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斷肢殺人案的發生似乎並沒有在局裏掀起多大的波瀾,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放鬆,只有法醫辦公室這裏的氣氛十分凝重。畢竟汪琦已經被證實是斷肢殺人案的兇手了,他還是法醫團隊的一份子,這種事總會讓辦公室里的其他人感覺不舒服。
在辦公室值班的法醫看到我之後立刻搖頭嘆道:「真是沒想到,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竟然是個殺人狂,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後怕,還好我沒得罪過他。」
「是啊,是挺可怕的。」我附和着嘆了句。
寒暄過後,我直接去了驗屍房,不過我在裏面並沒有見到袁曉非,只有齊欣一個人正在對一具女屍進行着檢查。
她看到我之後詫異地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袁曉非說又發現了一具斷肢女屍,所以就想回來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我說。
「這就是那具屍體,不過看手法應該不是汪琦乾的。」齊欣一邊說一邊朝着屍體示意了一下。
我走到屍檢台旁邊看了下。屍體的兩臂、兩腿都被截斷了,不過斷肢並沒有被拿走。在截肢的斷面周圍有大大小小好幾處切割傷,看得出來兇手並不擅長切割肢體,又或者是使用的工具不對路,總之切割的手法十分笨拙,這完全不像是之前的斷肢案、或者三十年前的斷肢狂處理屍體的那種精細方法。潶し言し格醉心章節已上傳
在死者的軀幹、頭面部有大量的瘀傷,後腦處有一處明顯的凹陷,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腦組織。在她的左肩有一道十厘米深、將近二十厘米長的切口,這切口一蹴而成,幾乎把死者的左臂整個砍下來。
她的身上的傷痕處處都足以致命,顯然在死後也遭到了兇手的過度殘害。我不清楚那個人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徒弟,但這種殺人方式顯然跟他的風格完全不同——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的屍體根本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屍體是在垃圾箱裏發現的?」我問道。
「對,在國貿小吃一條街隔壁的胡同里,屍體的軀幹部分被扔在了垃圾箱裏,被砍下來的胳膊和腿被裝在膠袋裏,丟在了街邊上。有人經過時看到了袋子裏的手,然後報了警。我們到了現場之後才在垃圾箱裏找到的屍體。」齊欣回答道。
「死亡時間大概在幾點?」我接着問。
「初步推斷大概在凌晨三點到五點之間,後腦部位的這處傷應該是致命傷,其他的傷口都是死後造成的,包括肩膀上這道最深的傷口。」
「看來兇手帶的工具還挺全的,肩膀這一下應該是斧子砍的吧?」我一邊問一邊湊近傷口仔細看了下。
「不太像。」齊欣搖頭道:「斧子不會造成這麼長的傷口,我覺得應該是是一種刀背比較寬的砍刀。具體是什麼兇器造成的,我還要等鑄模出來才能確定。不過頭上的這個凹痕可以確定是一把普通尺寸的錘子造成的,其他的這些瘀傷都是棍棒打的,我在傷口裏找到了木屑。」
「兇手肯定相當恨她,下手太狠了。」我感嘆道。
「成隊也判斷是仇殺,認為有可能是男朋友、前男友、或者喪心病狂的暗戀者。估計應該很快就能找出疑兇吧。」齊欣語調平平地說着,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陰鬱得很。
「你沒事吧?還在想汪琦的事?」我問。
「哎。」她沖我嘆了一口氣,「說一點都不在意肯定是騙人的,他居然就藏在我身邊,每天來上班我都能看到他!」
「確實挺讓人覺得後怕的。」我附和道。
「後怕倒不覺得,只是……哎,你可能沒辦法理解我的感受,那種感覺就好像身邊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我明白的,是因為你前夫的事吧?」我並沒有避諱。
齊欣沖我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感慨信任的不易。
「這個問題嘛,我覺得你也可以去做一次心理諮詢。我今天剛去了一趟,感覺還不錯。引用一句今天給我做評估的醫生的話:每個人心理都有障礙,你應該試着去面對它,而不是選擇逃避。」
