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狐狸女說的話,並不複雜。她只在我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這是一本教狐狸精怎樣勾引男人的心法。」
我瞪着眼睛望着狐狸女愣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該作什麼反應。
不過很快,我想明白狐狸女這是在耍我。撇去她經常弄出一張狐狸臉嚇唬我不提的話,她其實長得非常地漂亮。
標準的美人臉,小巧挺直的鼻樑,桃花瓣似的琥魄色大眼睛,還有一對羽扇般又黑又長又濃密的卷翹睫毛。
她這長相,再加上她那惹火的身材,往那兒一站,只怕男人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哪還用得着去學什麼勾引男人的心法?
「別鬧,我是真想知道這本書里寫的什麼。」我白了她一眼。
狐狸女見我不上當,噘了一下嘴,眼皮子往上翻了翻,沒好氣地道:「那上面的文字,是狐文。」
一聽說狐狸女認識那字,我連忙將書遞給她:「快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
這個時候,剛巧火車上賣東西的手推小貨車推到了附近,狐狸女沒接我遞過去的書,卻衝着那賣東西的列車小姐招了招手。
「小姐,這裏來一包瓜子。」
我心裏是真急,可是看着狐狸女在那小貨車裏翻來找去,我卻偏偏不敢催她。怕她回頭又不告訴我這萬狐妖精里到底寫的什麼了。佰渡億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哪知道我越是不催,狐狸女越是悠閒,將小貨車從上到下翻了一個遍,然後將小貨車上的東西幾乎全部都拿了下來,堆到我的面前,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作為一個新進公司的小職員,又是從山裏出來的山娃子,我一向比較節約。以往坐火車,我都是買的硬坐,幾乎連瓶礦泉水都捨不得買,現在被狐狸女這麼一望,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大概算了一下,就她這些零食下來,差不多得我小半個月的工資。
不過,即使再捨不得,這個時候我也不敢拒絕狐狸女,只能硬着頭皮付了賬。
「現在,你總該告訴我這書上寫的是什麼了吧?」望着狐狸女笑眯眯地將那堆零食抱到自己面前的桌上,我連忙問。
哪知道狐狸女抓起一包瓜子,往椅背上一倒,一邊吃着一邊笑嘻嘻地說:「都說了是胡文,那自然就是亂寫一通的東西,你說誰能認得啊?」
我張大嘴巴,望着她半天,沒明白她的意思。難道她剛才所說的「狐文」當中的「狐」字,指的不是狐狸的狐,而是胡說的胡?
狐狸似乎對我的反應,非常地滿意,拍拍我的背,繼續說道:「那本書,對於我們來說,確實是非同小可。如果我能認識上面的字,就算我跟你定了同命契,我也一樣可以搶過來看看的嘛。反正你又打不過。我不搶,那當然是看不懂了。」
聽完狐狸女這話,我氣得一口氣抽了老半天,差點就直接背過去。
原來鬧了半天,她也不認識上面的字啊!
望着她桌前那一堆的零食,我氣鼓鼓地將書往懷裏一揣,歪着身子背對着她,靠在椅背上。
「喂,這就生氣了?」狐狸女似乎對逗我上了癮,我才轉過身去,她又湊到了我的耳邊。
一股暖暖的氣息,直接就吹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是真不想理她,閉上眼睛假裝睡着了。狐狸女大概是覺得沒趣,撇了一下嘴說道:「其實也不是沒人認識那上面的字,只不過你不將召狐咒拿出來,我沒辦法。」
我一聽,有戲,立刻坐直了身子轉頭望向她。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狐狸女望了我好幾眼,才嘆了一口氣道:「那上面的文字,的確是狐族的文字,但那卻是上古時其,狐狸精還被稱為狐仙時候的字,所以我們這些後來才修煉成精的狐狸,是沒有辦法認識的。不過,只要有召狐咒,我們就能召喚出所有的狐狸精。這其中,總有那麼一些活得久的,能認識上面的字。你也別再藏着了,趕緊把召狐咒拿出來吧。」
我頓時苦笑,攤了攤手道:「如果我有,我能不拿出來嗎?」
狐狸女一聽我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站起來抓住我的衣領問:「你說什麼?」
想起剛才我被狐狸女耍的情形,我心裏樂了,也學着她的樣子,撇了撇嘴說道:「我從頭到尾,就沒見過什麼召狐咒。估記你跟我簽定同命契那一張,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唯一的一張,不過……」
「別說了。」狐狸女將我往椅子上一扔,氣沖沖地坐了下去,望着窗外的臉色,格外地懊惱,似乎是在後悔着什麼。
「你我簽定同命契的那張召狐咒,是不是燒了?你燒的?」我望了望狐狸女,將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
狐狸女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瞪着我道:「召狐咒畫出來以後,能分成兩個步驟使用。第一個步驟是召喚。這一個步驟,只要念念召狐咒上面的咒語,就能將聲音傳到遠在萬里之外的狐狸精一族的耳朵里,將狐狸精一族給召喚過來。這第二個步驟,才是簽定契約。只有與狐狸精達成了共識,同時將血到召狐咒上,才能簽定同命契。不過,一張召狐咒只能跟一隻狐狸精簽契約。一旦同命契簽定成功,那麼那張召狐咒就會自己自燃。」
我恍然大悟,輕「哦」了一聲,倒在了椅背上。原來爺爺留給我的召狐咒,是可以照着畫出來的。
只可惜我還沒有見着,就已經陰差陽錯地被這狐狸女給弄沒了。看來想要知道這萬狐妖經上寫的什麼,一時半會是不可能了。
狐狸女見我一副不怎麼着急的樣子,眼睛又是一瞪,問:「你怎麼就不着急?」
我樂了。我着急有什麼用?
