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十幾個小時後,陳光三人抵達洛杉磯,這邊正是上午十點。
三人一下飛機就在唐傑基金相關的接待人員陪同下,徑直前往當地酒店,先大睡一覺調整生物鐘。
陳光是超人不用調,另外兩個這事裏的主要戰鬥力方天宇和呂小梁卻是凡人。
眾人下榻的弗萊明頓大酒店,緊鄰全美電影學會總部所在的大街,是一家全美聞名的頂級酒店,不少名流前來加州暫住時都會選擇這裏。
從這裏徒步出門,大約十五分鐘內可以走到位於星光大道核心地帶的荷里活華夏劇院。
這是一家歷史悠久的電影院,毗鄰杜魯大劇院,是洛杉磯及荷里活甚至全美的地標性建築
這家劇院曾多次承辦奧斯卡頒獎典禮,其他重大會議等等的也不少,具有十分重要的歷史意義,更是洛杉磯的旅遊勝地和文化殿堂。
在電影院正門外的廣場上,有一面水泥鑄的手印牆。
從數十年前開始,每當有什麼重大活動,電影院的創辦者約什坦家族便會邀請時代名流在這面手印牆上留下手印和燙金的名字。
迄今為止,能在手印牆上留下個人標誌的,既有總統也有商界或科學界的巨鱷,更多的是廣受人可的娛樂文化領域內的名流。
因為市場經濟的變化,近幾年來,為了配合宣傳或許又是出於利益方面的考慮,名登手印牆的人物選拔標準變得不再那麼嚴格,甚至因此而引發不少爭議。
但誰也無法否認,這終究是一個全世界任何名人都無法忽視的榮譽。
對陳光來說最好的消息也與荷里活華夏劇院有關,經過唐小開與鄧大鬍子的雙重運作,《巾幗》這部底蘊薄弱的電影的全美首映正放在這家代表意義極其豐富的文化聖地里。
在華夏劇院舉辦首映,對本就來自華夏的《巾幗》當然會有神秘加成作用。
不管我片子質量怎樣,反正我和不少奧斯卡獲獎影片一樣,都把首映禮放到荷里活華夏劇院了。
我先把自己的地位和檔次抬上去,就是這麼不要臉,奈我何?
全球首映日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聖誕節的當天。
這節日目前在華夏國內熱度不低,在歐美更等同於華夏的春節大年初一那麼重要。
能強行插隊這一天,天知道唐小開和鄧大鬍子到底賣了多大的人情。
約什坦家族作為荷里活華夏劇院的創始人家族,目前持有院線公司中的最大股份,其餘股份被多方面控股,但華夏本土資金卻幾乎毫無掌控力。
當初這影院叫這名字,和華夏人並無關聯,純粹只是因為創始人和他的合作夥伴打算在洛杉磯打造一個富有東方文化魅力的地標建築與文化產業而已。
資本層面上,荷里活華夏劇院也就只有唐傑基金通過層層遞進的多層控股,大約佔了這院線公司不到0.15份,對決策層面毫無影響力。
別人賣的也純粹只是唐傑基金在華爾街的面子而已。
唐小開也算是給足了陳光面子,他本沒有必要過來,但為了具體落實這事,他甚至提前一天親自到達洛杉磯壓場子。
但這會兒他很生氣,也很尷尬。
唐小開強壓怒火,坐在約什坦家族當代話事人,華夏劇院的總經理多納德約什坦的辦公室里,板着臉看着這個年僅五十卻滿頭銀髮的白人老頭兒。
多納德約什坦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大背頭梳理得仿佛瀑布,銀光熠熠生輝。
或許是因為長年累月死板着臉,讓他略顯肥胖的臉部兩旁面頰下垂並突出。
從面相上看,這是一個固執、倔強並且很不喜歡為他人考慮的白人老頭兒。
唐小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約什坦先生,這和我們原本說好的不一樣,就算拿不到一號放映廳,但你也不能給我安排到十四號放映廳里吧?你這樣,我很難和我的朋友交代。」
多納德約什坦同樣面無表情,微微聳肩,幅度幾乎肉眼難辨,「唐先生,我明白你想幫助你朋友的心情。所以我原本給這部來自華夏的小電影安排的是七號放映廳,但沒有辦法,就在大前天的晚上,我多年的朋友,迪亞茲先生親自給我打來電話,他的朋友,一名來自衛斯理大學的著作等身頗有名望的老教授,他也需要我的七號放映廳。你知道的,無論是迪亞茲先生還是衛斯理大學,我都必須尊重他們的述求,所以我只能對不起唐先生你和你的朋友了。」
唐小開一聽,也知道多納德約什坦給的這理由無法辯駁,這不是華夏,終究是米國人的地盤,更何況對方在電影界的地位的確不是自己和鄧大鬍子可以相提並論的,「但也不能放到十四號放映廳這樣偏門的位置吧?這簡直……」
多納德連連擺手,「唐先生,從一號到十二號的所有放映廳都被預定了,您知道的,這是聖誕節,就像你們華夏的春節檔電影一樣,很多人都想在這一天上映,而我的華夏劇院,則有更多人想把首映禮放在這兒。十三號放映廳倒是空閒着,但您需要我給您的朋友換到十三號放映廳嗎?我知道你們華夏人不在意這個數字。」
唐小開的臉色唰的就陰沉了下來,陳光要的是奧斯卡,華夏國內那邊根本就不用擔心,提前幾個月的造勢,再加上整個電影主創團隊的影響力,首映當天票房登頂毫無懸念。
可在歐美這邊,一部要角逐奧斯卡的影片卻被放在十三號放映廳首映,這算什麼?
