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求你了行吧?你這就回五京去,或者回順德特訓營,該幹嘛幹嘛,過不得多少日子,咱還是以前那個咱,你也還是以前那個你。」
陳光給武彤一直跟到了外面,實在沒奈何,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的對她說道。
「這麼大的事……」武彤倔強着。
「你也看到了,再大的事,我到現在也不也毫髮未傷,我把曾永泰揍了不直接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你看他們如果真要抓我,現在我們都這樣慢悠悠的走到門口了,不早該動手了?反正吧,事情比你想的更複雜,但又比你想的更簡單。你覺得它是大事,它就是大事,覺得它是小事,它就毫無所謂。這本也不是你的職責,說句難聽的,你也沒資格攙和進來。」
陳光說着說着,便雙手抓住武彤雙肩,「不是我和你鬧彆扭,而是如果你真攪合進來,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只會讓我難做。別讓我為難,行吧?」
正常情況下的武彤,是一個很倔強的人,這次她也一樣,她以為陳光會鬆口會屈服。
但這麼久過去,陳光卻還是這副態度,非常的認真,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
這個弟弟已經不再像是個弟弟了。
武彤這般想着。
「真的不可以?」她問。
陳光重重點頭,「真的!」
「那你一個人小心點啊,你打算怎麼做?」武彤問。
陳光眨眨眼,「沒打算怎麼做啊,曾永泰不是說毒門暗門讓我安分點嗎?那我就安分唄,你放心吧,我可不會傻乎乎的作死。我什麼都不做,正合了他們的意。」
「真的?」
「當然真的,我現在這麼弱小,一個人蹦躂得再高也沒用處。你別看我剛才好像很火大的樣子,其實我已經和曾永泰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啊,只要我肯配合,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揍他只是看他實在不爽,過過手癮而已。吶,我這麼給你保證,肯定不犯傻,行了吧?」
如今擁有世界派演技的陳光,要裝出副灑脫無謂的狀態來,不要太逼真,將武彤晃點得不要不要的。
「那好吧,這次我聽你的。」武彤眼睛裏隱隱冒出淚花,轉身往後退去。
「聽我的就好,乖啊。」陳光眨眨眼,和武彤認識這麼久,自己可算是第一次硬氣過她了。
想來真是不容易,但這次陳光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她多犟也不打算鬆口。
陳光本以為譚老頭和褚秘書會悄悄跟上來找自己聊聊的,結果一直等到他坐上回五京的飛機,也沒有絲毫動靜。
他心裏有些失望。
所謂什麼都不做,那只是擺給曾永泰和他背後的主子看的行為,但其實他自己比所有人都更恨不得將曾永泰與他的主子連根拔起。
但他沒想到褚兆偉與譚老頭,竟然真把曾永泰那般張狂囂張得意的模樣給當場忍下來了。
如果不親眼見識到,親身參與其中,陳光完全不敢相信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真有這樣完全凌駕在普通人頭上的特權階層的存在。
內勁這種東西,哪怕是可以讓一些人身懷絕技,正如文雯的強橫。
但絕非每一個內勁武人都有文雯那般強大,陳光腦子裏又想起自己曾見過的靳老爺子與江老爺子,坐在飛機上,他的拳頭拽得緊緊的,恨得直咬牙,你們真就這麼怕死嗎?
你們坐在這樣的位置上,這般縱容曾永泰與內勁武人,怎麼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名字,怎麼對得起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
沉着臉下了飛機,他正打算與家裏打電話,手機里卻傳來莫名其妙的忙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陳光心頭咯噔一聲,上飛機之前才和家裏簡單聯繫了,尚且一切無恙,怎麼突然電話就打不通了呢?
以前老爹做生意時養成了手機永不關機的習慣,現在也沒改掉,哪怕他手機沒電了,他身上也常備移動電源的,不可能說關機就關機。
難不成出事了?
換個人打打試試看吧。
打老媽的,也關機。
舅舅、舅媽、伯父……
自己在樂來老家的二十幾個親戚家人,竟然無一人可以打通電話!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在陳光心底乍然泛起,他從未有一刻感受到這樣的慌亂。
自己又一次犯錯了?
這次把爹媽和家裏的親人們都給拖下水了?
