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秀從來就不懂得悲天憫人,在她眼中這個世界只要不是被徹底毀掉了,那就沒有多少事情值得她在意,藺江仙打算做什麼,會對無辜的中海土著造成什麼樣的危險,她沒有去想過,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和她蹲下來看半天的螞蟻打架沒有什麼區別。
李路由不是安南秀,他不會考慮白糖冰棒的神術效果比烏雲更漂亮,他只是覺得頭頂這麼一大片人造的烏雲遮掩住了真相,讓他這個知道烏雲上有真相發生卻看不到的人心裏並不舒服。[]
「你猜她們到底打算做什麼?這難道就屬於神仙打架,凡人勿擾?又或者是非普通人類的聚會?」李路由絞盡腦汁也猜想不到那些陰謀家到底會幹什麼,藺江仙在他眼裏毫無疑問是個陰謀家。
「我不猜,我只根據已知推斷未知。」安南秀被李路由纏的沒有辦法看書,也看不進電視,不耐煩地說道:「還能幹什麼?藺江仙齊聚了自己三大神器的力量,肯定是遇到了非常強大的對手。」
「那會是什麼人物?」李路由有些驚訝,藺江仙手指尖輕輕劃破虛空的畫面讓他印象深刻,那時候的藺江仙身上似乎並沒有那三神器,沒有三神器的藺江仙已經如此強大,她要齊聚自己三大神器,並且如此嚴陣以待的對手,豈不是更是強大的可怕?
「我說了,陰謀只是弱者的把戲。」安南秀嘴角翹起不屑的輕笑,「她也就只能佈置佈置陰謀了,是什麼人物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需要她這樣埋伏的對手,自然比她要強大的多,至少可以說明她沒有把握擊敗對方。」
「這是埋伏?」李路由目瞪口呆,任何一個人抬頭看看天空,都能發現這麼大片的烏雲,安南秀也能夠感覺到那種氣息,得瞎眼到什麼程度才會被如此顯眼的「埋伏」給坑了?
按道理,以藺江仙的腦袋,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吧?可是藺江仙偏偏就這麼做了,那卻不能說明藺江仙是個白痴,只能說明李路由不了解。
李路由並不是那種不理解他人行為目的和動機,就輕易嘲諷下結論認為對方犯錯或者愚蠢的人。
「所以我們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抬頭就能夠看到的埋伏,自然不是對付我們的。當然也不是對付那些能夠輕易發現這埋伏的人……如果藺江仙要對付的是尋找到縫隙,或者強行破開空間障壁降臨中海的敵人呢?」安南秀望着李路由,仔仔細細地看着她的神情,「例如桫欏巨艦。」
李路由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了安南秀的手,渾身冰冷而僵硬,強勁的心臟,一瞬間停止了跳動,這時候他前所未有地希望藺江仙能夠成功……雖然這並不理智。
桫欏巨艦……李路由對於它並沒有太多認識,卻知道這是天雲神境最強大力量的象徵,它的威懾力甚至超過了地球意義上的核武器,畢竟地球上擁有核武器的國家並不少,核武器更多,然而桫欏巨艦卻只有一輛,為了製造它甚至讓一個前所未有強大的統一的帝國崩潰。
長達十公里的巨艦,它的長度甚至超過了一個普通小城市的市區直徑,數千萬年前造成恐龍毀滅的那場大爆炸,罪魁禍首的隕石也沒有這麼大。
如果它是隕石,光是撞擊地球就足以毀掉一切生命了。
如果桫欏巨艦來到地球,那就意味着天雲帝國會不惜一切代價帶回安南秀,李路由無暇去擔心桫欏巨艦的到來會不會給地球帶來什麼影響,他只是不能失去安南秀。
「你抓疼我了。」安南秀的聲音輕軟而溫柔,眼眸子裏裝滿了暖暖的水色,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漠和傲慢仿佛在一瞬間融化,「放心吧,至少在這十年裏,我哪也不會去,一直留在身邊。」
安南秀已經忘記了那個漫長的黑夜裏,巨大而空曠的宮殿裏,巨大的床上躺着個睜大眼睛望着天空等待入睡的小女孩。
在小小的床上,溫暖的被窩裏,被李路由抱在懷裏,聞着他的氣息,聽着他的故事,在親吻額頭後,嘴角有甜甜的微笑,不知不覺地就睡着了的感覺……安南秀不知道自己怎麼割捨得了,正是因為這樣,安南秀總是比以前更喜歡睡覺,睡得更多。
李路由連忙放開安南秀,懸着的心並沒有放下來,他根本無法想像安南秀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可是你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裏?」安南秀對李路由很重要,對天雲帝國又何嘗不是?李路由從來不相信一個國家會對安南秀這樣重要的存在輕易放手,看看李存善就知道了……李路由最擔心的就是連安南秀都無力抗拒,李路由憂心地問道:「總不能說你愛上了一個地球土著,所以要留在這裏吧?」
