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閆閩幾乎每天都陪在任祁的身邊,任祁原本以為這一身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只可能是閆閩,卻不料,他竟然成了最讓他寒心的人。
「永生難忘?」任祁冷哼一聲,背在身後的手抽出,一枚精雕銅針從他的五指中漸漸顯現出來。
「我問你這是什麼?」
任祁將銅針一揮,閆閩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攔截夾住,看到那枚銅針的時候心底咯噔一聲,噗通跪在地上。
「主子……」主子他竟然發現了!那枚銅針,怎麼會?他從趕緊用手在自己身上搜索一番,發現銅針還在,那主子這一枚……
閆閩抬頭,對上任祁的目光,他發誓自己從未見過主子這樣看自己,那眼神讓他毛骨悚然!
任祁將閆閩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裏,失望至極。這就是他一直信賴的手下,這就是在他身邊待了十二年的他猶如大哥般相待的人?
「閆閩,你太讓我失望了。」最開始他只是懷疑,他知道洛卿寧手下有一隻暗衛,專門為他服務,之前讓他抓到兩人,他本想從二人口中得到更多消息,卻不料兩人竟是同時在頃刻間化作一縷青煙而消失了。
只留下黑色的外衣和一枚精緻的銅針。每一枚銅針皆是小巧別致,關鍵是末梢有着不同的標記。
剛才看到閆閩眼中緊張的樣子,任祁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
「主子!」
完了,剛才自己為什麼要那麼愚蠢去接住,自己應該裝作若無其事不是嗎?現在怎麼辦,主子一切都知道了。
其實從主子拿出那隻銅針的時候,閆閩的心就狂跳不已,主子他全都知道了……
可是主子是怎麼知道的,他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閆閩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一直以為主子是不可能發現的。
主子的心思,到底有多深,閆閩在他身邊待了十二年,竟然還是沒有將他看透,以前他總以為自己還算知道主子做的一切事情,到現在他才發現,一切都只是他以為。
「你是想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嗎?」任祁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可只有閆閩知道,他越是這樣冷靜,越是危險。
「閆閩,你可知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主子……」
「你沒有資格叫我主子!我不需要替別人監視我的奴才!」任祁儘量讓自己的話語平靜些,可是他還是止不住激動!
要知道眼前這個人,他曾經是如此的信任!
他一直將他看做自己的大哥,無話不談,除了那個神秘的女人那件事,他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瞞着他。而他也沒有讓他失望,至少三年前他一直覺得若這世上有一個人永遠值得他信任的話,這個人一定是閆閩。
可是一切都變了,一切都毀在了三年前那封書信里。三年親的那個夜晚任祁睡不着,站在窗前,看着明月高懸,腦海里一直浮現着白天欒月的身影。
「你一定想不通,我到底是何時懷疑到你的吧,還記得三年前狩獵場邊的那片場地嗎?」
三年前,狩獵場旁邊……
「駕,駕!」十三歲的少女頑皮地跨上馬背,狠踢馬肚,手中長鞭向後揚起,墨色髮絲隨風飄揚,眉眼含笑,三分嬌媚三分豪氣四分盡數給了得意。
語氣放肆狂妄,輕盈身子在腳下狂奔的紅棕馬的帶動下跌宕,忽地她放開韁繩,轉身向後,極盡妖嬈的笑在嘴角綻開,本就極美的臉龐在烈日映襯下容光盡顯,衣袂飄飄,似隨風而動的精靈在天地間恣意馳騁。
只是她卻沒有看到不遠處騎着馬的任祁,那雙炙熱而深沉的目光一直緊鎖在她的身上。
她真的好美,美到他的心尖都在顫抖,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他現在一定會衝過去,將她摟在懷裏,緊緊摟在懷裏。
只是他現在更擔心的是,擔心她會從那高高的馬背上摔下來!
「小姐,你小心一點,可千萬不要……」婢女浣舒站在一旁擔心地望着欒月,小姐她這么小,偷偷溜出府,若是出了什麼事兒……
突然,少女見狀再次猛踢馬肚,不勝溫順的紅棕馬因痛驟停,前腳揚起一聲嘶吼……
「啊——」少女重心不穩忽地跌落,眼看就要着地的時候,一襲白衣飄過,有力的雙手接住柔軟嬌軀,一紅一白緊緊貼合,男子抱着少女一個俯衝又再次騰起,完成這個動作只是眨眼間,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任祁緊緊抱着懷中的少女,剛才看着她掉下去,他想都沒想直接就飛身將她接住,他都快要擔心死了。
欒月窩在他的懷裏,眼睛一直盯着那張俊逸的臉龐,滿臉幸福和興奮。任祁一手扣住欒月的腰,一手勾住她的頭,甚至那隻手空出來,輕輕撫上她光潔的額頭。
他漸漸俯下身,看着那惹人迷醉的粉唇,忍住不一吻芳澤,兩人離得越來越近……
欒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任祁,感受着任祁指尖的溫度,一時間呼吸都停止了,祁哥哥他竟然……
欒月一瞬不瞬的看着任祁漸漸放大的俊顏,祁哥哥是想要親她嗎?
看着欒月晶亮的眸子中透露出的詫異,任祁身子僵硬的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和她離得那麼近,那麼近,近得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良久,似乎想到些什麼,他猛地將欒月推開,站起身子轉身不去看她。
欒月原本掛在嘴角的微笑在任祁推開她的那一瞬間便僵硬,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
「以後不要一個人偷偷出來,下一次可不會這麼好運。」任祁不咸不淡地聲音傳來,只是這聲音對欒月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寬慰了。
「你是在關心我嗎?」欒月滿懷期翼地看着任祁的身影,任祁卻頭也不回的離開。
「喂!祁哥哥!祁哥哥!哎呦……我的腳好痛……」任憑欒月在身後如何哀嚎,任祁只是置之不理。剛才明明對她那麼好,片刻間便翻臉了。
欒月垂頭喪氣地看着任祁離去的身影,撅着粉嫩小巧的嘴,心頭陣陣失落划過。
欒月的聲音慢慢淡掉,任祁朝着閆閩走去,抬手撫上心口的位置,悶悶地,任祁皺了皺眉頭,明明很在意卻要故意裝作冷漠,若是別的任何事他都可以忍,可是唯獨這件事他真的做不到態度冰冷……
那觸摸過她的手指此刻蘇蘇麻麻的,任祁的心狂跳不已,他何時這麼失控了。
剛觸碰到她香軟的身體,他便**,仿佛是要萬劫不復,若不是最後耳邊那句『離她遠點』讓他稍稍恢復了神智,只怕他捨不得離開。
任祁抬頭環顧四周,這荒郊野外,除了閆閩應該沒有人,而閆閩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即便是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又如何。
只是午夜一隻信鴿,讓他的心寒冷如冰。
任祁一道勁風飛出,那信鴿並未傷了分毫,一個極小的捲筒掉下,任祁拆開那張紙條,拳頭緊握。
那是一封書信,信上將他白天救欒月的事詳細地講述一遍,任祁將紙條揉成團。
他完全不能相信,那是他寫得,可是那個字跡,除了他還能有誰?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騙他,虧他那般待他!
***
喜歡的話收藏一個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915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