扶着機場出口的玻璃門,他感覺身體中所有的力量都被掏空了,抬頭看着外面下午的天空,明明該是陽光明媚,他卻偏偏覺得整個天都陰沉沉的。
他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背包,緊緊抓住裏面的通天聖杯,莫名的殺意在他胸腔里如火焰般升騰着,幾乎咬碎了鋼牙。
毒門!暗門!
如果你們真敢動我家人一根汗毛,我定要你們滿門滅絕,雞犬不留!
他心中這般咬牙切齒的想着,旁邊機場安檢人員都發現他的情況異常,靠攏過來神色緊張的問着,「小伙子你有什麼事嗎?」
不久前這五京雙河機場才出了個大事,最近這兩月整個機場的安保力度都上升了一個級別。
陳光緩緩起身,「沒事。」
這位機場警員覺得很奇怪,他甚至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為什麼好像這小伙子身邊比別的地方更冷些,甚至陽光都在他身上變得暗淡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將信將疑的喊着,「小光?」
陳光猛然抬頭,「哥?」
沒錯,這西裝年輕人正是陳光的大表哥馮勇,在五京這邊郊縣財政局上班的一個小公務員。
陳光情緒激動的一把湊上去,摟住馮勇的肩膀,同時又全神戒備着四處打望,現在情況緊急,能護得住一個是一個,「哥快跟我走!此地不宜久留!」
馮勇很是納悶的掙脫了他的手,「什麼啊?小光你怎麼了?」
陳光壓低了聲音,「我和你說不清楚,但你就沒發現大舅和舅媽的電話都打不通了嗎?我爸媽的電話也打不通啊!我們先到安全的地方。」
馮勇更迷惘了,「這不廢話嗎?我剛把他們全送上飛機呢,估摸着現在飛機正好快起飛了吧,當然都打不通電話了。」
「哈?怎麼回事?」陳光一臉懵逼。
馮勇見他完全不知情的樣子,恍然道:「得,你還不知道吧,我今中午也給嚇了一大跳。他們一群老爺老太的,突然不知道腦經里是那根神經抽了風,說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今兒一大早他們就浩浩蕩蕩的包了個車從老家直接殺來五京,機票都給買好了。要不是他們包的車恰巧是我同學在開,我險些都給瞞過去了,可給我折騰得夠嗆。」
「二十幾個人一大家子全來了?」陳光腦子裏冒出個大大的黑人問號。
馮勇點頭,「我要不是單位走不開,自己都差點給自投羅網被他們拖走了。你看微信吧,你爸肯定有給你說的。」
陳光掏出微信一看,果然有段陳國利發過來的長長的語音。
陳光聽完,大體是明白了。
因為之前家裏破產的事情,再加上老媽生病,這兩年全家的日子過得也是夠清苦,最近眼瞅着是發達起來了,自己這從不走尋常路的老爹又開始不安分了。
他心裏成天就在尋思着,這人吶,人生在世總是各種機緣巧合,說不準哪天老了,眼睛一睜一閉就沒了。
現在家裏又不差錢,成天又閒着沒事幹,不趁着身子骨還康建出去走走,等到老了走不動了,或者突然人沒了,人活一輩子想出去看看都做不到,不白活了嗎?
老爹便索性巴掌一拍,就把前段日子朱志發印刷廠送來的近百萬分紅掏將出來,帶着一大家子人搞這場說走就走,任性不含糊的旅行。
初步目標,歐洲十國游!
