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剛到山腳,還沒下馬,便聽得系統的提示音:「叮——新地標『鐵礦』已經錄入,玩家可點擊察看詳情。」她一聽那個聲音,便知道這片礦藏少不了,不然系統也不會特意新制一個地標。想這的時候便在馬上多坐了一瞬,見着前面的趙翰飛翻身下了馬,才跟着動作。
昨日瞧見來報信的那個魁梧副將已經得了消息從山坳里跑出來,依舊是一身塵土都遮不去的滿面紅光,他跑到趙翰飛面前說着些什麼,便聽得山深里處一聲炸響,連地面都震了幾下。
她的青驄馬顯是被驚着了,刨地發出幾聲嘶鳴之後,又欲揚蹄。秦雲眼看着要拉不住,立刻便鬆開手裏的韁繩,但還是被帶了一下,就要摔下去的時候被趙翰飛一把扶住,才稍站穩了腳,他便退開一邊去。
那副將也趕忙過來拉住了她的馬:「這裏動靜大,拴不住馬,我讓他們牽遠了些去。」說着便打了個唿哨招來兩個小兵。
秦雲站穩了抬頭一看,便見趙翰飛的黑駿馬站在那裏穩穩噹噹一動也不動,待小兵牽它的韁繩時,不過撩起眼皮看了趙翰飛一眼,便四平八穩地跟着人去了。再轉頭看看還在副將手裏掙扎不休的青驄馬,拍了它一下笑道:「膽小的東西,隨了人家去吧。」
他們往裏面走了不多時,便見了眾多灰頭土臉的人,大多挑着背簍,裏面有的是碎石,有的是黑亮的鐵礦。揚塵彌天滿地,秦雲本就戴着幃帽,還忍不住將袖子捂住了口鼻。趙翰飛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裏,一邊問那副將今日行事。
副將道:「今日在山上又另尋了五個點開探,這是第三個。皆是不到三丈深,便開出礦來了。且薛參領好眼力,又尋得了一物。」
秦雲見他並不明說,只是着眼朝她看來,便朝着趙翰飛道:「你去罷,我四下看看。」
趙翰飛卻站着不動,對那副將道:「孫副將,這是宣廣的東家。供着軍中補給的雲記糧棧,便是她的鋪子。」
孫副將立在那裏僵了半晌,臉上閃過百疑千問,終究一句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抱拳道:「末將井中視星,冒犯仕女了,還望不怪。」言罷也不等秦雲接話,已經直起身來道,「只是先前薛參領囑咐了當縝密行事,孫某便多心了,這邊請。」他說着便領着兩人往裏去了。
趙翰飛抬腿便隨他而去,秦雲在那兒立了一立,還是跟了上去。他們走入山坳內,便見着面前山壁上被開出了個一丈見方的大洞,洞口呈傘狀堆着不計其數的碎石,連路也看不見。一旁雖有兵士一挑一挑地往外運着碎石,可看着一時半會兒是清理不出來了。
如此狂放的畫風,看得秦雲腳步一頓,眼見着副將從旁提了盞煤油燈,一下竄上碎石,仿佛一日裏踏了五百遍似的使着那魁梧身板旋轉跳躍,百樣玲瓏。連回頭看一眼他們都不曾,軍靴重重踏在石上蹬蹬作響,轉眼便跑進山洞不見了人影。
秦雲看了看那攤嶙峋的亂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鹿皮靴,想像了一下自己攀高爬低的模樣,便不太想過去了。於是轉頭對趙翰飛道:「趙校尉你不若先去?我四下里看看。」
趙翰飛又瞥她一眼,終是下定了決心般,抄過邊上一盞油燈,再將她攔腰一把抱起,提氣便仿孫副將的樣,踏着碎石几步便躍進了洞裏。
他瞧着地上還算平整,就將懷裏的人放了下來,只見她站穩後揉了揉腰,自言自語似的輕聲道:「幸好今日穿得不是明光鎧。」然後便若個無事人似的,就着油燈的光亮往山洞裏看去。
襯得他方才的思前想後恍若杞人憂天。
裏面的人已經聽見了動靜,提着燈走了過來。洞穴並不深,不過開出來了兩三丈,可是因此面山北背陽,裏面卻是暗得很,那人走到離他們五六尺遠的時候,才借着兩盞油燈的亮看清楚了面容,正是宣廣。
秦雲瞧他見着自己面有訝色,且又帶着不敢苟同的神色往趙翰飛看去,便先他出聲道:「聽孫副將說你們發現了好東西,便跟着來看看是什麼稀罕物。」
宣廣看向她時面色緩了些:「那姑娘且當心足下,隨我往這邊來。」
幾人往裏面只走了一段,便見着了薛執音攀在岩壁上,使着鑿子往山壁里敲打,一旁孫副將在給他擎着燈。
薛執音轉頭見是他們,便掄臂將剛鑿下來的石塊擲來。
趙翰飛抬手接住,湊到油燈前一看,約莫鵝卵大小,大半都在朧朧燈光下發出澄澄光澤。
秦雲也看了兩眼,又掃了眼薛執音腳下,已經裝了半背簍這樣的石塊,便出聲問道:「這是伴生金礦?」
宣廣道:「約莫是,只是比起一般伴生礦看起來,儲藏要多出許多。」一邊引着她走到岩壁前,舉着燈照給她看岩壁上如游龍轉鳳一般蜿蜒着的金脈。
薛執音已經從岩壁上跳了下來,拎着那半滿的背簍掂了掂,朝着她道:「托姑娘玉言,現下找見了噴金之地,下面少不得便是涌玉之口了。」
秦雲瞥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燈下熠熠的金脈,聽着趙翰飛同他們一道商議着這事還可讓誰人知曉,心頭嘆了口氣,還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來操心那些事的時候呢。
在礦上只停留了片刻,秦雲便退出來依舊往城裏去,臨走前將地圖喚出來看了一眼,只見他們所處方圓百里之內都被標註了星羅密佈的鈦鐵礦藏,有兩處銅金伴生礦都成了規模,其中一處便是今日被攫見了的。看這藏儲量,足夠邊城挖掘數百年不息。
她看了眼趙翰飛,心想若是這次能活下來,他所有掛心的問題幾都可迎刃而解。
只要他們這次能夠活下來。
趙翰飛帶着她在城中走馬,秦雲一邊聽,一邊腦中在系統地圖上圈畫,將城中佈防,軍儲,流民區,胡人區,和大戶宅位都一一記下。待覆行到侯府附近,卻突然想起來她現在住着的宅子來歷,便問道:「你曾說過,宣廣那宅子是你堂弟搬回府里去住方才賣出來的。這幾日怎麼不曾見過他?可是在城外營中?」
趙翰飛道:「現下是他在城外輪值巡視。」
秦雲又多問了幾句,知道是在邊境三城之間的巡視,約半個月輪一值。她在心中想着倒可以讓宣廣看看那千里眼可能做出大的來,正好架在城樓頂的瞭望台上,就是不知宣廣可會覺得太過便宜了趙翰飛去。
趙翰飛看她打着馬東張西望地走在他城中的街道上,想起來趙翰玥不知在關外哪處絆住了腳,不然確實兩日前便該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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