「我當然不會說,因為根本沒有發生這種事情,我不愛你。」安南秀臉頰兒緋紅,「你又不是牛郎,我也不是七仙女……」
「你……前幾天在美國你才承認的。」李路由訝然,安南秀居然直接矢口否認,「更何況,喜歡上牛郎的是織女,七仙女喜歡的是董永。」
「我不記得了。都不記得了。」安南秀靠在了李路由的懷裏,腦袋頂了頂他的下巴,「笨蛋,這種事情當然要當作沒有發生過……我才能夠找到讓人接受的理由留下來,你懂了嗎?」
李路由雖然不是完全明白,卻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抱住了安南秀軟軟的小腹,考慮到安南秀的傲慢,只怕天雲神境的那群人對於地球土著的態度多半也是相差無幾的,安南秀找一個地球土著當侍從官照顧自己他們大概已經難以接受了,但是至少也無話可說,但是如果被他們知道安南秀和自己真實的親密關係,安南秀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李路由無論如何都會有麻煩。
安南秀的心裏邊裝着那些東西,但是不能說,要裝作不記得了,要裝作什麼也不會發生。
「可是我們兩個體內的生命樹,他們看不出問題?」李路由知道自己和安南秀的生命樹被稱呼為連理枝,這在天雲神境都極其罕見,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會是侍從官和公主這麼簡單。
「誰敢窺探我的身體?」安南秀毫不在意地說道,嘴角帶着冷笑,似乎正面對着臆想出來阻止自己躺在李路由懷裏睡覺的那些傢伙,「除了女皇陛下,誰敢這麼做?想死了嗎?」
「既然是窺探,當然是偷偷地。」李路由意識到這種未經允許的對他人身體的窺探,大概是非常無禮的行為,尤其是對安南秀,因為她是代表着天雲帝國皇室威嚴的長公主,更是不容冒犯。
「連女皇陛下和宗座都做不到在我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窺探我的身體,其他人要是這麼做,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安南秀並不在意,她知道沒有人敢這樣做,也沒有人有這個實力。
「要是你說的女皇陛下這麼做呢?」李路由還是有些憂心,他經常在安南秀口中聽到這個女皇陛下,安南秀對她至少還是存在着尊敬的,並沒有像對其他人一樣不屑一顧,他對這個女皇陛下的印象就是一個大胸的女強人。
「她要是這麼做,我就殺了你。」安南秀哼了一聲說道,透着些誰也奈何不了她的蠻橫勁兒。
李路由卻目瞪口呆,「不是吧,奈何不了你的你就堅持不妥協,能奈何得了你的,你就毫不猶豫地把我殺了?安南秀,你真是殺伐果斷。」
「笨蛋,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兩個是連理枝,你要是死了,你的生命樹死了,我體內的生命樹也會枯萎,這和死有很大區別嗎?可是自殺是很痛的,我只好殺了你。」安南秀摸了摸自己小小的脖子,她並不會想太多,也不會在這些問題上有太多感慨和憂愁的念想,只是找到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解決方法就可以了,如果解決不了,就堅決執行自己預定的選擇。
「你自己才是個笨蛋……」李路由緊緊地摟着安南秀,低頭親吻着她臉頰上的每一寸肌膚。
安南秀閉上眼睛,感受着他唇瓣在自己肌膚上觸碰的最細微的電流,嘴角瀰漫出甜蜜的微笑,她絕不會離開李路由,就算現在死了也無所謂,終究還會復活,哪怕相隔萬年,相隔兩個世界,連理枝的力量最終也會讓兩個人重新找到彼此。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要長針眼,帶壞小孩子,老牛吃嫩草,小屁孩早戀……」
做完廚房活的李半妝站在客廳里,驚訝地喊了起來,然後捂着臉跑回了房間,其實對於哥哥和安南秀的關係,李半妝絕大多數認知都來自於自己的猜測,這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想想自己在家裏兩個人都這樣放肆,那自己不在家裏的時候呢?
李半妝一邊想着,背靠着門,呼吸卻粗重起來,腦子裏頓時浮現出安南秀被剝成小白羊似的樣子躺在床上,然後哥哥對她做那種事情!
無法忍受,李半妝誇張而做作的表情在臉上消失了,可愛的眉忿忿地皺了起來,就是不甘心,就是嫉妒,就是眼紅,就是生氣,為什麼安南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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