不游個盡興不回來。
三舅媽年輕時在歐洲留過學,語言沒有問題,也懂風土地理,導遊也給省了。
至於為什麼瞞着陳光,按照陳國利的說法就是,看你現在忙得也夠嗆,又是參加什麼飛鏢比賽又是彈鋼琴的,在燕京估摸着還得應付包養你的金主江雅歌,當爹的就不給你添麻煩了,省得你擔心。
其實陳光知道陳國利是怕自己也跟過去讓他們玩得不痛快。
他眼巴巴的看着馮勇,「這可真是……」
馮勇也直翻白眼,「無語了吧?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你都不知道機場裏當時多熱鬧。」
「我這個爸啊!」
「我這個姑父啊!」
表兄弟二人都給陳國利這想一出是一出的野路子弄得莫名憂傷,不過陳光心頭倒是大石落地,不是毒門和暗門的人動手腳,萬幸。
他們走了也好,歐洲十國游,人均預算接近五萬大洋的敗家之旅,目測沒個把月時間甭想回來。
自己倒也落得輕鬆,免得成天提心弔膽的。
陳國利他們這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行,按照這不靠譜老爹的說法,他們這次旅行,突出一個無目標,無組織,無紀律。
說是十國,也未必十個國家就能打得住,反正先到了地方,然後想去哪兒去哪兒。
卻說此時的燕京,卻又是另一幅劍拔弩張的氣氛。
普通人察覺不到任何的變化,但在暗處的某個地方,卻充斥着股極度凝重的氛圍。
「當初是我推舉的歐陽天行,我在這裏向各位老兄弟檢討,這個責任,我葉軍明一力承擔!」
「行了,老葉你少說兩句,事情變成今天這樣,我們都始料未及,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大家都有責任。」
靳老頭捏着手指頭,沉吟着:「雖然當初是老葉你推舉的他,但我們大家投票也是全票通過。除了歐陽天行,當時我們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在那個特定的時期,也只有他這樣能兩邊通吃的人,才能當好聯絡官這個職責。特殊事務局的總局長,也非他莫屬。」
另一個老頭也道:「我們的本意是讓他去牽制內勁武人,他表面工作做得也是夠好,這些年我們與內勁武人之間的合作進展雖然緩慢,但矛盾衝突卻從未爆發,以至於我們都被蒙蔽了。不曾想,這一二十年來,他卻反過來利用職權培植勢力,說是聯絡,卻成了單方面的為那些內勁武人在世俗里為非作歹收拾殘局,偏偏還借着我們賦予的特權做得滴水不漏。如今變成這尾大不調的局面,我們人人都有失察之責。」
「不錯,如果不是這次因為陳光的事情,將給他藏在暗地裏的事情暴露了出來,我們還得被蒙蔽下去。細細思量,真是讓我毛骨悚然。」
暴脾氣的江老頭狠狠一拍桌子,「照我看,和他們廢什麼話?過去我們對他們多有忍讓,那只是因為當時我們內憂外患,立足未穩。如今卻是國泰民安,我們的槍桿子比過去硬了不知道多少倍,手裏的傢伙先進了不知道多少倍,還怕他們?不管你們怎麼想,我老江是不背這鍋,不然將來老死了進了棺材,指不定要給後人戳着我的脊梁骨,看,就是他們這些人養虎為患,縱容內勁武人為非作歹!反正我老頭子也半隻腳在棺材裏了,死就死球!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讓了快二十年,現在給人蹬鼻子上臉,我老人家是死也不想再忍。」
「不錯!咱們動手吧!」葉軍明也猛的站起身來,他情緒最為激動,「我老葉錯得最多,這事不如就讓我來做,現在這都什麼時代了?這是信息化,高科技的時代!我們雖然老了,但我們手底下的兵還年輕,他們自己要把自己搞成毒瘤,我老葉願意帶兵給把這毒瘤拔了!」
就在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居中老者卻輕咳一聲,「大家都不要激動,我讓小褚聯繫歐陽天行,看他怎麼說。」
老人輕輕按下面前一個按鈕,會議室後面投影儀上的光芒亮了起來,一個穿着一身黑袍頭戴斗篷,叫人看不真切長相的人影出現投影上。
「見過各位首長。」
江老爺子又是一拍桌子,「你還有臉叫我們首長?」
「老江!你安靜點!」居中老者先是厲喝一聲,從他蒼老的身軀里竟湧出股讓人不敢違逆的氣勢。
江老爺子緩緩坐下,投影里的歐陽天行卻絲毫沒有動靜。
「歐陽天行,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居中老者緩緩說着。
