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利,這位錘刀殺手的活躍表現把我徹底解放了出來。重案中隊的獵狗們終於不再盯着我了,我也可以放心地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自由行動了。
晚上10點之後,我把車停在了劉喜誠家那片社區對街的一條巷子裏,然後徒步走進社區里。這社區大概是十幾年前建的,安全管理做得並不完善,雖然大門口有幾個保安站崗,但到了晚上基本就是坐在崗亭裏邊看電視、玩電腦,根本沒有人注意有沒有外人進入社區。
我就在他們面前大搖大擺走進了社區,然後進了單元樓,來到3樓打開了劉喜誠的家門。
劉喜誠家裏似乎有其他人來過了,整個屋子都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抽屜都被拽到了地上,床墊、沙發墊、被褥等等東西都被散亂地丟在房間裏,就連廚房、廁所也都都是一片狼藉。
這不會是劉喜誠乾的,顯然是他失蹤之後有人到他家裏來找過什麼。
那個人在找什麼東西呢?錢嗎?
我一邊琢磨着一邊避開地上的一片狼藉,小心地在劉喜誠家裏四下查找着,很快我就推翻了之前的判斷。
劉喜誠家裏有不少值錢的東西,有一塊金表就在抽屜的表盒裏放着。在敞開的保險櫃裏還放着兩條金鍊子和幾沓現金,顯然來到他家的這個人對錢根本沒有興趣。héiyāпgê最新章節已更新
另外,廚房的餐盤被砸得粉粉碎,感覺來來到劉喜誠家的這個人似乎並不是在廚房裏找東西,而是來這裏摔砸破壞的,應該是在發泄自己的憤怒情緒。
他到底在找什麼呢?
我努力回憶着上次來劉喜誠家時所看到的景象,試着想出家裏到底少了什麼,或者多了什麼。但這種方法對我的幫助幾乎為零,因為這屋裏實在太亂了。不過我也不是毫無收穫,在廚房的牆壁下部我找到了一塊粘在那裏的口香糖,在口香糖上還有一丁點的鞋印。
又是口香糖!
同樣顏色的口香糖,同樣都是粘在牆根底下,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我甚至敢大膽推測,這兩塊口香糖上的唾液都是屬於同一個人的。我當即把口香糖取下來放進了證物袋,等明天再去實驗室里自己偷着做一下比對。
十二點的時候,我從劉喜誠家出來了,兩個小時的搜索並沒有給我帶來太多有價值的發現,除了那一塊口香糖。
但只靠這點線索遠不足以幫我找到兇手。他今天晚上可能還會殺人,而且他現在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還處於摸索殺人方法的階段,也不可能有明確的目標。他很可能會隨機選擇狩獵的對象,隨機選用殺人的方式,我根本無法預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很危險,同時又讓人難以捉摸。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戰,但我卻感到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我相信我絕對可以逮到他!
不過我的信心並不能立刻阻止他殺人,就在我剛剛回到車裏的同時,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來電話的人又是高岩。
「又出事了!兒童公園南門對面,久久倉買,有警員被槍殺了!」在我接起電話的同時,高岩立刻急促地對我說道。
警察?槍?
那個人果然再次進化了他的殺人手法!
