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月到了華國麟州城,而剛一到便看到的是將士的一片頹然,軍中士氣全無。為首的一位叫做丁紹成的將軍為她安排了住宿。
欒月走進房間,看着丁紹成面無血色的臉,輕輕開口道:「將軍,這兩軍交戰還未開始,這軍中卻是一片頹然,而身為麟州統領的你也是帶了一個好頭,起了一個好榜樣啊!」
欒月的聲音不大,手卻是猛地拍了桌子一下。
丁紹成原本正在沏茶的手一松,茶杯啪的一下掉在桌上,茶水灑在桌上,順着桌沿一滴滴滴下來。
他顫抖着身子猛地跪在地上,戚戚然的樣子,仿佛眼前坐的不是一個拯救他們的人,而是一個來自地府的修羅。
「公主,這仗若是沒有慎王爺,恐怕難以取勝啊。」
「大膽!身為將軍,不整頓軍中士氣,反倒是蠱惑人心,這可不僅是失職這一點點責任。」欒月當然聽出了丁紹成話中的意思,他的話一面是對寧琛慎的信任和期待,也是對他的受傷感到沮喪和無奈,但更是對欒月能力的質疑!
他之所以敢公然在欒月面前說這樣的喪氣話,不正是因為他覺得一個弱女子不敢將他怎麼樣嗎?
更何況他是知道欒月所謂的公主身份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這般以下犯上表面上分明是不怕她,她一來便來一個下馬威,更是表露自己對朝堂的不滿,不滿任柯選這樣一些人過來。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實話實說。」丁紹成也沒有料到欒月會有這樣的氣魄,畢竟以前他也對丞相之女有所耳聞,傳聞她只是面容姣好,深得太后喜愛,也便猜想這樣的應該是柔柔弱弱的。
「你可知你的實話可以要了你的命!本宮只需要一聲令下,你剛才所說的便足以讓你掉腦袋!」
丁紹成聽了這句話誠惶誠恐,他伏下身顫抖不已。適才他也是料定了欒月肯定對他的話不知所措,這才說話口無遮攔起來,豈料這欒月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適才是末將愚昧,末將一時糊塗了,求公主恕罪,求公主恕罪!」
「起來吧,本宮這一次只是想警告你,戰場不是一個人的事,那是整個軍隊,所有將士的事,並不是非誰不可,你可明白?若是本宮的夫君知道你若是存着這樣的心思,想必他也會覺得心寒。」
欒月這一招含沙射影便是想要告訴他,見她便如見了慎王,更是希望他明白它掌握着他的生死。
丁紹成低下頭去連連道是,欒月看着他一副軟弱的樣子,好看的眉毛緊皺。
這就是華國養出來的國之棟樑嗎?寧琛慎的強大到底是華國的榮幸還是不幸?又是否是她欒月的幸運?
「你先下去吧。」欒月抬手示意丁紹成出去。
「末將告退。」
欒月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朝着外面低喊了一聲:「皇兄何時也喜歡偷聽別人的談話了?」
任祁從屋外移步進了房內,聲音有一絲悵然,更帶着一點困惑:「月兒,你為什麼要請旨出征……是為了他嗎?那日你又是如何……」
任祁所說的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寧琛慎。
「這和皇兄你有關係嗎?」欒月挑眉笑着將任祁的話生生打斷。
「有,當然有關係!」任祁喉結上下不住地起伏着,他雙手攥着拳頭,剛才聽到她的話,在她說到『夫君』二字時身子猛地一僵。
「那好,我告訴你便是。」任祁聽到這話,神情立馬緊張起來,目光緊緊盯着欒月,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王爺他將這天下看得比自己還重,自然這天下便比我這條命重。」
任祁臉色一白,垂在身側的手越發的緊握,甚至那指甲嵌進了自己的肉里。
「你……你什麼意思?」他啞聲問道,那聲音低沉得可怕。
「我的意思便是,月兒重視一切王爺重視的東西,重過自己的生命。」欒月說得雲淡風起,任祁的臉色卻是白了又白。
他甚至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顫抖着雙唇,「你說什麼……」
「需要皇妹在說一次嗎?」
「不要!」任祁連忙止住她,這一句『不要』說出口時幾乎快要讓他的心臟跳出來!
「你一定是騙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任祁緩緩向欒月走進,雙目驟然幽深晦暗不明,眼底滿是不相信。
「皇兄,你在說什麼胡話,皇妹心疼丈夫怎就成了騙你的了?」
「你就是騙我的!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皇兄!你也根本不是華國唯一的任月公主!你是丞相之女,而你全家是被人暗殺,因你父親生前倍受父皇器重,皇祖母平素也喜歡你,故而冊封你為華國公主,後來你不慎落水失憶,皇祖母憐惜你,這才命令華國所有人都騙你,告訴你你是父皇唯一的女兒,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們騙你的!」
任祁雙手抓住欒月瘦小的肩膀,狠狠搖晃,額頭的青筋暴起,雙目猩紅。
欒月表情木訥地看着任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抓狂發瘋的模樣,任憑他抓得她雙肩疼痛。
「這個問題那日在行軍路途中我便得到了答案,皇兄,皇妹真的搞不清楚,你為何要千方百計地騙我,讓我相信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對你又什麼好處,還是說你怕到時候在戰場上我奪得了頭功,掩蓋了你這個太子的風頭?」
欒月儘是揶揄的語氣讓任祁滿臉受傷,一臉無所謂地樣子更是激怒了他。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看它是否騙了你!」任祁捧着欒月的雙頰,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皇兄,你說這麼多,和皇妹心疼丈夫有什麼關係?」
欒月一句話令任祁僵在原處無言以對。他看着她明亮美麗的雙眼,胸口悶痛,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如果皇兄沒有事還請……唔……唔……」
任祁俯身將她所有傷人的話語都吞進肚子裏,唇瓣狠狠地撞擊着那兩瓣柔弱,他的唇顫抖着,欒月回過神來雙手重重的推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卻是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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