人都有些虛浮,起來上了幾趟洗手間後才微微輕鬆了些,但渾身還是綿軟無力,儘管如此,她還是決定出院,人已經無大礙,就沒有必要再在醫院待下去了。
換上便服,夏寒到前台為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本來她也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醫生囑咐了幾句該注意的事項,就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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