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事情沒那麼簡單。」徐銳擺了擺手,說道。
何光明和十幾個營長便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徐銳,這個時候,楊八難等十幾個營長也都已經趕過來,聚集在徐銳身邊,聽說老巢可能有危險,這些個營長一個個急得不行,都嚷着讓徐銳下令,趕緊殺回梅鎮去。
然而徐銳卻擺了擺手,制止了眾人的喧譁。
沉思片刻之後,徐銳說道:「明白了,這是虛實之計!」
「虛實之計?」三營長黃守信說道,「團長是說,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不僅如此,虛實還能夠隨時轉換。」徐銳說道,「小鬼子這是雙保險啊,如果沙橋崗那邊能夠得手,固然是最好,既便沙橋崗那邊不能得手,也至少可以把我們獨立團的主力部隊徹調動起來,讓我們疲於奔命,然後黑風口的第十師團就能夠趁虛打開缺口,一旦第十師團突入根據地,我們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
「什麼?」
「原來是這樣。」
「這麼說,我們還真不能回援梅鎮?」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梅鎮失守?」
十幾個營長聞言,一下子就全都傻了。
徐銳剛才只顧着思考問題,沒有留意手下十幾個營長的情緒變化,現在問題已經有了答案,再扭頭一看,只見十幾個營長個個神情凝重,便立刻微笑着說道:「怎麼,這麼點小困難就把你們給嚇倒了?你們還是不是獨立團的兵?」
黃守信沉聲說道:「團長,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眼下的局面可謂是兇險至極,我們若是不回救梅鎮,沙橋崗要塞就可能失守,可我們若是回救梅鎮,黑風口那邊又可能出問題,我們現在是進退維谷,左右為難哪。」
「進退維谷,左右為難?」徐銳呵呵一笑,說,「黃小財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黃守信蹙眉說,「團長,難道我剛才分析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因為你只看到了我們的困難,卻沒有看到我們的機會。」徐銳嘿嘿一笑,緊接着獰聲說道,「本來,小鬼子如果堅持從沙橋崗要塞正面強攻,雙方頂多也就是個僵持之局,他們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可現在,小鬼子卻竟然是班門弄斧,跑到老子跟前來弄險,簡直是自投死路!」
「什麼,班門弄斧,自投死路?」
十幾個營長面面相覷,明顯跟不上徐銳的思維。
只有黃守信和梅九齡稍稍有些聽懂徐銳的意思,卻也不敢確定,因為徐銳勾勒出的景象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震撼,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這可是一個量團,一個野戰師團啊,團長還真是敢說,他還真敢想哪!
「為什麼就不敢想?」徐銳卻仿佛猜到了黃守信和梅九齡心中所想,獰笑着說道,「小鬼子敢往死路上闖,我們為什麼不成全他們?」
梅九齡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的說:「可是……」
「沒什麼可是,別忘了這裏可是大梅山,是我們的老巢。」徐銳猛然一擺手,惡狠狠的說道,「小鬼子跑到我們的老巢來行險弄巧,不是自取滅亡是什麼?嘿嘿,這次老子就吃了他的第十師團,非把畑俊六那老鬼子氣死不可。」
這下,剩下的十幾個營長也聽懂了。
「啥,吃了第十師團?」
「團長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這可是鬼子的一個師團。」
「驢曰的,團長你還真是敢想啊。」
十幾個營長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銳卻懶得多做解釋,回過頭就大喝道:「雷子?」
警衛員雷響便匆匆跑過來,挺身立正說:「團長,您叫我?」
「地圖!」徐銳一伸手,雷響便趕緊從挎包里取出地圖,徐銳便將地圖在地面上刷的難開,雷響便已經拿來一支火把,將地圖照得雪亮,徐銳對着地圖看了片刻,再掏出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條線,然後將鉛筆往地圖上一扔,就重新站起身。
看到徐銳起身,十幾個營長便趕緊挺身立正。
營長們都明白,徐銳這是要下達作戰命令了。
徐銳首先轉向寺響,說道:「讓通訊隊立刻給黑風口發報,命令狼牙中隊立刻撤至猴頭嶺隱蔽待命,再告訴政委和書呆子,黑風口能守則守,不能守就讓開正面,只管往黑風口兩側林子裏鑽,儘管放鬼子進來。」
「啥?」
「讓開正面?」