歐陽天行輕輕抖了抖頭上的斗篷,說道:「對於曾永泰同志以及大川省西南分局夏若海同志在工作中徇私舞弊,給國家以及諸位領導造成的困擾,我歐陽天行在這裏表示由衷的歉意。我特殊事務局絕對沒有要跳出體制,成為內勁武人的爪牙的意向。我們忠於國家忠於諸位首長的方針也從未改變,只是在以前的諸多工作中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如同曾永泰與夏若海這樣欺上瞞下的現象。」
歐陽天行這般說着,明面上他是在表忠心,但卻沒有任何一個老頭信他的話,類似的話他們聽了很多年了,但最終還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就開門見山的說吧。特殊事務局的事務只能特殊處理,我們也沒有別的智囊團可以參考,基本上也就桌子上我們這些人可以拍板釘釘。」居中老者開門見山道。
歐陽天行嗯了聲,「為了給諸位首長一個交代,我已將曾永泰與夏若海內部處決。」
他說了之後,大約頓了幾秒鐘,給諸多老頭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徹底杜絕類似狀況再次發生。同時,我希望能將全國特殊事務總局提升為部級單位,正是因為目前我單位的行政級別問題,可以調配的資源受到多方掣肘,才會讓與內勁武人的溝通遲遲沒有進展,同時也很容易出現各分局領導貪圖好處,被內勁武人收買的事情。」
在曾永泰作為出頭鳥跳將出來幫歐陽天行點破這事時,基本就註定了他必死無疑的結局。
可笑他以為自己受了重用,卻不知道自己已是棄子。
居中老頭驟聞曾永泰與夏若雲的死訊,卻絲毫不覺驚詫。
今時不同往日,歐陽天行雖然多年佈置,但真讓他與華夏軍方撕破臉皮真刀真槍的刺刀見紅,他不敢。
他想除掉曾永泰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這只是個由頭,順便也將牌與老頭兒們攤開。
他覺得,自己是時候更進一步了。
以特殊事務局的職權範圍,一旦整個部門上抬一級達到部級,那自己的身份與地位,直逼副國!
再等些年,熬到該死的都死了,該退的都退了,等到那個時候,他自然能真正的身登大寶,比什麼都來得舒坦。
人生在世,武功再高也就百年性命,蠅營狗苟着得過且過,倒不如轟轟烈烈一場。
歐陽天行自覺天時地利人和盡皆在手,不博上一博,也對不住自己這多少年藏在暗處活得像條蛇般的苦熬。
現在,該是自己站出來一入風雲便化龍的時候了。
諾大的會議室里,歐陽天行說出心中所求之後,陷入莫名的安靜。
誰都知道歐陽天行嘴裏只是場面話,他敢肆無忌憚的私下處決曾永泰與夏若雲,又算是送上來的投名狀,卻更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現如今整個特殊事務局在他手中恍如鐵桶江山。
你們不讓我更進一步,我便變本加厲。
可如果真順了他的心愿,卻又代表着他正式借着內勁武人造勢入了大寶殿,將來必成隱患。
治大國如烹小鮮,逃不脫的永遠是人情世故。
所謂的大事,卻也正是在這樣的小桌子上一次又一次的拍板而定下來。
歐陽天行把所有老頭兒都架在了火堆上,進退不得。
「行了,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了,但倉促之間不可能貿然決定。我們再多思量考究一番,再做定奪。」居中老者使了個拖字訣。
歐陽天行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倒也不敢咄咄逼人,只應了聲就主動掐斷通訊。
會議室里又是一陣沉默,所有人都看着居中老者。
這個國家過往二三十年裏,雖然擺在明面上的掌舵人換了一個一個又一個,但真正事關國家存亡的重大決策,卻都是這個老人的腦子裏拍板出來的。
良久,他原本渾濁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明亮,他緩緩站起身來。
眾人屏息靜氣,他接下來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毒瘤,是要除的。」
第一句話,定下基調。
「亂子,可以在他們的範圍,但絕不能傷及民眾。」
第二句話,表明態度。
「我老林不怕死,你們怕不怕死?」
「不怕!」
諸多花甲古稀的老頭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二十年前我們的軟弱,是情非得已!如今我們有世界上最先進的導彈,最優良的坦克,我們也有百萬雄兵!區區幾個武人,就想踩在我們所有人頭上作威作福?」
