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聽千魅說香玉公主要嫁人了,京城將會非常熱鬧,等你身體裏的百香軟骨散解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李瑾一臉的期待,一雙像孩子一樣的炯炯發亮的眼睛,對世界的精彩浩大充滿了好奇,亟不可待的想去探尋驗證。
蘇通的面色卻與之截然相反,闔上的眼皮下,靜定的眼珠受到驚動輕輕一震,隨後緩緩睜開來,目光里是扼腕的哀涼與深沉的恨意。
李瑾見蘇通睜開眼來,聽見了自己的提議,期待的心情竟有了一絲絲緊張,唯恐蘇通不答應自己。
蘇通卻一直不說話,李瑾候了許久,黃花菜都涼了,還不見蘇通吭聲,興致泱泱的翻過身,趴在池邊,似在與蘇通無聲的較量,又似賭氣不理睬蘇通。
蘇通雖睜着眼望着前頭,好像有想不完的事情,就是不說一個字。
李瑾磨不過蘇通,歪着頭望着他,語氣有些哀怨「千魅說了,會把你安全送回京城,你既然要回去,那為什麼不願意與我一同去看看熱鬧?」
李瑾說不上來,但他感覺得到蘇通心頭有傷心事,很不開心。
他雖提議去看新嫁娘,可人家是公主,地位尊貴,自己豈有一睹芳容之幸,不過就是湊個熱鬧讓蘇通開開心而已,可蘇通聽了提議沒有什麼反應,這讓李瑾有些無從着手。
「千魅是誰?」蘇通若有所思的問。
「哦,就是救了千影,又請映雪去找你的人。」李瑾利落的回道。
「千魅怎麼會突然告訴你香玉公主要嫁人的事,他要送我回京不來與我說怎倒去與你說?」蘇通不解,目光自眼中一滑,聚到眼角瞥着李瑾。
李瑾頓時火燒上臉來,熱辣辣的,自己將故事改編了一下說出來卻不曾想給蘇通一下子戳穿了,戳穿了還不說,自己落下了偷聽的罪名。
「我不是特意去偷聽,千魅將我趕到門外不讓我看他救千影,我就只好在門外等消息了,可後來等的時間長了,我就睡着,醒來時,就聽到千魅和千影說這些。」李瑾的聲音有些急,一連竄的快速解釋道。
「他們沒有發現你?」蘇通輕輕自語,下一瞬就猜到千影的傷一定很重,千魅為了救他真氣損耗,才沒能發現門外有人。
「沒有。我醒來時,恰巧聽到他們說到『他將風塵女子接進了府里』,兩人都氣惱擔憂的樣子,我就沒敢出去。」偷聽本就不是光明的事,況乎人家心情又不好。
蘇通瞬時眉眼緊蹙,「你還聽到了什麼?」
李瑾正看住蘇通,證明着自己說的話絕對是真的,一聽蘇通所問,登時心口漏跳了一拍,面色也有受驚的青白,將目光收了回去低着頭用手玩着手中的雪,「沒有啊,就聽到這些,後來我就溜了。」
「香玉公主要出嫁與風塵女子進府可是竿子打不着的兩件事,這中間你還該聽到了什麼吧……」蘇通的聲音涼悠悠的。
那意思是,他要知道他在門口還聽到了別的什麼,不容許李瑾躲閃。
李瑾為難的僵在那兒,腦海里迴蕩着兩個人極其疲倦的聲音。
「王真指望着這唯一的兒子傳續香火,書柬之顧及着這小舅子與她二姐的關係,皇帝想趁機籠絡左右丞相將女兒下嫁……王景的地位身份特殊,你此番回去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圖一時之快對王景趕盡殺絕。」
「多年不見,你變仁慈了……」
「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難道要因為殺一個王景而空虧一潰,這又對得起弟兄們?」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牽扯進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你這叫他們聽了都寒心……這麼多年,你什麼都隨他,但這一次你分明知道此時動王景不是時機,為何不阻?南邊已經動了,真相就要水落石出,我們等了那麼多年,難道為了一時又要再等上許多年?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你不是不知。」
「這麼多年,我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千影。千魅,你剛才燒了什麼東西,不想讓我看見?」
「不說,那讓我來猜……」
「好,我告訴你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不動王景。」
「可以。」
「他將風塵女子接進了府里……」
「還有。」
「……皇上的意思是,讓香玉公主下嫁王景。」
「還有。」
「有人說,在南邊看見過雲初,易了容身帶重傷,但後來給跟丟了。」
「沒完。」
「千樂到萬紅樓去見過王景,帶走了秋聲。」
「……原以為你只瞞了我千夜的事,沒想到聽了這麼多……」
「你……」
千魅被出生入死的步步緊逼,只以為他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看看他是不是會騙他,千魅一件一件的說想他知道一兩件就罷休了,可沒料到竟沒完沒了。
千影故作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將所有事情一件一件詐了出來,可他卻倍覺辛澀。
「千夜怎麼了?」
「千夜……身受重傷,千面已經接他回了海穹。」
「誰下的手?」
「……」
「王景!」
「不是!」
「不是他,那是誰?」
「袖子樓。」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你別忘了,袖子樓真正當家作主的不是他!」
兩人之間的較量到這兒才以千魅極重的『真正當家作主』幾字偃旗息鼓。
「我要立刻回去。」
「好,等映雪解了百香軟骨散,我就送你們回去。」
蘇通料定『風塵女子』與『香玉公主』兩件事之間一定有什麼過渡,卻沒料到僅僅只是「還有」兩字,兵不厭詐之計而已。
他猜中了結果,可沒猜到過程也可以不是他猜測的樣子。
李瑾不是因為『還有』這兩個字不願告知蘇通,而是因為裏頭處處都淺藏着刀槍劍雨凜凜殺機,李瑾如何也不能與蘇通說的。
「與我有關是不是?」蘇通就等不到答案,餘光更瞥見李瑾下巴擱在池邊上,雙手捂住耳朵,一臉的愁容,試探的問道。
.將相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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