搞笑嗎?
給媒體當成笑話捅出去,別人提到你時,都得迴避你的片名,換成是「那部在十三號放映廳首映的不詳電影」。
「約什坦先生,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
唐小開終究是在華爾街呼風喚雨的人物,多納德約什坦在電影界的影響力雖大,但論及地位,他不如唐小開頗多。
唐小開這句話,就等若表明底線了。
也就是多納德習慣於倚老賣老,又自認了解華夏人,以前與唐小開接觸得不多,將他當成了普通的溫潤含蓄內斂的華夏人來對待,現在才知道玩笑開過了。
多納德微微色變,「唐先生你誤解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不要在意。」
唐小開見他語氣放軟,稍微緩和表情,「十四號放映廳的事情就這樣確定了,感謝你對我和我朋友的幫助。但另一件事……」
多納德卻馬上繼續搖頭道:「唐先生你不要讓我為難,這些年我因為貿然答應別人在手印牆上留印的要求,已經給劇院帶來不小負面影響。我知道陳先生的目的是衝擊奧斯卡,如果他真能做到,將會是第一個華人奧斯卡影帝,的確很有歷史意義。但唐先生您覺得這真的現實嗎?我多納德雖然只是一家影院的老闆,但我在電影學會也有很多朋友,我很熟悉奧斯卡的規則,所以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根本不可能!」
「我承認陳先生目前在世界範圍內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但他過往的成就與電影藝術毫無關係!我認可他在航空業上做出的偉大貢獻,英雄勳章獲得者值得尊敬,但這還不夠。他的本質上與在非死不可和油管上成名的網絡主播毫無區別,他的社會地位和藝術成就,還遠遠的配不上在手印牆上留名!」
唐小開猛的拍了桌子,「世界第一語言大師也配不上嗎!你難道不知道他現在在語言學界的地位有多高?」
「這毫無意義,這和電影,和藝術毫無關係。他在臂力上的成就,飛鏢上的成就,都和藝術毫無關係。」
唐小開瞪眼,「那麼,他在鋼琴上的成就,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鋼琴藝術家,也和藝術毫無關係嗎?」
多納德依舊油鹽不進,「唐先生,您可能弄錯了一點,他只是一個鋼琴匠人,但未必是藝術家。我不否認他演奏的琴曲非常完美,甚至如今我孫女兒的學校都用他的視頻和錄音當做標準教材,但迄今為止,他除了演奏別人的曲子之外,還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創造。他演奏出來的東西,某種意義上就等若一台cd,僅此而已。」
「你這就是無理取鬧,強詞奪理!他還原了真正的莫扎特,柴可夫斯基和貝多芬!他的演奏是最接近原著的,讓人們跨越數百年聽到了那些大師真正的演奏,這難道還不能叫藝術成就?」
多納德忍不住露出譏笑的表情,「證據呢?唐先生,關於你說的這個問題,目前鋼琴界裏還存在很多爭論,支持他那一派的,大多都是當初在他舉辦那比賽上輸給他的人和這些人的朋友,天知道這些人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唐先生您可能對藝術界的事情不太清楚,他們都快打起來了。」
沒等唐小開繼續發飆,多納德又說話了,「唐先生,我就與你承認了吧。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個人出於我個人的心情,很討厭他。我才不管他以前在別的方面有什麼成就,我甚至根本沒有興趣去看你們發過來的電影數字源,我是因為根本無法接受他這種行為!一個第一次登上熒幕,甚至連電視劇都沒有演過的人,居然痴心妄想的想成為奧斯卡影帝!甚至還通過你的個人關係來逼迫我,只為了滿足在十二月三十一號之前上映這個硬性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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