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為自己身邊應該是聖杯之力最為濃郁的地方,可穿越國境線進入鄰國的瞬間,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別人看不出任何差別,但他卻分明發現,雖然天還是那樣的天,可這邊的世界和國內完全不一樣。
那濃郁的聖杯之力簡直像液態,如果刻意去感知,甚至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黏糊糊的,像是掉進了沼澤地里。
見他眉頭微微皺起,坐他旁邊的機長小心翼翼的問道:「陳局長,怎麼了?飛機有什麼問題嗎?」
陳光檢查了一下預設的自動駕駛路線,坐起身子來,「沒什麼,你接管一下飛機,我去休息一下。」
距離到達目的地,只有不到一個小時。
等會到達目的地上空之後,飛機不會降落,陳光與辛沁則會直接跳傘下去。
兩人跳傘的目標,是碎世專案組短暫下榻的鎮子,名為烏托鎮。
烏托鎮處在巴拉爾山的山腳下,從這邊徒步上山,穿越森林,大約十幾個小時後可以直達巴拉爾山的深處。
如無意外,這次行動應該是一次非常標準的叢林特種作戰,除了兩位武林長輩和巫苗婉,其他人對此都有豐富的經驗。
專案組眾人當然不會大張旗鼓的一齊跑過來,而是先悄然在鄰國的軍用機場降落,隨後一行人全部打散,各施手段到達烏托鎮,再悄然潛入小鎮裏,分散潛伏下來。
前特殊事務局的精英員工與安全局特工都有各自的手段,兩位前輩和巫苗婉則與薛琳同行着,扮成旅行者的樣子,下榻在烏托鎮的賓館裏。
鄰國也是以黃種人居多,再加上烏托鎮緊挨着巴拉爾山這個風景勝地,人流量也是不少,一行人的悄然潛入應該不會輕易被識破。
辛沁正很是香甜的躺在板床上睡着,她倒是沒心沒肺,睡得舒服。
陳光躺在她旁邊另一張板床上,扭過頭看着她,還真羨慕她的沒心沒肺。
不過她並不知道兩人此時正處在懲罰之界裏,雖然心煩意亂,胸中有危機感,但她能睡着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到底這懲罰之界會搞些什麼鬼名堂呢?
陳光心裏又泛起這念頭來,雖然一天一夜沒睡了,但精神就是那麼亢奮,根本毫無倦意。
他特別煩這種狀況,明知道會出事,自己也來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可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任何確切的情報傳來,剛剛他偷偷拿起辛沁的手機給巫苗婉發了微信,問她在做什麼。
沒等到幾秒鐘,巫苗婉就回了消息,說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在害怕。
但問她怕什麼呢,不知道。
問她現在有沒有什麼異常呢,她卻回答的是一切正常,就是這邊的電視居然完全沒信號有點煩。
很顯然,巫苗婉的處境非常安全,不然她不可能還有心思看電視解乏。
但讓她別怕呢,她卻又會來一句,心跳得很快,像是要從喉嚨里蹦躂出來,根本控制不了心情。
甚至大約一個小時前,巫苗婉已經悄悄去找了睡在她隔壁的師傅,也就是那個花衣美婦,希望暫緩明天的行動,但她的要求被拒絕了。
她師傅的原話就是,「你怕什麼怕,這是我們投奔光定總局以來的第一次行動,我與辛怨師太之所以要跟着來,就是為了儘早確立千絕門與萬花谷在光定總局中的地位。別看現在你與辛沁貴為副局長,但那無非是因為我們站隊站得早,你們兩人又受陳光重視,才有今天這地位。現在越來越多的門派都在陸陸續續加入進來,不一樣了。」
&至連八大門派中的素衣宗與拳宗都親自來人,二十七宗門來了的更是多達七派。總局裏藏龍臥虎啊,一個不留心,我們便會地位不保。你們啊,可別因為在陳光的身邊就不知道厲害,創業容易守業難,我們萬花谷與千絕門如今本就式微,再不拼一拼,門派徹底衰落下去,我又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巫苗婉爭辯道:「陳總局長不是這樣的人。」
花衣美婦拍拍她腦袋,用溺愛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這弟子,「你倒是對陳光死心塌地的。」
&我和總局長沒什麼!和他有什麼的是辛沁,不是我。」
花衣美婦笑而不語,「我知道,所以我叫你一起過來,不就是想培訓一下嗎?首先,你和陳光之間清清白白,所以,不管陳光是哪樣的人,都和你沒太多關係。我可以肯定一點,現在的你,都算不上他的自己人。另外,男人嘛,又有幾個好人的?今天與你山盟海誓,明天就喜新厭舊。你不在為師這裏學點真功夫,又怎麼能讓他乖乖就範呢?」
&傅!」
巫苗婉想起這幾天師傅教自己的那些東西,真是面紅心跳,羞憤難當,我真是看錯你了!
