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餚雖簡單,但羅昊還是覺得無比美味,因為在餐桌上,他感覺到了一種他內心極度渴望的味道——家的味道!
席間,羅昊在雲佳圖的要求下,也說了一些龍隱部隊的事情,不過,也只是一些在訓練過程中的趣事,涉及行動的事情是不能隨便對外透露的。
儘管羅昊說得都是一些瑣事,可還是聽得雲佳圖滿臉的激動,意猶未盡。
「趕緊吃飯。」韓梅瞥了眼只聽故事不動筷的雲佳圖,把一塊紅燒肉夾到他碗裏,眼中充滿了心疼,「看看,這才離開家幾天,就黑瘦成這樣,多吃一點。」
「要真能去龍隱部隊看看,哪怕就是在外面看一眼也好。」雲佳圖把紅燒肉直接塞進嘴裏,還在回味剛才羅昊說得那些事。
「當年要不是你媽極力阻止,說不定你現在已經在那兒了。」雲帆突然開口道。
雲帆這話不說還沒關係,話一出口,韓梅立刻就炸毛了,放下筷子,瞪着雲帆斥責道:「什麼叫我極力阻止?佳圖是我兒子,也是你兒子,那種地方是隨便去的嗎?!哪有爸爸把自己兒子往火坑裏推的?!」
「什麼火坑!?那地方是火坑嗎?!」這下子云帆不幹了,瞪着眼看着自己的妻子。
「可不就是火坑嘛……」韓梅避開雲帆的目光,小聲嘀咕着。
「你們兩個還嫌不夠丟臉?吃飯的時候,瞎嚷嚷什麼?!」
雲博文瞪了雲帆和韓梅夫婦倆一眼,沉聲道:「為了這件事吵了二十年還沒吵夠?吃飯!」
雲老爺子一發話,整個餐廳立刻安靜了,所有人都扒拉着自己的飯碗,沒有再開口說話。
雖然羅昊對雲帆和韓梅之間的爭吵只是聽了個大概,但還是能猜到他們爭吵的緣由。
在雲佳圖小的時候,雲帆應該有意要把雲佳圖送進龍隱部隊的訓練營,但是韓梅卻極力阻止,導致了兩個人的爭吵,而這一吵就是二十年。
其實對於韓梅的阻止,羅昊並不覺得她有錯,畢竟沒有哪個母親真的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進龍隱部隊的訓練營。
因為一旦進入了那裏,整個人就跟高傷殘率和高死亡率相伴隨,而即便從訓練營成功畢業,真正進入龍隱部隊以後,傷殘率和死亡率也不會因此而降低,反而會進一步的上升。
這一點,羅昊深有體會!
每一個被送進龍隱部隊訓練營的孩子背後,都伴隨着夫妻間的爭吵,以及對孩子的哄騙,比如齊凡!
餐廳中的沉默差不多持續了五六分鐘,最終被雲博文打破。雲博文對羅昊,說道:「小昊,別在意,一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讓你看笑話了,吃菜!」
「沒事的,首長。我能理解!」羅昊說道。
「你叫我什麼?首長!?」雲博文話鋒突然一轉,瞪着羅昊,語氣中帶着薄怒。
羅昊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老爺子不高興了。
雲凌風用腳碰了羅昊一下,對了比了一個口型,叫爺爺。而坐在羅昊對面的雲佳圖也是對他連使眼色。
羅昊反應的極快,微微一愣,便起身夾起一塊肉,遞到雲博文面前,說道:「爺爺,吃肉!」
羅昊一句「爺爺」才讓雲博文再次浮現出笑容,用手指虛點一下羅昊,說道:「算你小子反應快,我可告訴你,想娶我寶貝孫女,叫我爺爺的,整個京城數都數不過來!」
羅昊沒有接口,咧着嘴,嘿嘿直笑。
雲凌風想了想,起身離開餐桌,快步上樓;沒多久,又重新回到餐廳,把一個臂章推到雲佳圖面前,說道:「當年我離開龍隱部隊出國的時候,除了這個臂章以外,其他東西都上交了。我留着也沒什麼用,既然你喜歡就給你吧。」
雲凌風遞給雲佳圖的臂章,羅昊非常熟悉,那正是一枚龍隱部隊的臂章。而雲佳圖看到自己面前的臂章,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趕緊把臂章收好,就像是怕被人搶走一般。
「小風,你當年出國是為了找你爸爸,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你爸爸下落了,也應該回來了。」韓梅對雲凌風開口勸說道,「外面畢竟不如家裏好。」
聽到韓梅的話,雲凌風拿着筷子夾菜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夾起一塊雞塊放入碗裏,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在外面還有沒做完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不聊其他的東西。」雲博文察覺到雲凌風臉上的異常,將手中的筷子輕輕一敲,說道:「吃飯!」
羅昊瞥了眼正往嘴裏扒飯的雲凌風,心中暗暗思忖,估計他所說的事情跟趙國邦有關,那天在雲岳和雲凌風離開的時候,羅昊是看到趙國邦把雲凌風叫到一邊說話的。
儘管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可是羅昊在心中已經能夠猜出一個大概。
飯後,雲博文在起身上樓的時候,也把羅昊和雲凌風兩個人一起叫了上去。
跟隨雲博文去他書房的路上,羅昊和雲凌風對視一眼。雖然雲博文表面上說今天只是家宴,但羅昊清楚,雲博文特意讓雲凌風把自己找來,絕對不會只是為了吃一頓飯那麼簡單。
雲博文讓雲凌風把書房門關上後,從抽屜里翻出一包白盒特供,給雲凌風和羅昊一人扔了一支。儘管醫生多次囑咐雲博文少抽煙,但是幾十年的煙癮豈是說戒就戒的?
「你是不是還在埋怨我,把你從瓦納哥加叫回來?」雲博文在煙灰缸中輕彈一下煙灰,朝雲凌風問道。
雲凌風如實點了點頭,回答道:「要說完全沒有意見,那是假話,但我清楚,爺爺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老爺子把指間的捲煙遞到嘴邊,深吸一口,那支濾嘴跟煙捲一樣長的特供直接燒到了濾嘴,良久,老爺子才開口道:「如果雲家就我老頭子一個人,你小子想怎麼鬧,我都不管,甚至還會支持你去鬧,這種事情擱誰都是一肚子火!但我不得不顧全大局,顧全整個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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