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晉的笑裏頭帶着說不出的驕傲得意,為身邊有這麼個朋友而得意驕傲,蘇通怎麼會聽不出來。燃武閣 m.ranwuge.com
「那是他們沒見識,御前禁軍統領,天下一絕的破夜刀,叫沒見識」蘇通一嘆,也懶得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力挺自己的好友。
武晉是這朝廷中少有的沒官架子又知心解意的朋友,他何嘗不為能擁有這樣一個朋友而高興,蘇通又補充道,「一定又是你讓他們了,根本沒在他們跟前提這些事兒,對吧」
「當然不行了,要是他們知道,還不知道他們再來與我接近是什麼目的呢,若只是想沾沾我的光那也罷了,但若是有要刺殺皇上的人,那我不久罪孽深重了」
自從坐上這個位置,武晉在這一點上腦子裏就繃緊了一根弦,從來不曾鬆弛,唯恐疏漏,愧對雲漢。
蘇通也不再多說,「到時候再說,我才回來,還有些事沒辦妥。」
「不管你有什麼事,反正你今天不出來,我就一直在那兒等。」武晉才不管蘇通有什麼沒忙完的事,一句話就這麼定了。
蘇通想開口回絕,卻又不想拂了老朋友盛情之邀,但自己這個樣子去了給他們臉色看嗎到時候大家都不開心
「我今晚」
「就這樣定了,你要是不來,就不把我當朋友」武晉說着,已經要往宮門去了,蘇通知道擅離職守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也不便再多作挽留,拖延浪費時間,晚上就晚上吧,托人去告知一聲也就了了,最多下一次被武晉埋怨一兩句罷了。
城門下等了一兩個時辰,還不見蘇義出來,倒是碰見了回宮的靈玉,一身江南民間女子的打扮,猶顯溫婉又不失大氣。
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何,蘇通突然側過身子躲開靈玉的視線,可就是那緊張而惶急的一躲引來了靈玉的注意,不徐不緩的走了過去。
好久之後,蘇通沒聽到宮門前有什麼動靜,約莫着靈玉已經進了宮很久了,他才轉過身去,卻迎面對上一雙秀麗嗔怪的眼睛。
「果然是在躲我」靈玉盯着此刻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為難着急樣子,從蘇通身上移開目光,淺淺的淡淡的卻是傷痕遍佈的目光粼粼,「好不容易回來,怎麼還躲着我不見連你也不把我當朋友了」
蘇通聽着她似乎要哭出來的腔調,更加慌了神,「公主,這話,草民怎敢當」
「那你為何躲着我不見」靈玉追問,強壓下傷楚,「你怕我問你此行的結果」
或許就是這個答案和原因吧
蘇通怔了怔,連自己也還沒弄清楚是什麼原因,只不過靈玉這樣一說,多半就是這個理由了。
但,要告訴她嗎
此行雖然一無所獲,但歸來後卻撞見了奇蹟,但奇蹟出現了卻讓他倍感痛苦折磨,如果靈玉知道了,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
「算了,隨風而去算了。」靈玉道,目光一轉,又朝蘇通望過來。
水光瀲灩晴方好,若不是苦澀而是歡喜該有多好,蘇通緩緩低下眼,不留痕跡的避開那脆弱柔軟的目光,他此刻,除了還能控制自己平靜得保持一份儒雅穩重之外,對靈玉說不出來一個字。
「對了,你在這兒等什麼」靈玉忽然才想起來。
蘇通本就如鯁在喉,又想起蘇義已經宮裏呆了三四個時辰了,皇上有什麼說不盡的國家大事與爹一個武將商議合計那麼久瞬間又擔憂得不得了。
「蘇二哥哥,有什麼事你可以直說,我若能幫上什麼一定幫你。」蘇通一瞬間六神無主、惶急無助的神色,讓靈玉也擔心起來。
蘇二哥哥,那真是好遙遠好遙遠的呼喚了。
蘇通看着眼前長得閉月羞花的女子,眼前就是浩浩湯湯長河之邊的追逐嬉戲,縱馬放歌的蔥蔥歲月,那時候,誰都不知道跟在雲宗身後樂顛顛的小弟弟會是一個小妹妹。
「公主,草民沒事,連日趕路,身子有些虛而已。」蘇通隨便扯了個謊,想對付了過去。
靈玉失神的望住他,蘇通匆匆道,「武晉在巡防,我先回去休息,晚些時候再來找他,公主,請准許草民先行告退。」
靈玉藏不住的失落,「好,你好好休息。」
天之驕女,又能如何,一個朋友一個朋友在離開,一個朋友一個朋友在疏遠,滿是無奈,滿是清寒,滿是孤寂。
蘇通離開宮門,走出靈玉的視線,選了一個隱蔽身體的小巷口遠遠地在那兒繼續等着,一直等到深夜,宮燈已上,昏黃的光落下來驅趕漫天的夜色。
靜悄悄地宮門突然有了動靜,一連出來了兩頂轎子,而宮門外頭自己跟前也有一頂轎子匆匆往宮裏去,這個時間,要麼皇帝急召,要麼加急的大事
宮門前,三頂轎子都先後落下,走出來的三個人,立在寒風之中、頭頂一片夜色,挑燈深談。
蘇通想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那一夜聽到的國策,忘不掉雲初回到朝野指點江山的帷幄氣概,忘不掉蘇義洗盡滄桑後穩若泰山的靜定,忘不掉書柬之顧全大局、未雨綢繆的細膩。
他回來了,在楚國與雲漢要兵戈相見的前夕,在香玉公主去世,皇帝病重之際,蘇通覺得自己的心痛到無以復加,望着昏黃宮燈下單薄的身影,絡玉死了,絡玉怎麼會突然死了
天醫閣的白瓊
這個人,在哪兒聽過
追根溯源,終於記起來小時候曾經恨到牙痒痒的惡毒女人,是她害死了雲初的娘,,薛香。
蘇通顫了顫,同一個女人,先後害死了他最在乎的兩個女人,雲初此刻該有多恨她雲初此刻該有多恨自己此刻該有多心碎心痛
三頂轎子朝着不同方向離開,各有去路,各有方向,唯獨蘇通,他想跟着去看看雲初,又想去看看自己的老爹,他們兩個他都擔心
兩個選擇,已經是這麼難,更別說還有第三個選擇,,此時,武晉也脫下了盔甲,換上了常服,從宮門裏出來,與守宮門的官兵說了兩句便極快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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