我着急,那些要我命的東西就能放過我?
那被燒了的召狐咒就能夠再從紙灰恢復成原樣?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狐狸女見我衝着她笑,氣得臉都歪了,背對着我望着窗外,連零食也不吃了。
我本來也不想理她,乾脆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這一路無話,一下便到了城裏。
我下了火車,打了一個的士,直接開到我租的那間屋子,將東西一放,換了件衣裳便要出門。
狐狸女見我要出去,連忙拉着我問:「你去哪?想去幹什麼?」
我翻了一個白眼,瞪向狐狸女,沒好氣地道:「我只請了兩天假,照道理,今天一早就應該去公司報道的,現在去已經遲了。」
「不行,現在你跟我同命,身後又有那麼多死的活的要你的命,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豈不是也要跟着倒霉了?你現在哪都不能去,只能呆在我的面前。」狐狸女一把抓住我,死活不讓我走出大門一步。
我望着狐狸女半天,不禁有些納悶。在我告訴她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麼召狐咒之前,她緊張歸緊張,但還不至於慌張,怎麼現在知道召狐咒沒了,她整個人就變了?
「你看什麼?」狐狸女似乎也發覺自己拉着我的不成樣子,鬆開了手,戒備地瞪着我。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有對我說?」我試探着問。
狐狸女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慌亂,不過她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你……你別瞎猜。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真的?」不是我多疑,而是這狐狸女,實在是沒什麼信用可言。被她耍了這麼兩三次了,如果我還不知道保持一點懷疑,那我這腦袋就可以拿下來當凳子坐了。
「真的。」狐狸女怕我不信,很堅定地點了一下頭。
不過,她越是如此,我便越覺得她的言行舉止很奇怪。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你為什麼這麼慌?」
狐狸女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道:「本來我已經有四五百年的修為了,再活個幾千上萬年都不成問題,現在跟你簽定了同命契,你要是死了,我也得死,你說我能不急嗎?」
我想了想,覺得這話沒道理。
她跟我簽定同命契,也不是現在才簽定的,之前不急,現在又有什麼好急的?
難道之前我就不會死?
而且就算她說的有道理,多召喚一些跟她一樣厲害的狐狸精來保護我,我肯定死不了,但難道我也能像她一樣,活個幾百幾千歲?
我百年歸山,她不是照樣也得死?那她這個還能再活上個幾千上萬年,又有什麼意義?
除非……
「召狐咒上有解除同命契的方法?」
我這話一出,狐狸女渾身一僵,整個臉色都變了。我臉一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難怪她一直催我將召狐咒拿出來。如果那召狐咒沒被燒掉,或是還有第二張,只怕我一拿出來,她便想法子解開了同命契,殺了我帶着萬狐妖經遠走高飛了。
我不想再跟這狐狸女繼續呆下去,冷笑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狐狸女知道我在氣頭上,也不敢攔着我不讓我出門,只好跟着我一起上了地鐵。
我到公司的時候,才剛過中午一點。
這個點,是飯點,大部分同事都去吃飯去了,只有那麼幾個老喜歡坐在辦公室里聊天的女同事,把盒飯拿到了辦公室里。
她們一見到我,立刻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恐懼地瞪着我問:「你,是人還是鬼?」
就連手裏的飯盒,掉在了地上,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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