「放棄黑風口?」
十幾個營長聞言面面相覷。
雷響卻轟然應喏,去通知通訊隊了。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何光明,沉聲說:「老何。」
何光明便立刻上前一步,大聲應道:「有!」
徐銳盯着何光明的眼睛,沉聲說道:「立刻率1營趕赴佛跳崖構築防線,你們營的任務就是給我死死釘在佛跳崖上,哪怕全營拼光,也絕不能放鬼子過去。」
「是!」何光明大聲重複,「我們營的任務就是死死釘在佛跳崖上,哪怕全營拼光,也絕不能夠放鬼子過去!」
「去吧。」徐銳一揮手,何光明便轉身揚長去了。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雷鵬、丁力,沉聲說:「預六營、預九營作為一營的預備隊,如果一營傷亡太大,你們兩個營隨時補充。」
「是。」雷鵬、丁力也轉身去了。
徐銳又把目光轉向鐵鋼、黃守信:「騎兵營和三營,跟我回梅鎮!」
「是!」鐵鋼和黃守信大聲回應,然後轉身匆匆離去,集合部隊去了。
這時候,雷響已經跟通訊隊傳達完了命令,又回到了徐銳身邊,徐銳沖雷響一擺頭轉身就走,雷響趕緊跟上。
剩下的幾個營長便立刻急了,攔住徐銳問:「團長,我們呢?」
「你們?」徐銳嘿嘿一笑,說道,「你們的任務就是原地待命,給我養足了體力,到時候給我漫山遍野的抓鬼子俘虜。」
「什麼?」
「原地待命?」
「到時候抓俘虜?」
「還漫山遍野,抓豬呢?」
剩下的嵇程、李海、黑皮、秋風、楊八難等幾個營長面面相覷,就這片刻功夫,徐銳卻早已經帶着雷響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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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黑暗,瘮人的死寂。
冷鐵鋒靜靜的潛伏在一簇灌木叢中,一動不敢動,他能感沉到對面鬼子的存在,相信鬼子也同樣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這時候,誰先動一下,誰先暴露目標,誰就得先死,這就是特種兵間的較量,生死往往在轉瞬之間。
這個時候比拼的就是雙方的意志力。
冷鐵鋒不停的給自己暗示,你已經死了,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
在不斷的心理暗示下,冷鐵鋒感到自己的身體與意識開始出現分離,蚊蠅仍在不斷的飛舞叮咬,可他卻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了,而他的六識卻變得空前清晰起來,無論聽覺、嗅覺還是觸覺,都要比平時變得更加的清晰。
在這個讓人煩躁到發瘋的夏夜裏,冷鐵鋒卻忽然找到了徐銳所說的那種玄奇感。
事實上,自從狼牙組建的那天起,徐銳就開始傳授冷鐵鋒一套六識的修煉方法,這套方法冷鐵鋒早就已經學會了,但是無論他怎麼練始終毫無反應,冷鐵鋒曾經一度以為,他根本不適合修煉,可是,現在,冷鐵鋒卻在無意中觸摸到了大門。
霎那間,冷鐵鋒的聽覺、嗅覺、味覺、視覺、觸覺以及第六感便交織在了一起,然後形成了一團無形的霧,向着四下里漫延開去,這團霧所過之處,便立刻會在冷鐵鋒腦海里幻出一幅幅清晰的畫面。
在這幅畫面里,樹木、岩石、草叢中的昆蟲,甚至連隱藏在地底下的兩條蚯蚓,也是清晰可見,至於對面那個趴在草叢裏的鬼子,更是完全的顯身,他就趴在距離冷鐵鋒不到十米遠的草叢中,正在咬牙忍受着蚊蠅的叮咬。
看清楚這幅景象之後,冷鐵鋒便再沒有猶豫。
一伸手,手中的飛爪便已經飛射出去,篤的一聲纏住了頭頂一根樹杈。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響立刻吸引了對面鬼子的注意,鬼子立刻抬起槍,對着聲音傳來方向開了一槍,這一槍自然沒能打着冷鐵鋒,趁着這間隙,冷鐵鋒用力一拉,整個人便已經借着飛索無聲無息的盪起來,一下就盪過十米虛空,出現在鬼子的頭頂上空,再然後,冷鐵鋒就像老鷹撲小雞撲落下來。
那鬼子雖然在最後時刻意識到了危險,也做出了反擊。
但是這時候冷鐵鋒早已經欺近到近前,已經來不及了。
噗,一聲輕響,冷鐵鋒手中的三八式刺刀就已經從鬼子特種兵的左肩胛刺進去,直接刺穿心臟,與此同時,冷鐵鋒又騰出在手捂住了鬼子的嘴巴,那鬼子特種兵在冷鐵鋒的雙手控制之下,只是抽搐了兩下,便再沒有動靜。
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
冷鐵鋒回過頭,便「看」到鑽山豹彎着腰潛行了過來。
冷鐵鋒學了一聲夜鷹啊,鑽山豹便立刻潛行到他面前,小聲說:「隊長,團長剛剛下了命令了,讓我們立刻撤往猴頭嶺隱蔽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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