想不到師傅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好吧其實我早該想到,只是沒怎麼做好心理準備,自己也得有這麼一天而已。
&別給我撒嬌,你以為只是成功一次就完了嗎?你以為就你現在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就夠了嗎?真是想得美!其實我還是不放心,你這小妮子太不知事了,照我看,你得把辛沁也拉上,你們兩人綁在一條船上,這樣才能穩坐釣魚台。」
&傅啊!」
&了好了,明天還有正事,你先去休息吧,改天再談。總之,你得知道,你和辛沁現在的風光只是表象,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明天的行動不但不能推遲,我們還必須做得漂亮。明天你就跟在為師的身邊,雖然你功力差些,但對付點普通人絕無問題。」
就這樣,巫苗婉給她師傅巫晴明硬生生按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光知道專案組現在還很安全,他也曾想過將他們召回,但這念頭剛剛在他心底湧起,就被通天聖杯給否決了。
不同於上次的提醒,並不是警告他不能這樣做,而是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撤退命令無法成功,因為,他們已經被困了。
陳光更納悶了,明明在巫苗婉回的消息里,他們一行人這時候正各自在各自的藏身地里,薛琳依然和每一個人保持着通訊暢通,哪裏來的被困的說法?
這簡直荒謬!
約莫上午七點過,運輸機指導員拿着兩個背包就走了過來,說道:「那個,陳局長,馬上就要到烏托鎮了,這裏是兩個降落傘包。千萬要記得我剛才說的跳傘要領啊!」
陳光點點頭,「知道了。」
然後他敲醒辛沁,「起來了懶鬼!要跳傘了!」
辛沁睜開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從陳光手裏接過背包,揉了揉眼睛,「到了嗎?」
&話!還睡!」
陳光一邊自己往背上綁着包,一邊又給指導員抓着囑咐着。
那指導員千叮萬囑的樣子,話嘮屬性全開,他是真的怕出事啊。
這麼大的官兒,第一次跳傘,就是從自己的飛機上往下跳,一旦出了簍子,那自己這鍋太大了,根本扛不住。
他拉着陳光的袖子,指着背包右側的拉繩,「陳局,就這根繩子,一定要記牢了啊,等會兒跳下去之後,你現在心裏數二十聲,然後再拉,一定要用力。對了,如果第一次沒有拉開,也不要慌張,降落時間很充裕,你完全可以轉過身子來手動打開降落傘。」
&的好的,多謝提醒,不過你真不用擔心。」
陳光拍拍這老兄的肩膀,然後指了指旁邊的辛沁,「你倒不如給她多囑咐下。」
指導員又轉頭朝向辛沁,辛沁卻很是不耐煩的一擺手,「剛我都聽着啦,就一根繩子嘛,小事一樁,我以前跳過好幾次傘的,別囉嗦。」
三分鐘後,飛機下降到安全跳傘高度,速度也降到臨界線,該準備跳傘了。
陳光一馬當先跳將出去,耳朵里呼呼風聲直響,撲面而來的狂風還真讓他一時間呼吸有些困難,但他心裏卻並不慌亂,依然很是穩定的倒數着。
雖然他嘴上與指導員說的是第一次跳傘,但其實在他的飛行員特訓里,這也是保留節目,只不過沒有刻意培訓過而已。
畢竟跳傘只是單純的跳傘,又不用像跳水那樣跳出花樣來。
其實,他心裏超踏實。
反正降落時間還長,他一邊倒數着,索性一邊轉過身,面朝着天上,正看見辛沁也從艙門處一躍而出,還真別說,在這朝陽下,迎着清晨高空清新的空氣跳傘,還真有些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
他摸了摸自己身邊,找到那根繩子,捏在手裏,心頭更加踏實了。
距離烏托鎮越來越近了。
總之,不管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都無所謂了。
反正我來了!
來,懲罰之界,讓爺瞧瞧你到底有什麼厲害!
咦,對了,我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艾瑪!我擦類!
我通天聖杯還在另一個包里!
在飛機上沒拿下來!
臥槽!
這特麼,幸好腰上別着通訊器,容老夫冷靜兩秒,然後讓那個坑爹的指導員給我扔下來。
這時候,陳光後方約莫一百多米遠的位置,辛沁好像正在掏掏摸摸着什麼。
陳光眼睛微微眯縫起來,雖然距離很遠,但辛沁慘白的小臉在他依靠飛鏢神術練就的火眼金睛里還是分外清晰。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她好像很慌亂?
辛沁開始扭動身軀,試圖去找那個所謂的緊急開關,她身子也轉了一圈。
好吧,下一秒鐘陳光看到她後背的包,就懂了。
那特麼不是自己的背包嗎?
辛沁也呆呆看着拉到側邊的背包,整個人在空中僵住了。
對講機里撕心裂肺的慘嚎傳來,是那個指導員。
&局!辛副局長她拿錯包了!」
陳光捂臉,>
辛沁也傻眼了,她明明記得自己拿的是跳傘包,可為什麼會拿錯呢?
這……這是為什麼呢?
那個指導員不是很負責的嗎?
他為什麼在自己跳下來之前沒注意到呢?
陳光的後背迎着風,心裏哇涼哇涼的,好刺激呀!
就在剛才,通天聖杯的電子音又響了起來。
&告!警告!懲罰之界第一關降臨!至尊霉運!請救贖者……自求多福!」
過分刺激的懲罰之界之旅,就這樣,以當頭一棒的炫酷姿勢,如此迅猛的出現在兩人面前,讓人猝不及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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