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時,井上千代子一行搭乘的道格拉斯三型運輸機便已經飛臨種子島上空,再然後井上千代子便命令飛行員掉轉航向,開始往正南方飛行,大約四十分鐘後飛機便已經飛臨沖繩島東部海域,遂即又命令飛行員掉頭往北飛行。
朝比奈舞問道:「老師,你就這麼肯定徐銳他們駕駛的飛機會從這裏經過。」
井上千代子說:「雖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六七成的把握至少是有的。」
稍稍停頓了下,井上千代子又接着說道:「道格拉斯三型運輸機的最大航程為兩千六百多公里,理論上講,足夠徐銳駕駛着運輸機飛回到中國,但這僅僅只是理論上,在實際飛行過程中往往會出現難以預料的情況。」
朝比奈舞歪着腦袋問:「比如說呢?」
井上千代子接着說道:「比如說,徐銳駕駛的道格拉斯運輸機要安全回國,那就必須避開帝國的諸多島嶼,其中就包括我們腳底下的琉球群島,因為琉球群島不僅有海軍要塞,有巡天觀察哨,還有軍用機場,隨時可以起飛戰鬥機進行攔截。」
「索嘎。」朝比奈舞說道,「這樣的話,對方一旦被發現,就意味着被擊落。」
「是的。」井上千代子點點頭,又說道,「所以,徐銳必須駕駛戰機避開島嶼,那麼他們的航線就基本上可以限定了。」
朝比奈舞攤開航圖說道:「最北邊的通道是大隅海峽。」
「從大隅海峽經過的可能性極小。」井上千代子搖了搖頭,又說道,「因為大隅海峽太過狹窄,而且緊挨着九州島的鹿兒島縣,被發現的幾率非常之高。」
朝比奈舞又道:「那他們就一定會走宮古海峽,因為宮古海峽最寬。」
「南邊的宮古海峽確實是最寬的,從這裏走,被發現的可能性最小。」井上千代子點了點頭,遂即又搖頭,「但如果他們從宮古海峽繞行,道格拉斯三型運輸機的航程就不足,將無法保證徐銳他們安全回到中國大陸。」
朝比奈舞說道:「這樣的話,就只能走中間的吐噶喇海峽或者奄美海峽了。」
井上千代子點點頭說:「可惜的是我們只有一架飛機,而且也沒有機載無線電呼叫海軍航空兵的戰術指導,所以我們只能賭。」停頓了下,井上千代子接着說道,「我賭徐銳他們這次會選擇奄美海峽。」
朝比奈舞說道:「可是老師,奄美海峽足有一百多公里寬!我們一架飛機只怕監控不過來吧?要不然還是趕緊找最近的機場降落,然後緊急聯絡海軍,請求海軍方面多派幾架偵察機以及戰鬥機過來?」
井上千代子搖搖頭說:「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停頓了下,井上千代子又道:「從時間上計算,徐銳他們駕駛的道格拉斯三型運輸機差不多就要飛臨奄美海峽或者吐噶喇海峽,我們這時候再降落到最近的海島,並請求海軍提供緊急戰術指導,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朝比奈舞嘆了一口氣,說道:「唉,要是有機載無線電就好了。」
「小舞,你這話卻提醒我了。」井上千代子美目一亮,又說道,「我們雖然沒有機載無線電,沒辦法跟海軍方面取得聯絡,但是我們提升飛行高度,把高度升上去,擁有足可以覆蓋整個奄美海峽的視野並非不可能。」
說完了,井上千代子又走到駕駛艙後,對飛行員說道:「小笠原君,拜託你提升飛行高度,能夠飛多高就飛多高。」
「哈依。」名叫小笠原的鬼子飛行員重重一頓首,然後一推操縱杆,原本以平穩姿態往前飛行的道格拉斯運輸機便立刻機頭翹起,開始急速爬升,不片刻功夫,這架運輸機便已經爬升到五千六百多米的極限高度。
再然後,井上千代子又命令打開艙門。
不等井上千代子發話,朝比奈舞便自告奮勇的要求承擔起監視職責。
井上千代子欣然應允,當即示意藥師丸鬼七給朝比奈舞套上安全索,然後將她半個嬌軀從艙門放出去,這樣一來,朝比奈舞的視野就完全不受運輸機那龐大機身的遮擋,通過望遠鏡就可以毫無阻礙的搜索,下方一百多公里的範圍。
不得不說,井上千代子的這一招還是真的管用。
而且這女人的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她賭對了!