「他們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從現在開始,啟動天光計劃!拉攏所有能拉攏的武人,剷除所有該剷除的毒瘤!咱們這群老傢伙,要帶他們一起進棺材!遲早要死,活夠了隨時能死!我到要看看,現在還有誰敢跑我床頭來放匕首!」
這是宣言。
「兩周之內,舉行全軍單兵作戰武器軍演!國際保密,內部開放,特別邀請內勁武人勢力前來觀摩,讓歐陽天行送邀請函!」
「成立新部門,正部級,逐步取締特殊事務局!」
這是雷厲風行的策略。
「據可靠消息,如今內勁武人內部也是風雲變幻,傳統三大世家之一的文家剛剛歷經變故,文家大小姐文雯橫空出世成為當世至強者之一,她已向疑似和歐陽天行勾連最深的毒門暗門直接宣戰。文家素以書香傳世,修的是學問,練的是養生之道,品的是聖人心性。我們的策略就是,拉攏文家,如有必要,協助文家剿滅毒門暗門。」
「除此之外,這新部門的負責人,應當以與文家關係親近之人擔綱,陳光就是不二人選!」
陳光小看這群老頭了,他們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底。
當天晚上,他獨自躺在卓靜思家的床上時,辛沁直接用她本就有的鑰匙推門而入,把只穿着內褲的陳光從床上拉了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耍流氓啊!」
小蘿莉夜襲色狼床,這尺度大得他有點吃不消。
辛沁啪的朝他面前扔出份絕密文件來,「你拿着,你不是要掀桌子嗎?現在你瞌睡了有人給你送枕頭來了。」
陳光拿過文件一看,卻見第一頁是觸目精心的手寫毛筆字,筆鋒霸道,充滿着肅殺之氣,一看就是久掌大權身居高位之人的手筆。
「自抗戰勝利建國伊始,我等後輩承先烈余萌,勠力同心只求國富民強。二十年前正直內憂外患之際,受武人脅迫,一時貪生怕死,自釀苦果,成罪人之身。如今晃眼二十年過去,我等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終有所成就。武人又欲興風作浪,攪動社會。今我等若再次讓步,便無顏見九泉之下的英勇先烈,當立半殘之身,與之殊死搏鬥,不求長命百歲,但求無愧於心。」
這開篇明義,正清清楚楚的告訴了陳光,這些老頭兒們壓抑許久的怒氣與殺氣。
陳光大笑,「終究還是沒讓我失望啊!」
「天光計劃?好,好得很。單兵軍演?這個有意思了,咱們國家的單兵作戰兵器在論壇里都沒人報道過呢,我都沒見過。」
「重新成立部門取代特殊事務局?這個也不錯,能養得出曾永泰這種渣渣的特權部門早該玩兒蛋去了。」
陳光一路看下去,暗自有些得意,辛沁作為千絕門大弟子,顯然已經加入這所謂的天光計劃,她將這份絕密文件連夜送到自己面前來,也表明自己同樣是天光計劃的一部分。
現在自己早已註定要與毒門暗門為敵,又能在背後找到這麼大的靠山,怎能不喜?
還有一點,這天光計劃分明就是因為老夫的名字命名的嘛!
所以說他臉大呢,本來人家老爺子的意思是撥開烏雲見月明的天光大亮,他全自己厚臉皮給套進去了。
「等等!這個新部門的名字……」陳光指着文件上黑子白紙寫着的四個字,有點吃力。
辛沁之前也問過別人同樣的問題,翻着白眼解釋道:「他們的意思是,一開始不宜太過聲張,是逐漸取締特殊局,又不是一刀切,也切不了。所以故意起這名字比較有隱蔽性。」
陳光一頭汗,「好歹一部級部門,哪怕為了隱蔽性也不能這樣啊!這也太特麼羞恥了吧?為了隱蔽性連臉都不要的咯?誰這麼倒霉會當這個光腚腫菊的腫菊長啊!光!定!總!局!啊!」
「聽說是林老爺子回去問了他孫子,他孫子說以你的尿性,肯定會很喜歡這名字,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這管我屁事!」陳光攤手,然後繼續看下去,沒過幾秒鐘,他面若死灰。
「這第一任腫菊長就是老夫我?」
辛沁點頭,「是的,就連這個暫時的部門名稱也是根據你的喜好量身打造的。」
「這……這可真是嗶了狗哇!」
辛沁也嘆了口氣,「我也這麼想,日了狗了。」
「你跟着我瞎胡鬧什麼。汪汪汪!」
「我是副的腫菊長。」辛沁這麼一個冰清玉潔的小蘿莉,在說這話的時候,白如寒玉的臉也在月光下泛着紅暈,是有點羞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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