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我已經太久沒有真正體驗到這種感覺了,雖然每次去荒林小屋時,我的心裏也會感到一種超乎尋常的興奮,但那也只是興奮,與快樂無關。我好像已經忘記上一次感到快樂到底是什麼時候了,或許是小時候,那段跟父母、妹妹在一起生活的時光。我的字典里似乎早已失去了關於快樂的定義與解釋,但今天,好像有些事情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着改變。
李建明的事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好心情,或者說是我有意將它暫時擱置了,我不想破壞這次難得的約會,更不希望我的臉上會露出任何古怪的表情。
在小吃街吃過東西之後,李瀟瀟又帶着我去了學校的體育場上散了散步,我們並沒有聊關於心理輔導方面的任何事,只是隨意地說笑着,但我卻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難以想像的平靜感,似乎在李瀟瀟身邊,我又變回了一個普通人,一個正常的人。
雖然這次約會並不會讓我徹底擺脫了殺戮的欲望,但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裏確實沒有任何跟殺戮有關的內容,那種一直壓抑着我的焦慮和糾結也蕩然無存。
到了睡前刷牙的時候,我無意中在洗漱鏡中看到了自己的笑臉,這讓我十分驚訝。
我獨自一人在家時也能展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既讓我感到意外,又感到開心,是真正的開心!敗獨壹下嘿!言!哥
「李瀟瀟……」
我低聲念着她的名字,我也驚異地發現念出這個名字時,我的嘴角又不自覺地向上揚了一下,甚至連心都砰砰直跳。
「我在搞什麼啊?」我自言自語道。雖然我已經太久沒有類似的感覺了,但那種心動的感覺我還記得。似乎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對李瀟瀟有着某種非常非常特殊的感覺。
我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我乾笑一下,這一定是在犯傻。我很清楚我自己早就失去了正常人的感情,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也沒有人會喜歡我。
一夜的安睡之後,隨着太陽的升起,我也從昨天晚上的愉悅中平靜了下來,惡魔的低語又一次出現在我的大腦中,它開始催促我加快行動了。
李建明的母親名叫張麗華,我調出了她的詳細資料。她照片中的形象跟我想像中的差不多,只不過身材並不矮,1米68的身高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算高的了,所以她可以說是又「高」又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竟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我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但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具體在哪。唯一可以確定的只是,她並不跟李建明住在一起,我們在搜查李建明住處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任何跟她有關的東西。
她真的在東安嗎?
我覺得應該在,我甚至可能親眼見過她,但我要怎麼找到她呢?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巨大難題,或許只有跟蹤李建明才是有效的手段,但他現正被成超的人監視着,我沒辦法靠近他。好在一個月的監視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半了,我只要再忍耐兩個星期便可以按照我自己的節奏展開行動了。
晚上下班後,我開車去了萬禾健身館。
起初我只是為了消除安全隱患,把我跟蹤劉喜誠那段時間裏去過的地方真正變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萬禾健身館裏有一套非常全面的搏擊教程,而且他們還會經常邀請省內很有名氣的搏擊選手過來授課,所以我乾脆也很認真地參與了進來。
劉喜誠被通緝的事對萬禾健身館的影響確實不小,再加上之前在萬禾後身小巷裏發生的那起命案,現在來萬禾健身的人起碼比以前少了一半。
我到健身館的時候是晚上7點,跑步機大多數都空着,健身器械也沒有多少人在使用,這也讓搏擊訓練房中不時傳出來的「砰砰砰」的擊打沙袋聲顯得格外響亮。
我換好了運動服,纏好護手繃帶,然後提着拳擊手套走進了搏擊訓練房。
常駐的拳擊教練看到我之後沖我微笑着打了聲招呼,而就在我剛準備回應着點一下頭的時候,我的目光卻被角落裏一個正在跳繩的女人給吸引住了!就在今天上午,我剛剛找出了李建明母親的照片,訓練房角落裏那個女人竟與照片上的張麗華極為相似,而且今天也剛好就是周一!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難怪我上午在看那張照片的時候覺得我好像在哪見過她,原來她就是萬禾健身館的常客,我之前肯定在健身館裏看到過她,只不過印象不深,所以我看到照片的時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我也並不能現在就確定這女人一定就是張麗華,畢竟相似的人有很多。而且那資料里的照片還是幾十年前她還年輕的時候照的,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年近50了,相貌還是有些差異的。
我沒有一直盯着那女人看,當拳擊教練走過來的時候,我立刻望向教練回應着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在教練的指導下開始進行熱身訓練。
在正常練習的過程中,我偶爾也會偷眼看一下那女人。她的運動量很大,甚至比一般男性都要劇烈。在跳繩之後,她也在教練的指導下練習擊打沙袋,雖然「強壯」這個詞用來女人總會顯得有些彆扭,但看到她,我也只能想到這個詞了,她擊打沙袋的聲音甚至比我這邊還要響——這確實是個挑戰,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
我的拳擊練習只進行了一小時就早早結束了,我也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然後便在健身館對面小巷的陰影里等着那女人出來。她的練習比我更早開始,所以我並沒有等太久便看到她走出了健身館的大門。
她沿着步行街一直走到了一家快餐廳,並在那裏吃了頓飯。出來之後就去了餐廳側面的停車場,原來她的車子就停在那裏。我的車還在萬禾後身的小巷裏停着,所以來不及開過來跟蹤她了,所以我只是記下了她的車牌號,然後便返回萬禾開車回了家。
隔天晚上下班後,我直接去了快餐廳那裏,但那女人的車並不在。隨後我又去了萬禾,但是也沒有在那見到她。之後的一連幾天裏,我始終維持着相同的路線,雖然那女人依舊沒有出現,但我並不着急,對於一個獵手而言,耐心是至關重要的。
就這樣一直到了下一個周一,那女人終於再次出現了。
她的行程非常有規律,在健身完畢之後依舊到餐廳里吃飯,然後開車離開,而我則小心翼翼地、維持着適當的距離跟在她的車後面。她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電影院,那正是劉喜誠每個周一晚上都要去的地方。
這個結果多少讓我有些意外,但也還算可以理解。
我一直認為劉喜誠和李建明之間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關聯性,但現在看來,似乎那關聯就是張麗華!劉喜誠並不難看,或者應該說他挺帥的,他有一筆來路不明的錢,我之前覺得那錢是從李建明那得來的,不過現在看來,或許我應該重新梳理一下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了。
當然,在這之前我必須確認一下這女人到底是不是張麗華。
臨近11點的時候,她終於從電影裏出來了,而看到她車子的行駛方向,一股興奮感也開始漸漸在我身體裏翻騰起來,因為她行車的路線明顯是朝着劉喜誠家的方向去的。
劉喜誠是獨居的,那麼這女人住的地方會不會距離劉喜誠家不遠呢?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真相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2243s 4.11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