五分鐘後,朝比奈舞就感覺到身體稍有些不適,她剛想示意藥師丸鬼七把他拉回機艙休息一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小小的亮點從望遠鏡的視野中一閃而過,朝比奈舞起先沒有在意,非常隨意的就掃了過去。
但是很快,朝比奈舞就意識到不對。
下一霎那,朝比奈舞就趕緊迴轉望遠鏡,再去尋找那個白色亮點。
片刻之後,朝比奈舞便從碧藍的汪洋大海的背景下重新找到那個白色的小點。
調整好望遠鏡的焦距,借着初升的朝陽,朝比奈舞終於看清楚了,這個白色的亮點赫然就是一架飛機,因為距離太遠,所以顯得非常之小,以至於剛才朝比奈舞險些把它當成鳥類給忽略了過去。
確定那就是一架飛機,朝比奈舞趕緊示意藥師丸鬼七把她拉回去。
井上千代子發現了朝比奈舞的異常舉動,一俟她被拉回到機艙內,便問道:「小舞,你是不是有發現了?」
「哈依。」朝比奈舞頓首說,「老師你看!」
一邊說,朝比奈舞一邊將望遠鏡遞給井上千代子。
這時候,由於角度的緣故,甚至用不着探出身去,就能從敞開的艙門看到左下方那個白色的小亮點,井上千代子接過望遠鏡,順着朝比奈舞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有所發現,還真是架飛機,而且還是架大型運輸機!
井上千代子再次來到了駕駛艙外,說道:「小笠原君,請掉轉航向。」
「哈依!」小笠原猛一頓首,再推操縱杆,身下的飛機立刻側傾過來。
井上千代子從左側的舷窗外找到剛才那架目標飛機,然後對小笠原說:「小笠原君,看到這架飛機了嗎?」
小笠原頓道說:「哈依!」
井上千代子說:「把高度降下去,從後上方咬住它!」
「哈依!」小笠原一頓首,再猛推操縱杆,腳下的道格拉斯三型運輸機便機頭朝下,開始向下俯衝,不過速度並不快,大約五分鐘後,小笠原駕駛的運輸機便已經迫近到了下方那架運輸機的後上方,兩機相距最多不超過千米。
到了這個時候,井上千代子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下方的這架運輸機就是從羽田機場被徐銳他們搶走的那架飛機,這一刻,她的內心不免有些得意,任憑你徐銳奸詐似鬼,最後不也照樣飛不出老娘的手心?
這一刻,井上千代子真以為她已經贏定了。
時間差不多了,朝比奈舞回頭打了個手勢,藥師丸鬼七等十幾個特種兵便紛紛操起擱在腳邊的步槍,拉動槍栓推彈上膛,只等雙方距離進入到百米之內,就準備探出飛機舷窗,瞄準左前下方的那架飛機實施射擊。
……
下方一千米外,已經換回冷鐵鋒駕駛飛機,莫子辰在副駕駛。
地瓜一覺睡醒,感覺膀胱漲,慢騰騰走到機艙尾部準備解手,經過徐銳身邊時扭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徐銳還是那副蔫蔫的樣子,顯然,賽紅拂、小桃紅的先後離去,對他的打擊還是非常大的,要想緩過來只怕得有一陣。
機艙尾部有個蹲坑,地瓜掏出傢伙,正準備解手時,一股氣流忽然襲來,飛機受到氣流的影響便猛的一個下沉,地瓜猝不及防,一下失去重心,重重的撞在艙壁上,腦袋更是以狗啃屎的姿勢貼在舷窗上。
但是也正因為這樣,趁着機身側傾過來的那一瞬間,地瓜很吃驚的發現,在他們飛機的後上方竟然幽靈似的跟隨着另一架飛機,而且看那模樣,也是架大型運輸機,地瓜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尿意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來不及將傢伙放回褲襠,地瓜便急吼吼的沖了回來。
「團長,鬼子追上來了!」地瓜衝過來使勁搖晃徐銳。
徐銳卻還是蔫蔫的樣子,任憑地瓜喊破嗓子也沒什麼反應。
地瓜便立刻鬆開手,又衝進駕駛艙,對冷鐵鋒和莫子辰高喊道:「隊長,子辰哥,小鬼子追上來了,後頭有一架鬼子飛機!」
因為飛機噪音太大,剛才地瓜在機艙里喊,冷鐵鋒他們沒聽見。
這會聽見了,冷鐵鋒和莫子辰卻同時吃了一驚,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然後不等地瓜回答,冷鐵鋒便立刻又接着問道:「什麼位置?在什麼方位?」
地瓜伸手一指後上方位,說道:「在我們後上方,兩機距離頂多也就一千米!」
「我艹!」冷鐵鋒恨恨的咒罵了一聲,剛要猛推操縱杆,將運輸機的機身側過來,然後來一個大盤旋,以擺脫身後的鬼子運輸機的鎖定,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卻忽然間探了過來,一把就握住了冷鐵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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