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競馳冷冷地應了一聲:「這個不需要你教我。」
電梯很快來了。
張競馳摟着我就徑直走了進去。
徐志勇把臉轉到其他地方,他很快說:「李橙,你先上去吧,我等下一趟。」
我略有遲疑,張競馳已經毫不客氣地按了關門鍵。
電梯往上升的時候,張競馳有些鬱悶地說:「橙子,以後你別跟徐志勇太熟了,他對你沒安好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作答,只得哦了一聲。
張競馳的手忽然覆上來扶住我的雙肩,他盯着我說:「我當然知道你對他沒啥心思,但是他喜歡你,你要跟他熟,我心裏面不舒服。」
我雖然對於徐志勇可能確實有些喜歡我這事,持着半信半疑的態度,但是張競馳那麼確定地說徐志勇喜歡我,倒是讓我挺詫異的。
我伸手撩了一下散落下來的頭髮,我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會覺得,徐志勇他喜歡我呢?你傻不傻的?「
張競馳用篤定的語氣說:「我對着你犯傻氣,是因為我想在你面前做一個不耍心眼的自己。但是這不代表我傻,我的心裏面通透得很。」
頓了一下,張競馳突兀極度認真地繼續盯着我說:「橙子,我有些事,必須跟你溝通一下。等下到我辦公室說。」
他的關子還是賣得挺好的,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一出電梯就迫不及待跟着他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把門給反鎖了。
將我按坐在沙發上,張競馳挨着我坐下,他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靠着他。
好一陣之後,他緩緩地說:「前段時間,徐志勇給我寄了一個錄像,我什麼都聽明白了。」
那個徐志勇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一想到自己曾經那麼傻逼地想要在徐志勇的面前寬衣解帶,我就恨不得坐個時光機器回去弄死那麼傻逼的自己,而現在張競馳再提起這事,我的尷尬和侷促油然而生。
我把臉側向另外一邊,最終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而緩緩哦了一聲。
突兀的,張競馳旋過身來,他一把將我納入懷裏,他好一陣才說:「我願意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其實很不想再舊事重提,我只想跟你好好的。但是我看了真的很憤恨,我恨自己無能,我也恨你太傻。我只想說的是,如果我們後面順順利利最好,但是如果再出現什麼挫折,我希望你不要再做這種傻事!因為對於我來說,所謂的事業,錢財,比不上你在我的心裏面的位置!真正對我好的方式,就是好好的對待你自己保全你自己,不能為了幫我做任何傻事,因為你要出點什麼事,對我來說才是天塌了!」
我整個人陷在他的懷裏,我最終重重地嗯了一聲。
張競馳這才慢騰騰地鬆開我,他在我的額頭上面親了一下,然後他盯着我,依然是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記住了嗎?「
我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然後我說:「我記住了。你不是說很多工作要忙嘛,快去幹活,我不想你要加班。」
張競馳嗯了一聲,他站起來繞到辦公桌那邊,翻開了那個高大上的蘋果筆記本打開,又隨手在桌面上那一堆文件中抽起了一份翻開。
我走過去拉了個椅子坐在他對面,我恭恭敬敬地說:「張總,從今天起俺就要給你當小兵了,你有什麼吩咐我做的,你說就是。比如,需要不需要,我幫你整理一下這些文件?」
張競馳咧開嘴笑了:「你現在就負責坐在對面,美美的就行,我看着心情一好,做起事就有精神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做花瓶,我也沒做花瓶的資質,我要有活幹才行。」
張競馳又笑,他在沒發火的時候,聲音很溫和,讓人一聽就如沐春風,他說:「你先休息一下,等下羅米慧會上來帶你去辦入職,等你完全成為博聯的職員之後,再來幫我整理文件。」
我總算聽明白了,這丫還算是有原則的,他的意思是指我得成為博聯的正經職員之後,才能染指博聯的事。
這沒什麼不好的,這才是一個公司的管理者應有的態度。
我不再打擾他,而是自己坐回到了沙發上,拿着手機跟紅姐聊qq。
將近十點的時候,羅米慧過來了。
她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我,然後很快收回去目光,她徑直走到張競馳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說:「張總,你找我?「
張競馳一板一眼地說:「你帶李橙去辦一下入職,職位是總經理助理,待遇你看着給,至於李橙的辦公室,安排在小薇隔壁那個獨立辦公室裏面,今天暫時不讓安排工作,先讓小薇帶着李橙熟悉一下流程。」