「看來你倒是受益匪淺嘛。」齊欣笑着說。
「確實對我有一定幫助,我想我應該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希望在我歸隊之前你們已經抓到這案子的兇手了。」
「一定會的。」
「嗯,那你忙吧,我回實驗室跟高隊打聲招呼,回頭見。」我沖齊欣擺了擺手,然後轉頭走出了驗屍房。
回到實驗室,袁曉非正忙着做dna提取的消化工作,代替我和寧寧調到白班的同事也在忙碌着。
「我回來了。」我一邊輕聲說着一邊敲了一下實驗室的門,這幾個專心致志的傢伙這才抬起頭。
「心理輔導已經ok了?」袁曉非驚訝地問着,然後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小跑着迎了過來。
「還要去幾次,今天大夫有點事情要處理,治療被打斷了。」我說。
「那你來幹啥?該不會是因為我跟你說的那個斷肢案吧?」袁曉非壞笑着問。
「汪琦還失蹤着呢,現在又冒出了斷肢案,我能不過來看看嗎?」我說。
「嘿嘿,其實我是故意唬你的,不可能是汪琦乾的,一看就是仇殺。雖然手段很兇殘,但這種案子不難破的。」袁曉非語調輕鬆地說着。
「但願吧。」我附和着應了句,然後問:「高隊呢?」
「他跟着重案中隊的人一起去排查疑犯了,你要有什麼需要匯報的可以告訴我,你們都不在,我現在是代理負責人了。」袁曉非得意着說。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我忍不住笑着臭了他一句,然後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擺手道:「你繼續囂張吧,我回去了。」
「喂喂喂,別走啊!」袁曉非繼續着他的一臉壞笑,並快步追了上來說:「寧寧後天就要回來了,我覺得你應該出現一下。你可是她的大英雄,看她那架勢,簡直都要以身相許了!」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我。那天晚上寧寧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當時我的腦子裏裝的全是斷肢狂的事,根本沒去理會那個吻。可事後再回想起來,那似乎不該是表達感謝的方式。
「你最好別在寧寧面前開這種玩笑,她被斷肢狂劫持過,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警告着袁曉非。
「我沒開玩笑啊!」他一般正經地看着我,然後繼續胡說八道:「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你也不是不知道,其他部門的那群餓狼一直盯着咱家寧寧呢,漂亮、身材也好、最關鍵是年輕!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該拿下時就拿下!」
「那你怎麼不抓緊拿下?」我反問道。
「哈哈哈!」袁曉非大笑三聲,然後看着我「嚴肅」地回答道:「我對齊法醫是一心一意的,我的眼睛裏已經看不見其他女人了。」
「祝你成功。」我無奈地附和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從局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5點多了,天完全黑了,我開着車去夜市買了點吃的當晚飯,然後便直接回家。因為臨近下班高峰時間了,路上的車也漸漸多了起來,再加上夜市附近的行人特別多,所以我的車開得非常慢,以免發生意外。
而就在我駛離了夜市街開始加速之後,我忽然注意到我身後的一輛車也緊跟着我加快了車速,而且那輛車似乎在夜市的時候就一直跟在我後面。
我被人跟蹤了?
會是他嗎?
我突然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了起來!
不過我依舊不動聲色,車速始終平穩,也沒有突然鑽進胡同、小巷之類的,只是穩穩地按照平常的路線一直朝回家的方向開。就在我將要開到我家的社區時,我在一個果蔬批發店前面轉了個彎,把車開進了一條胡同,接着猛一個急轉彎,拐進了旁邊一個光線昏暗的岔口,然後停了車,迅速抓起手套和電棍溜下車,躲在車身旁的陰影里觀察着胡同口。
果然,那輛一直跟着我的車也緩緩地開了進來,並且停在了距離岔口不遠的地方。
毫無疑問,那輛車就是在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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