現場勘察的工具都放在我的後備箱裏,所以我也沒回家,直接開車去了兒童公園南門。在南門對面的久久倉買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黃色的隔離帶幾乎將整個大樓都圍了起來。
我停下了車急匆匆地跑過去,高岩已經在現場了,並緊皺着眉頭蹲在那個倒在地上的警員身邊。
那名警員身上中了四槍,有一槍擊中了小腿,另外三槍命中了背部。另外在不遠處的牆上、地上各有一個彈孔,看來兇手的槍法並不怎麼樣。
高岩說遭到槍擊的是橋南派出所的值班警員。因為接到報警說有人在久久倉買偷東西,所以死者就和另一名警員迅速趕了過來,卻在倉買門口遭到了兇手的伏擊。很明顯,這是個陷阱,而襲擊的對象竟然是警察。
在說完了大概情況之後,高岩站起身來,退到了靠近街邊的位置,然後用手指比做手槍。
「兇手應該是從十米遠的地方開始開的槍,大概就在這。他連開了三槍,兩槍打歪了,一槍打中了死者的小腿。之後他又向前跑了幾步,大概在五米的位置又開了三槍。」高岩一邊說一邊演示着兇手的行動路線,「這時候另一位警員聽到槍聲,從倉買旁邊的小巷裏跑出來。兇手立刻朝那邊開了一槍,在逼退警員之後,直接過了馬路,逃進公園。」
「那我去公園那邊看看?」我問高岩。
「行。」高岩沖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同樣趕來現場的成超說:「老成,安排兩個人跟林帆一起去公園看看,現在這種情況,一定得避免單獨行動了。」
「你說得對!」成超立刻點頭贊同,然後安排了兩個刑偵隊員跟着我一起去了公園。
高岩的專業技能和他豐富的經驗讓他很少出錯,他對兇手的行兇過程以及逃遁路線的分析也十分準確,如果我是兇手的話,也同樣會選擇逃進公園。公園是完全開放的,沒有圍欄、沒有大門,從任何位置都可以進來,也可以從任何地方出去。而且公園裏路燈較少,樹又多,黑漆漆的正好可以阻擋住追擊者的視線,這一切條件都非常有利於兇手逃跑。
這又是一次有計劃的行兇,但手法依舊粗糙。
我們在兒童公園附近一直忙到了清晨,除了幾個在之前的兇殺現場曾經出現過的腳印之外,並沒有太多的發現,這次我也沒能再找到口香糖。不過從法醫那邊傳來的消息卻可以證實這次槍殺警員的兇手與之前襲擊唐志輝的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根據彈道分析可以初步確定,兇手所使用的槍是警槍。
雖然忙了一夜,但這次高岩沒有讓我們回去休息,所有人都在8點集合到了會議室,就連梁棟的開場白都縮短到了只有三分鐘。隨後,投影儀放出了幾張屍體照片,被害人無一例外全都穿着警服。
「2010年7月10號,在五常縣曾經連續發生了四起槍擊警員案。兇手作案的方法是先報假警,等警員趕到後,再從背後實施槍擊。三槍擊中後背,一槍擊中頭部,兇手四次作案總共造成七名警員犧牲。」
說完,梁棟切換了一下照片,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臉部特寫。
「他叫高軍凱,是2010年五常縣槍殺民警案的嫌犯,目前依舊在通緝之中。他曾經在東安市出現過,但很可惜,當時我們並沒有抓到他。而這一次先後製造多起兇殺案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高軍凱!」梁棟瞪圓了雙眼,用憤怒的腔調進行着說明。
我依舊坐在會議室最後一排的角落,雖然梁棟的「演講」很有感染力,我也並不懷疑他破案的積極性,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在胡說八道這個事實——兇手絕對不可能是高軍凱,因為那傢伙現在正老老實實地躺在機場荒林的山丘下面。
和我做出相同判斷的人還有高岩,但他並沒有像我一樣選擇沉默,而是直接站起來提出了反對意見道:「我覺得兇手應該另有其人!高軍凱參加過省射擊隊,槍法非常好,而這次的兇手明顯不擅長射擊。而且高軍凱的作案模式是固定的,目標也很明確。但是最近三天裏發生的兇案,無論被害人還是兇手的作案方式都一直在變化,所以兇手應該是在模仿那些他所知道的兇手的作案方式,然後從中摸索出適合自己的殺人方式。」
「這只是你的理論!之前只是因為他沒有槍,但現在他手裏有槍了,情況自然不一樣了!所以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找到高軍凱!當然,我們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的可能性,但這個人無論如何都是我們最應該優先抓到的!」
梁棟根本不給高岩任何反駁的機會,不過高軍凱確實沒有被緝拿歸案,而昨天晚上發生的槍擊案也確實與高軍凱的作案方式頗為相似,所以梁棟做出以高軍凱作為首要追查目標的決定也在情理之中。而我們雖然從作案手法等方面分析出了模仿犯的可能性極高,但也是憑直覺推測,我們手上確實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能將這幾件兇案聯繫起來,最後高岩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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