羅米慧淡淡地應了一句:「好的,張總。」
張競馳抬起眼帘望了我一下,他朝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後他依然是程式化地說:「那你們出去忙吧,幫我帶上門。」
羅米慧又淡淡說:「好。」
她隨即朝我這邊走過來,她客氣而疏遠地沖我說:「李橙小姐,請跟我到14樓。」
到了之後我才發現,以前全部用作辦公室的14樓已經重新裝修,只留了一半用作會議室,另外一半隔成了兩個獨立的辦公室。
不過挺奇葩的是,兩個辦公室還不能好好挨在一起了,一個在大門口這邊,另外一個則在最裏面了。
羅米慧打開靠近大門口這邊的辦公室,她站在門邊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沖我說:「進來。」
我走了進去,羅米慧瞬間就把門給反鎖了。
然後,她走到沙發那邊,一屁股就坐下,輕描淡寫地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說:「請坐。」
我坐了下去。
羅米慧的目光,最終落在我戴着戒指的手上。
盯着看了好一陣,她冷不丁地問:「你跟張競馳,領了證?」
我從之前在醫院羅米慧對待高琳的態度已經看出,她不但跟高琳處不到一塊去,她還真是各種看高琳不順眼。
我想過了,高琳在四年前在博聯就似乎不可替代,現在她又坐上了副總的位置,如果要撼動她,單憑我一個人確實是勢單力薄,多一些同仇敵愾的戰友,或者我會事半功倍。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我要是能把羅米慧拉攏過來,說不定我會有意外的收穫。
摘清楚之後,我把自己的語速放慢,我抬起頭來望着羅米慧,我特誠懇地說:「是的,我跟張競馳領證了。」
羅米慧的臉上倒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詫異,她挺平淡地應了一句:「呵呵,你挺厲害,能哄得張競馳瞞着家裏跟你扯證。以前沒覺得你的手腕有多厲害。」
哪怕她的語氣輕描淡寫的,我也聽到了濃濃的嘲諷的意味,那些敵意就順着這些嘲諷的意味不斷地彌散出來。
而羅米慧停頓了一下,她的聲音突兀的提高,語氣一下子加重,她說:「我還是那句話,我尊重我朋友對生活伴侶的選擇,但是如果後面有人再敢傷他,我不介意插一手,幫忙弄死那些他捨不得動手弄死的賤人。」
弄清楚了羅米慧對我的敵意,已經從四年前不爽我跟張競馳在一起,變成了她以為我傷了張競馳才各種看我不順眼,我決定速戰速決。
我抬起眼帘與羅米慧四目相對,我甚至懶得開口去詳細說明我跟張競馳是怎麼分的手,我只是飛快地在羅米慧的面前挽起自己的上衣,又往下揪了一下褲子,露出那條逶迤的傷疤。
我的舉動,把羅米慧弄得一怔,她的目光一下子釘在我那條傷疤上面,過了一陣之後,她說:「你什麼意思?」
我把衣服放下來,我慢騰騰地說:「跟張競馳分手之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羅米慧的眉頭忽然皺起來:「你沒把孩子打掉?」
我自動跳過她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為了後面能支付孩子的奶粉錢,我在菜市場賣香腸,冬天把手凍裂成棗子,天冷也捨不得買一件厚衣服,九個月的時候,還挺着大肚子去幫人洗衣服,一桶十五塊,我一天能洗很多桶。」
羅米慧的眉頭皺得更深:「那一百萬呢?張競馳找我轉給你的那筆錢呢?」
我將手平放在膝蓋上,我淡淡地說:「收到那筆錢沒兩天,高琳約我在咖啡廳見面,她跟我說,在審查期間,張競馳的賬戶有任何異動都會給他造成麻煩,如果我真心想幫張競馳渡過難關,那就把這筆錢還回去。她讓我還回到之前轉賬過來的賬戶上,我想都沒想就照辦了。」
盯着我,羅米慧問:「你確定你把錢退還了?」
我淡笑:「我沒必要撒謊。如果我有一百萬,我為什麼需要去賣香腸洗衣服?」
說完,我將自己的手掌心往羅米慧面前一攤。
哪怕我做了三年的業務,沒再碰那些東西,我手上留下的繭子和凍瘡的痕跡,難以磨滅。
羅米慧就這樣盯着我的手看了不下兩分鐘,這才緩緩開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明明我對你沒什麼善意。」
我迎着她的目光,將手按在自己腹部的位置,我過一陣才說:「因為我想,哪怕你不願意幫忙我都好,但是至少別給我使絆子。」
伸手拿過茶几上面的水杯抿了一口,羅米慧的身體往後傾了一下,她沉默了快五分鐘才問:「幫你什麼?」
我繼續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因為醫療失當害死我孩子的醫生我可以用法律手段去討回公道,然而對於那些興風作浪的妖孽,我無法走法律程序,可我還是想讓那些間接害死我和張競馳的孩子的賤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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