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下意識地衝出屋子,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高景行住在哪裏,再折回屋子的時候,哪裏還有西禾的影子,她走出院子想找人幫忙,正好看到凌喻。
等凌喻把她帶到高景行住處的時候,蘇清歡的眉毛都抽了,他就住在自己的對面!
蘇清歡剛打開門,慘白着一張俊臉的高景行直接撲倒在她的身上,全部重量驟然壓在她的身上,她沒有準備,身子往後一踉蹌,匆忙間她一手攔腰抱住高景行,一手扶住門框,將將站穩了身子。
「你怎麼下床了?」蘇清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高景行拖到了床上。
高景行眼眸半睜着,他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嘴巴張張合合,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蘇清歡皺眉,西禾醫術雖然不如她,可也不至於把人治的這么半死不活。
凌封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蘇清歡在這裏,一臉驚訝,「蘇小姐,你什麼時候醒的?」
蘇清歡一眼看到他手中端着的藥,徑直走過去,端起來聞了聞,乾薑、白朮、炙甘草、草豆蔻、九香蟲,這些藥都沒有問題,偏偏裏面又加了肉桂、黨參,本來這兩種藥都有溫中散寒的功效,只是他中毒加上寒氣入體,身體太過虛弱,虛不受補,反而讓他的身體更加糟糕了。
「凌封,這個藥不要再給他喝了,我重新寫個方子,按我的方子來煎藥。」她邊說邊走到桌邊,提筆寫完方子就交給了凌封,「快點去煎藥。」
凌封愣愣地點頭,轉身出了屋子。一出屋子,他就一臉壞笑地鑽進了旁邊的屋子裏。
一直躲在這裏的西禾滿臉興奮,看見凌封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
凌封狂喜着點頭,「一切順利,蘇小姐正在照顧主子。」
凌喻站在一邊,奇怪地看着他們兩個,「你們做了什麼?」
凌封得意地說,「西禾在蘇小姐到之前,就把主子弄暈了,然後把他搬到門口,倚在門上,這樣,蘇小姐一開門,主子就直接撲到了蘇小姐的身上。」
「大膽!你們怎麼敢對主子用藥!」凌喻一臉嚴肅。
「切,他是你主子,又不是我主子,」西禾蠻不在乎,「再說了,他還得感謝我呢,要是沒有我,他能有這待遇,讓我家小姐親自照顧。」
凌喻:「胡鬧!」
凌封胳膊繞過他的脖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別這麼嚴肅嘛,主子對蘇小姐什麼心思,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這麼做,是在幫他們兩個人,主子這麼虛弱,蘇小姐心裏內疚,說不定現在已經以身相許了。」
凌喻:「你們太胡鬧了,主子武功這麼高,萬一沒有中招怎麼辦?」
西禾臉一揚,「這個你就放心吧,你家主子對我一點提防都沒有,下藥那簡直太簡單了。」
凌喻繼續說:「可是蘇小姐醫術高超,一把脈,你們的把戲不就露餡了。」
西禾哼了一聲,「關心則亂,你沒看到我小姐那慌張的樣子,而且,我藥量掐的很準,這種情況下,我家小姐是診不出來了。」
凌封也應和着,「蘇小姐根本沒有起疑心,不然怎麼可能寫這個方子讓我去給主子煎藥。」
西禾不禁感嘆,「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我這麼為自家主子着想的人了。」
「應該是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麼賣主子的人了。」門忽然被推開,蘇清歡緩緩走了進來,她眸光清清,臉色平淡,對上西禾驚悚的眼眸,她微微露出一個笑容,「你未免也小看我的醫術了。」
「那個……小姐……我……我……」西禾絞盡腦汁,慌張之餘,她脫口而出,「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
西禾捂着臉跑了。
難得看到西禾慌亂的樣子,凌封本來還有一次竊喜,等看站在蘇清歡後面的男人時,他臉色變的慘綠慘綠的,「主子,我去幫她打醬油。」
果斷腳底抹油開溜了。
「屬下告退。」凌喻也退了出去。
蘇清歡嘆息一聲,回首對上高景行,「我代西禾像你道歉,你別怪罪她,她平時貪玩胡鬧慣了,對不起。」
「我沒有怪她。」他是感謝她的,雖然她的計劃敗露了。
「看你沒事,我也就安心多了,那天晚上,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肯定熬不過去。」
「應該的。」
他目光灼灼,看的蘇清歡臉頰發燙,她微微垂下頭,「高景行,你實在沒有必要因為一句承諾,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她說着抬起頭,眼神複雜,還有,求求你,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我怕自己的心會失守,高景行,萬一我愛上了你,怎麼辦?
「清歡,不要想太多,我們現在都好好的,不是嗎?」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輕柔,蘇清歡只覺得鼻頭一酸,強忍住哭意,逃一樣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內。
關上門,淚水肆意而出。
蘇清歡,承認吧,你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高景行就站在門外,一門之隔,聽着她的哭聲,他攥緊了雙拳轉身離開。
回到書房,高景行立馬派人把西禾找來了。
高景行的疑問,西禾十分清楚,她直接開門見山,「王爺,你想讓我家小姐喜歡上你,並不簡單,我家小姐是典型的外強中乾,她外表有多堅強,內心就有多軟弱。」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該怎麼說呢,通過上一次的事情,你應該了解了,我家小姐身中劇毒,無藥可解,隨時都可能喪命。我家小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心只想在自己去世之前,把夫人安置好,你看我家小姐平時清清冷冷的,對什麼都不在乎,那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在乎其他的,她總說自己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她只是不敢喜歡罷了,她覺得她這個身子,交給誰都是拖累,她不想拖累旁人。」西禾紅着眼眶問高景行,「王爺也覺得我家小姐是拖累嗎?」
夜色朦朧,月淡星稀。
高景行推開屋門負手而立,眼光流轉,看向對面,屋內依舊亮着螢螢燭火,她還沒有睡,他眼裏閃過無奈,忽而展顏一笑,「蘇清歡,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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